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妖际会

迷迷糊糊中，宁海潮隐约听见屋外有人走动，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气进入鼻息。不觉慢慢睁开眼来。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他感到有点刺眼。不觉一声叹息：今日落入女人之手，明日定被江湖中人耻笑。另一间房里，“无尘公子”（疯和尚），几乎和宁海潮同时醒来。睁眼一看，发现床边坐着凤双飞。凤双飞一笑：“醒来了。”“无尘公子”道：“猫捉老鼠的游戏好玩吧，要么就来个痛快，要么就放我离开这魔鬼一样的地方。”凤双飞了点点头，一笑：“嗯，还有点骨气。”转过身对一位白衣美女招呼道：“莲子羹端上来吧。”“无尘公子”轻蔑一瞥：“我是不是还不够秤是吧，等肥了再杀不迟？”凤双飞杏眼圆睁，露出微微怒气，愤然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白衣美女一勺一勺给“无尘公子”喂着莲子羹。、“无尘公子”一下从白衣美女手上夺过勺子：“还是我自己来吧。”接过白衣美女手中的莲子羹，“无尘公子”十分响亮的一口喝下。白衣美女一下捂着嘴，退了出去，来到白如玉房里，说道：“教主，那位公子醒来了。”“嗯，知道了。”白如玉起身出房，穿过凉亭和走廊来到宁海潮房间：“英雄醒了。”一听白如玉有嘲讽自己的语气，宁海潮羞愧难当：“睡在女人的厢房里，还是英雄吗？”“江山，美女，自古英雄都是这样，能够睡在女人的厢房里，当然是英雄。”白如玉笑道。“真不愧为女中豪杰，但灵蛇教的教义有悖正义和良知。”宁海潮仿佛受到巨大刺激，一下暴跳如雷。白如玉还是微微一笑，一副居高临下的作派：“眼前的事实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了吗？”宁海潮两眼逼仄地盯着白如玉，“你说呢？”白如玉两眼看着宁海潮，流露出欣赏之意。远山在翼翼的阳光下，苍翠朦胧，笼罩着一层轻纱，似烟如雾,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玉笛萦绕在青山绿水。宁海潮，白如玉，“无尘公子”林一飞，凤双飞分别骑着一匹白马和枣红马畅游的风光迤逦的山水间。经过一番刀剑对话，两双年轻的心，从一开始的敌我对持，到彼此走进对方的心里，这个过程犹如闪电划破长空，而后就是一场席卷大地的爱恨情仇，暴风骤雨，势不可挡。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不拘一格的山庄，群山环绕，百鸟朝鸣。风双飞一掀曼帐，就是一阵呕吐，她拍了拍胸口，不觉一惊。难道，难道……她立刻明白这是明显的壬辰反应，闪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否则就会露出马脚，但我的国仇家恨呢？一想到国仇家恨，就想到临别时为她送行的老国泰。身为一个耄耋老人，年龄已经灯烛残年，但那颗复国的心却是矢志不移，这让她时刻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和使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今已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何不趁这月色惨淡的夜晚，给对手来一个筹手不及。稍作准备，凤双飞着一身夜行衣出了门。院落里没有一点灯火，树在月光下，拖着长长的黑影，飘然移动，凤双飞来到白如玉窗前，在窗户上用口水舔了舔。屋里，睡在床上的白如玉双眼微闭，听见外面有异动，眼一睁，又闭上了。掠我土地，杀我同胞，怎么能够和你称姐道妹？见屋里没有动静，白如玉均匀的呼吸气息，凤双飞在心里暗自一阵劫喜，真是天助我也。凤双飞没有犹豫，举弓就射，飞箭急速向曼帐中的白如玉飞去。白如玉早就严阵以待，听到嗖嗖风声，一个侧身，手一伸，将疾驰而来的飞箭一下紧紧接在手上，虽然躲开一次绝杀，但她的手指却受了箭上的毒。风双飞破门而入，她要乘胜追击。白如玉大吃一惊，对自己下如此重手的不是别人原来竟是自己的姐妹，灵蛇教副教主凤双飞。“没想到是你。”白如玉惊诧不已。“少废话，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风双飞说话间向白如玉发起了猛烈攻击。出拳凶狠，招招致命。白如玉接过十来回合，体力渐渐不支。他知道这是箭毒发生了作用。而凤双飞的攻击仍在继续。她使出了独门绝招，鸳鸯催命掌。白如玉只得左右躲闪。