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左忽然高深莫测地笑了,那笑容在柳长安看来很是诡异,却在下一秒,也对着佟左摆出了同样一副笑脸,随即两人还颇为默契地点点头。
“柳长安啊,你真是我好哥们!”
“那是,咱俩谁跟谁啊!”
“一会彩排结束,陪我练会散打!”
柳长安脚下一滑,面露苦相:“啊?”
“啊什么啊,老爷子上次检查过我的成绩了,虽然我看出来他很满意,也有些动摇,但仍旧没有松口,我还得努力努力,争取最晚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走。”佟左笑锤了柳长安一下。
“可是老大,你要是走了,那卓溪那边怎么办?”柳长安问。
佟左笑得胸有成竹:“所以啊,我要在走之前搞定卓溪溪才行。”
老大您还真牛,我柳长安佩服啊!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他不禁惆怅着一张脸,纠结着抱怨地哀求:
“老大啊,我上次被你打的地方还没好利索呢!”
佟左拍拍柳长安的肩,很任重道远地说:“千锤百炼才能对得起人民啊。”
呸!
“老大,你的快乐还真的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谁让你是我发小呢?”
“可是老大啊,我可是牺牲了我能时时见到女朋友的福利,将她放出去监视卓溪了呢!”难道这样也不能抵过悲催的陪练命运吗?
佟左魅惑一笑:“那就更要好好练练啊!”
“那你晚上不背歌词了?”柳长安就不信佟左晚上真是闲着了。
佟左撇嘴:“卓溪溪都走了,我还唱歌什么劲?”
柳长安默,老大,你不用表达的这么直接吧?你让那些等着你出场的学妹们情何以堪啊?
新学校的环境也很好,因为是普通中学,所以同学之间少了一股竞争间迸发出的火药味,反而多了许多亲切感。
在这样的环境中,应该会很不错的。
白茹去附近商店买东西去了,卓溪独自一人站在学校大门前,面前摆放着两人的行李,望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他们之中有的也在看她,恍惚中一下子想起那时候站在云中门口,也是这样的情景,她们遇见了他们。
“同学,要帮助吗?”仿佛那时候的话就响在耳边。
“同学,你的宿舍是几号?”
“对了,我叫卓溪,卓越的卓,溪水的溪,你叫什么?”
“卓溪溪,你看,你是新来的就不知道了吧,云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在学校领的新书,一律不准放在教室,否则如果被检查出来,所有书是都要被没收的。”
“哎,卓溪,说说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吧?”
“就说你这么瘦嘛,好像抱着一把骨头。”
“这首歌,我要献给一位从小到大一直陪着我的那个人,以此来谢谢她曾给我的那些短暂快乐。”
“那你吃没吃过老街那里阿婆卖的泡馍?”
“卓溪溪……”
就这样放任自己想一回吧,趁着身边没有认识人,就允许她这样任性一回吧,因为这是唯独属于她的,只是属于她的,那么单纯的快乐啊!
天空中的烟花组成一句话:“卓溪溪,我喜欢你。”
喜欢啊,可是有多喜欢呢?她也喜欢他啊,可是怎么办呢,他们已经分手了呢!
“哄卓溪溪开心是我的责任!”
她现在不开心了,他还有责任来哄她开心吗?而佟左不开心了,她曾经许下的责任一样的诺言又该怎样兑现呢?
“佟左啊?”
“嗯?”
“佟左啊!”又是一声。
“哎,我在呢!”
“嗯,在就好。”
“我又不会跑。”佟左笑。
“我也不怕你跑。”
佟左顿觉挫败:“要是我真跑了呢?”
“唔,那我就把你再追回来,这么好的人不能就让他这么溜了。”卓溪说的很认真。
哪想到卓溪会有这么一说,佟左顿时像吃了蜜糖。
“要是我跑了呢?”卓溪又问。
想都没想的,“那我就追着你跑,你到哪,我就去哪。”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忘了。”
“忘不了,保证忘不了。”
像是许下承诺,可是,当初说好的不要忘了,她却主动地忘了,忘得那么彻底,她主动丢了他,他还会一直在身后不停不歇地追着她跑吗?佟左啊,卓溪已经忘了,你会忘吗?
“溪溪啊,怎么还哭了?”白茹拿着两杯咖啡过来,皱着眉头帮她擦眼泪,“这大冬天的流眼泪,明天这脸还能看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泪自己就流出来了,止都止不住。”卓溪流着泪的脸冲白茹笑出来,“走吧,外面好冷呢!”
“嗯,妈妈说咱们班主任是她朋友,校长是她老同学,全都打好了招呼,寝室也已经收拾干净了,就等着咱俩去住呢!”白茹提起两个袋子,边走边说。
卓溪笑了下,“阿姨想的还真是周到。”
“必须要周到,不然她把咱俩弄来还不给提供点什么福利,那咱俩岂不是太亏了嘛!”
