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长剑,临江而立,叶秋意沉丹田,开始琢磨灵力的控制运转。此番进阶,灵识颇有增长,对灵力的细微控制更加得力。叶秋尝试将灵力运转全身,通过少商进入定光剑内。
此剑颇为奇妙,当初叶秋第一次手握长剑时,就感觉到灵力灵识进入剑内,立即融为一体,威力倍增,如挥指臂膀,得心应手。
后来与吴鑫共处一起时,时间紧迫,只学了些法术以便防身之用,没来得及请教剑法。因为但凡修仙者的剑法都不是一天半个月就能学会贯通的,首先须得灵力修为极高,其次要求内心平和气志高远,第三要求有把好剑,最后就是日积月累,才能有所得。
而这一切都不是叶秋所能立即拥有的,只得放下学剑的心思,安心学法术。只是现在法术也不能速成,攻击性法术至今为止只会一个地陷术,但是此处乃茫茫大江之中,如何能够施展?只怕将来也有各种制约,不是长久之计。
只得退而求其次,天天怀抱宝剑,一则可以培养与剑的亲和力,二则可以培养剑元,以应危急之用。因为不是剑修,体内无法积存锐利狂暴的剑元,只能时刻培养在定光剑中。
灵力缓缓流经定光剑内部,只见一条修长剑形的剑元嗡嗡自鸣,感应到有同属性的灵力流进,雀跃般来回在剑中穿梭,不断吸纳吞吐,缓缓壮大。
收回灵力,感应到灵力氤氤缠绕,紫色又加深了一层,叶秋陷入思考。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所修灵力都是白色的,压缩后为乳白,其它为青白,但自从培养剑元,灵力经过此剑内部开始,灵力开始带着紫色,这之后所有修炼的灵力也变成紫色,这次进阶后,连乳白色的压缩灵力也重组成紫色,也不知这是福是祸。
收回灵识,叶秋舒展开双手,扭动身体,顿时身体一阵噼啪爆鸣,无比舒爽。再看这江上夜景,叶秋顿时兴致勃勃。
只见天空月明星稀,整个江面银光闪闪,如镀纯银,仿佛整个明月星河都出没于波涛之中,端是神奇无比。再看前面一里开外的凤船,明火亮烛,依稀乐声奏起,红彤彤的与银白之景各有妙处。
受了亮光的吸引,水面下方跟了不少鱼群来回游荡,鱼群又诱使巨鳄和凶猛的河豚等跟随,在水面下暗流涌动,血腥残杀,大煞风景。
叶秋皱了皱眉头,闻着淡淡的血腥心中很不爽快,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也没什么可以避开不谈的。杀生是罪,食素又何尝不是罪,到底修道成仙或许也是一种罪。
正胡思乱想了一会,听到一个水手过来躬身说道:“叶大人,夜深风大,还是进去休息吧,马上就要过十八跳了。这十八跳水急湍险,共十来条弯道,最易出事故。可千万马虎不得的。”
叶秋点头示意他退下,继续凭栏而望,这样的不眠之夜可是难得的。
有点不大对头,叶秋突然警醒,随手抓了一把空气,放在鼻下闻了闻,少了血气,但腥气较之方才还要浓重。再一看水面,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只见不知何时无数水蛇弯弯绕绕的数以万计,密布整个水面,再没其它活物。百来条小船如射出的箭般顺风而下,顷刻间就要接近他们的船队。
显然叶南他们也发现了异常,但水流湍急,若强行靠岸说不定船毁人亡,损失惨重,也无它法。只得运转内力,大喝道:“在下儒仙馆叶南,哪位当家的出来说话?”声音远远传出,即使在这湍急的大风中也能听得清楚明白。
“哈哈,原来是鬼见愁叶南先生,我乃黄龙帮帮主水千逑,不知白天我帮中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如何得罪了各位,落得个被人打杀的下场,说不得我来讨个说法!”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面稍大的船只上回应道。
“人是我杀的,要找霉头,我奉陪!”天香公主闻言大声叫道,只是这声音被风一吹零落飘洒,听不真切。
“笑话,小娃娃不懂事,坏了规矩,也就罢了。难道鼎鼎大名的鬼见愁叶南也如此无礼?说出来江湖中自有论断。”水千逑不慌不忙说道。
