我上了电梯，到了她家门口，敲了几下门，门开了。眼镜壮男拄着个拐，右脚腕儿上缠着雪白的纱布，跟大个儿洋葱头似的。“哟，摔得可够狠的呀！”我打量着他的脚。“可不！”他说，“我这脚上有旧伤，经不起折腾。”我把打包的饭递给他。“二百三十。”这价格比一般贵不少，可他二话不说就掏了钱，大概那女的电话跟他说过了。我转身要走，他拉了我一把。“先别走，”他把门全敞开，“进来坐会儿。”我是个很警惕的人，连忙捂住口袋说：“你想干什么？”他呵呵笑了，说：“我哥也在这儿，来聊聊。”我心说你哥是干嘛的？但想到他一个残疾人，不至于把我怎么着，就跟着他进了门。他家是个一百多平的两居室，欧式简装，用料都是上等，居然有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我诅咒这些有钱人。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看见我进来，站起来迎我。看着他有点面熟，我心说，这位好大的谱，自己坐这儿，让残疾人给我开门。一看见他脖子上的纹身，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昨天摩托党里那个领头的，叫什么来着，顾尚明。我们寒暄了一番，坐了下去。他俩跟我道了歉，说是昨天特别不好意思，那哥们儿喝多了，眼镜壮男和他顶牛顶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打起来了。眼镜壮男名字叫大庚，他说：“要不是我脚上受了伤，非让老五那孙子好看不可，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脸上也开花了。”我听到惹事的人身上都挂了彩，忍不住笑了起来。顾尚明微笑不语。我们瞎聊了一会儿，顾尚明问我有什么损失，我将门的情况说了。顾尚明说：“对不住了，给你赔钱吧。”我说：“不光是门本身，这样还影响营业呢。”顾尚明笑了笑，说了个数，我十分满意。具体数字就不跟你们说了，这么说吧，他不是小气的人。顾尚明说：“这么一闹，不光你的生意耽搁了，我们的事儿也耽搁了。”我问：“什么事儿？”却见大庚上下打量着我，说：“顾哥，你看他是不是挺合适？”大庚这么一说，顾尚明也打量起我来，一边打量还一边说：“嗯，嗯，应该没问题。”我让这两位打量的心里有点发毛，不自禁又捂上了钱包，心想，如果他们不是图财，那麻烦就大了。两个人在我肩膀上比划了一会儿。大庚说：“老牧，你可以给我们做个模特。”“哈？模特？”就像我一直说的，我是一个英俊的人，可是我自己也知道，我离模特还差上一段距离。我开始觉得这两位是诈骗的了。顾尚明说：“是这样，我们做了个拍卖会，要买一些夹克、手链之类的跟哈雷摩托有关的衣服饰品，东西到在其次，主要是城里爱玩车的朋友凑到一起乐呵乐呵，还有很多国外的朋友回来，算是个叙旧会吧。所以我们就准备自己哥儿几个戴着这些东西，权当模特，展示一下。现在大庚受伤了，去不了，你跟他身材差不多，正好，你来！”我看了一眼大庚的身材，他比我足足胖一圈儿。大庚看着我说：“咱俩身材差不多，你没问题。”我摇了摇头。大庚说：“我和顾哥都觉得你人不错，痛快，要是一般人我们能随便叫吗？”我说：“别了，我这人上不得台面的，回头再给你们添乱。再说，我也是有产业的人，忙着呢，没时间。”我实在不愿意搀和他们这些事儿，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睡觉，所以我拒绝的很干脆。但是顾尚明只说了一句话，我立马就同意了。他说：“去了我介绍美女给你认识。”我很勉强的答应了，告诉他们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有美女才去的，真的是因为他们人不错，痛快，我愿意帮他们的忙。大庚说：“得了，晚上七点，你在日料店等着，我让兰文去接你。”“兰文是谁？”你们肯定要这么问了。我也很好奇，当时就问了。兰文就是那女的，他老婆。
……
下午去了趟健身房，最近作息规律，健身房去的比较勤，练得挺过瘾，出了一身汗，没在健身房洗澡，准备回家洗来着。出了健身房，又懒得回去，带着一身汗去了店里。在店里看书到傍晚。晚上七点的时候，我坐在靠门口的位子上假装是个客人，这样我店里就不至于太过冷清。这时候兰文，也就是那女人，出现了。她骑了摩托，停在门口。以前我只见她老公，也就是大庚，骑摩托带着她，不知道她也会骑车。她身穿深色紧身衣服，脚上蹬着一双带铆钉的靴子，我才发现虽然她很瘦，身上居然也玲珑有致。我出了门，她扔给我一个头盔，冷冷地说：“上车。”我说：“怎么不开车，骑这个。”她说：“我的车今天限行。”我说：“咱们可提前说好了，别想耍那种故意刹车让我往你身上靠的把戏。”她不搭理我，合上头盔，拧了两下油门。我赶紧上了车，这小妞儿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我怕她不带我自己就走了。谁知她一松离合，立马踩刹车停住了，车子猛地一晃，我整个扑到她背上了。我觉得她果然是想占我便宜，正要提出抗议，她掀开头盔，回头说：“你身上什么味儿？”我闻了一下胳膊，才想起来一身汗没洗澡，说：“这是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她说：“这是臭味。”她想了一会儿，我担心她要把我踢下车，但似乎最终她还是决定忍了，估计是不想因为这个迟到吧。她骑车载我飞速驶出，这会儿路上虽然车不少，可是摩托车跑起来还算畅快。她骑车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得多，我都有点害怕了，以这个速度只要出点事儿，人和车就都是报销的结局。摩托车不停地在车流里穿梭着，一辆接一辆的超过旁边疾驰的汽车，我没怎么坐过摩托车，心一直揪着。我紧紧抱着她的腰，两手使劲儿拽着她的衣服。这样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我提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见她熟练地驾驭着摩托车，似乎车技很厉害，不是一般乱飙车的那种，如此说来，不至于会载着我一起撞到什么东西上，我应该性命无虞。摩托车上风很大，我俩都弓着腰，我几乎贴在她背上，胳膊揽在她平实的腹部，两手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我禁不住浑身一热。我似乎能闻到她身上芬芳温热的气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香水，或者用没用香水，这更加让我心猿意马。我怀疑这只是我的想象，毕竟隔着头盔，她就是真的有什么气味我也不可能闻到。我开始想入菲菲。我想到了车震，一般的车震都是在轿车里，在这摩托车上难度太大，很难实施，但我俩现在的姿势，又让我觉得也许不是完全不可行的。
我想起她的玲珑纤细的身躯，迷乱的短发，还有那略嫌苍白的肌肤……我知道她的这些就在咫尺之间，这对我来说实在是美好的一刻，我希望摩托车能在这路上多跑一会儿，最好能跑上两个钟头，不，最好能跑上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