卓溪笑,随着白茹朝宿舍楼走去。
新学校的课程按步就班,卓溪的生活很平静,白茹只在周末的时候和柳长安见上一面,平时就留在学校陪着她,柳长安那边就用电话联系。
日子一晃而过。
平静的生活里总会有白茹带来的这样那样关于云中的消息。
听说,颜妍出国上学了,据说,任女士很不愿意颜妍离开,但奈何其父母太坚持,在怒其儿子不争之后,眼睁睁地望着颜妍踏上飞机。
听说,佟左那一次的圣诞节没有演节目,众人猜测可能是曾经那位小青梅找到了,所以佟主席就不再去唱歌找她了。
听说,圣诞节结束之后,苏琳琳就辞去了部长的职务,第二天也转学走了。
高二那年,她听说,佟左和柳长安学习成绩优异,高三时直接被保送到那所全国最好的H大。
高三那年,她也因为学习成绩优异,也被保送进同一所大学。
收到消息时,她坦然接受,早就说过会形同陌路,还有什么可不能面对的呢?
那期间,她还知道了一个消息,这次不是听说,而是亲耳听到:苏合离开云中,她去了另一个大城市,通过了某一所大学的自主招生入学考试,率先一步享受大学生活了。
那之后她们虽然不是经常联系,但是每个月却都会有互相的短信问候或者是一两个小时的电话粥,听着她讲一些大学生活,她再讲一些新学校里每天发生的事。
日子过得充实又平淡,而且飞快。
转眼,高考将至,卓溪却乐得清闲,每天看着白茹埋头苦学,偶尔也会帮着她解决一些难题。
成绩出来那天,卓溪陪着白茹去看榜单,当在第一名处找到白茹的名字时,两个女孩子第一时间同时大跳欢呼。
“溪溪,我们又是一所学校!”
“小茹,你太棒了啊!”
“一般一般吧!”
“瞧把你高兴的,赶紧回家告诉阿姨!”
这个漫长的高中终于结束了,大学的生活啊,就要开始了呢!
从地铁里出来,卓溪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缓过来,地铁里的人实在是多,她像一个豆包一样被挤来挤去,肠子和胃都快要颠倒了个个,她几乎是从地铁上被挤下来的。还好这一站是目的地,不然她真要仰天长啸了。
手机铃声欢快响起,屏幕上的来电背景是那张某人趁她不注意时设置成的,名字和背景相匹配——瞿风,卓溪笑着接起。
“五哥啊,我刚从地铁里出来,差点没挤死我,你在哪呢?我这就去找你了!”接起电话,卓溪就忍不住一顿抱怨。
那边的瞿风淡笑着回语:“我就在地铁口呢,你一出来就看见我了。”听着那边唔自然地抱怨,瞿风心情很好,嗯,很不错,起码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排斥他来看她,很不错。
“嗯,我知道了,那先挂了!”最后一个字说完,卓溪再不等瞿风说一句话就很顺手地掐断联系。
其实并不是很想出来的,她的兼职了三个家庭教师,虽然瞿五哥算准了今天她没有课,但是她还没备课呀!接到电话邀请的时候卓溪简直想冲着天花板嚎叫,不带这样的啊,不工作她没钱花,没钱花就交不了房租,交不了房租房主就会将她赶出去,可是每当她用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拒绝见面时,瞿风总有话头来堵她,最有效的一招就是,如果房主赶你出来,那正好啊,你搬东西来我这里住,我每天可以送你去学校!
这是个很好的福利,可是,卓溪苦着脸想着,那样的话同学们就会说她一定是被包养了,不然她一个新来S市的大学生哪来的钱坐名车啊!
所以,不得已,她只好过来和瞿五哥见个面再吃个饭,期间再想想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早点回去,最重要的是回家之后还要备课,不然明天她和她的小学生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这样的想着的时候,卓溪已经慢吞吞走出地铁,从来都不觉得地铁的路短,可是唯独今天这路走的实在快,难道是这路萎缩了?
“溪溪!”瞿风笑着招手,随后就抬步跑了过来。
硬着头皮,卓溪在脸上开出一个笑脸,打了个招呼:“五哥!”
“瞧把你给挤的!”瞿风笑着将卓溪的发丝挽到后面,“你说你,五哥就在S市,你还非要自己租房子花那份钱,省下钱买几件衣服多好!”
卓溪嘿嘿笑,进而躲过瞿风接下来想要扶她肩膀的手,扯开话题:“五哥啊,我为了找你还没吃中午饭呢,这回好了,午饭和晚饭放一块吃,你快带我去吃点东西吧,饿死了啊!”
瞿风失笑,将手不着痕迹地拿开,转而不甘心地揉了揉卓溪的头发:“好,这就带你吃饭去!”语气十分宠溺。
“先说好,我不去你那里吃,你的生意太火了,我可不想去给你添麻烦!”
瞿风一愣,随即无奈一笑,“行,我带你去外面吃。”
卓溪头和脖子一起动地晃晃悠悠跟着瞿风朝前走,不敢说什么,因为这瞿五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高三那年瞿风就把B市的游戏厅分店开到了S市,虽然看起来离S大很远的样子,但是坐地铁也只是三站的距离,所以了,这也是卓溪不能拒绝的原因之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那些钱还不如好好攒攒娶老婆的钱,非要铺张浪费地开什么分店,卓溪曾经聊天一样地把这个疑问说出来,瞿风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丝毫没有什么浪费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