几个摇摆，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世。风双飞走近俯下身子，用手指触了一下鼻息：死了！金国郡主，你知道山河破碎，做亡国奴的滋味吗？凤双飞又踢了白如玉一脚后，愤然离去。白如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东山，睡在床上的四肢，软弱无力，没有一点活动的力气。如果不是一位起夜的女弟子发现血泊中的白如玉，现在定是命丧黄泉，走在西天的极乐路上。“真是事事难料啊，昔日情同手足的姐妹，竟一夜之间反目成仇。要不是我用息气大法，恐怕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白如玉两眼望着屋顶，没有表情。左护法紫蝴蝶向前一步：“教主，要不要动用教规追杀她。”“算了，除了我，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我相信我们还有见面的那一天。”白如玉静静地说道。此时，在她脑海里，一道回念的浪涛，从地平线触空而来。八个月后，白如玉和凤双飞分别在不同的地方生下一男一女。随着房前屋后的花开年年，这一男一女渐渐长大。一处寂静的山庄被夜色笼罩，一间闺房里，灯火通明，布置华丽，书桌前，童年白素贞，两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太空上的星星，桌上放着几本书。一本书翻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一个小女孩摇头晃脑，把四书五经读得抑扬顿挫。这个小女孩就是白如玉和宁海潮一夜风情过后的白素贞。此时，白如玉领着一个女孩从外面走进来。童年白素贞回头一看：”娘亲，这是哪里来的小妹妹呢，我好喜欢呢！“白如玉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这是小青，眉山来的，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陪你读书，陪你玩耍，不许欺负她哦。”白素贞放下书本，走过来拉起小青的手：“娘亲，这个妹妹好乖哦，我喜欢都来不及了，怎么能够欺负她呢。”白如玉会心一笑，低头给小青说道：“快叫姐姐，小青。”小青有点胆怯，怯怯地叫了一声：“姐姐。”与此同时，另一个风景优美的山庄外，童年凤随风正在晨中练武。母亲凤双飞在旁边指点。父亲自然是“无尘公子”林一风了。凤随风连得有板有眼，但其中一个动作还是出现了错误，凤双飞赶快过来加以纠正：“风儿，这个动作是这样的。”凤随风心里很不服气，把手上的剑一甩说道：“娘亲，你天天教我练这些有什么用啊？”凤双飞俯下身子，耐心地给他道：“孩子啊，你还没有长大，还不知道天下事。在这乱世之秋，大丈夫应该仗剑天下，你虽年小，但要打好基础。有朝一日驰骋疆场，杀光金人。”凤随风似懂非懂，两眼充满疑惑地点了点头：“娘亲，孩儿知道了。”安睡好白素贞和新来的侍女小青白如玉拿着玉笛，走出房间，来到一处山岭上。玉口一动，如歌如泣的笛声顿时弥漫夜色。最后竟哭出声来。宁海潮，你为什么一夜消失。难道我这郡主之身配不上你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已经八岁了。白如玉一下站起身来，用玉笛一发功，天上经过的一只夜鸟，瞬间被击落下来。如有再见之日，宁海潮你的小命就是夜鸟之时。而在千里之外的金山寺大店内，一场入佛剃度受戒仪式正在举行。佛音缭绕，木鱼声环，金山寺一派肃穆。宁海潮正在大和尚的主持下，皈依佛门大和尚：不杀生能持否？宁海潮：能持。大和尚：不偷盗能持否？宁海潮：能持。大和尚：不邪淫能持否？宁海潮：能，能持。仪式进行到这里，宁海潮从眼角掉下一滴泪来。大和尚加重语气：不妄语能持否？宁海潮：能持。大和尚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和尚：不饮酒能持否？宁海潮：能持。大和尚：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宁海潮就此剃度出家，法名，法海。十余年后，灵蛇教及其教主蛇妖白如玉副教主妖凤双飞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昔日风流倜傥，阅尽人间春色的“小白龙”宁海潮，“无尘公子”林一风，一个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一个做了与事无争，成天疯疯癫癫的酒肉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