“你意如何?”叶南虽然不惧,但到底投鼠忌器,在这湍急水面上根本无法和黄龙帮对抗,即使是孙家的战船再强大也无法和轻便快捷的小船抗衡,而对方只要派出水性极佳的帮众就能凿穿船底,到时百来名不会武艺的下人性命堪忧。
“哈哈,我敬叶先生乃是明辨是非之人,那黑衣女子乃我的义女,却偷了我帮中至宝潜逃,这是我帮内之事,相信叶大人会遵守江湖规矩不插手,否则我黄龙帮虽弱,说不得来个同归于尽,也未可知。”水千逑看叶南示弱,隐隐威胁道。
“呸,你这卑鄙无耻小人,忘恩负义,想当初我父亲视你为知己,提拔你为副帮主,你却狼子野心,凭着我父亲酒后失言,妄自贪图我家传至宝。杀我家人,毁我家园,此仇不共戴天!还来这里妖言惑众,欺昧无知!”那黑衣女子从凤船中出来,指着水千逑大骂,骂完又伤心哭泣,好不悲凉。
叶秋这才看到,叶白、天香公主、孙一、姚白、药家隆都在凤船上,原来他三人看到凤船上笙歌载舞,有说有笑,虽然武人清静惯了的,但出生富贵人家,又有叶南在,一早就陪叶南过去凤船了。只有叶秋一人独守这一船子的丫头奴仆。
“我相信叶大人不会听从这黄毛丫头一面之辞,会做出英明的决断。莫要再拖,如果到了十八跳的第九跳还不给出明确的回答,我们可是要得罪了。”水千逑缓缓说道,眼中得意之色闪烁。
叶南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叶秋一看水千逑,面容惨白带黄,知道是酒色之徒,更何况那黑衣女子是个妙龄女子,虽然不知道此事双方的是非经过,心中已经倾向于那黑衣女子。
“多谢天香妹子收留,是做姊姊的连累大家了,我这就离开。”黑衣女子适才想起父亲伤心,现在已经看清局势,不愿连累众人,对天香公主说道。
“不可,木姊姊!你若离开,岂不称了他们的意?还是大家一起共患难的好,生死由天。也不湮灭我们女子的豪情。”天香公主连忙说道,语气霸道豪爽。旁边几个小辈也是跃跃欲试,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意。
“妹妹情深意重,我记下了。但妹妹乃金枝玉叶之体,怎可轻易涉险?”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纵身下水。天香公主一下子没来得急抓住,急得直跳脚。
此时黑云闭月,江心风浪极大,众人只看得黑漆漆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的踪影。
“你们速走,我来解救她。”叶秋看到黄龙帮众人都潜水抓那木姓女子去了,料定船上众人已经无碍,实在看不下一群男人欺负个弱女子,忍不住一声怒号,手抱长剑,跳下江中。一个小包裹稳稳当当飞起,落入叶南手中。叶南感叹一声,和众人迅速离去。
水流湍急,冲击力极强,叶秋顺水漂流一阵,又潜入深处,只往水蛇密集之处游去。叶秋在水中目力虽然受阻,但比之黄龙帮众人强了不止多少倍。水面上风起浪涌,深水处却很平静。
突然叶秋远远看到一个深水潭子,黝黑不知多广。而五个黄龙帮的帮众正团团包围着木姓女子,围而不攻,只驱使无数的水蛇向前攻击。那木姓女子左支右绌,挥舞一把长剑,所有近身的水蛇都被斩断,倒也不至于立即丧命。
此刻水深已经不知多少丈,受不了水压,叶秋立即耳膜刺痛、头昏脑胀,运转灵力护体这才消去所有不适。可以知道能继续留在这里的人必定都是内力极其深厚、水性最佳者。
叶秋怕迟则生变,一个游鱼加速,就瞬间出现在木姓女子身旁,伸出右掌,一扫一荡,十丈内的水蛇都晕头转向,喝醉酒般到处乱窜。
木姓女子一开始以为是来了敌人,已经力乏不能再战,心中暗自苦叹,正欲自刎以免遭到羞辱。再细看却是个不大的少年,似乎还有些眼熟,才停下观望。等到叶秋震退群蛇,才知道是友非敌。
那五人中正是黄龙帮帮主和四大长老,他们不似叶秋有灵力护体,也不似木姓女子有宝物护体,正在苦苦抵抗水压,只有帮中于长老催了众蛇不断侵袭。现在看到半路跳出个程咬金,自然怒目而视,恨不得杀之解恨。
五个人手语商量了一阵,只见于长老露出心痛的脸色,从怀中摸出一个钵来,轻轻一磕。只听见哗啦啦一阵分水声响起,叶秋定睛一看,原来是条巨蟒。
这巨蟒非比寻常,生得比大腿还粗,两眼放着幽幽的绿光,离弦箭般冲着两人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