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没事吧?”
“金鎏影做的也太过分了!”
“就是,大家都是同修,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责备金鎏影的话,苍轻叹一声,也不理会众人转身离开。刚才在比试的时候,苍有见到翠山行,此刻却不见他的身影,就说明翠山行去找金鎏影了。苍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只是莫名地有些失落。
“苍。”
“赭杉。”
“小翠要我转一句话给你,‘分歧产生,若不用正确的手法处理,是很容易出现极端的。同时,适当的回应他人的情感,是可以很好地增进彼此之间的情谊。’苍,鎏影他……”
“我知道,你接下来还有比试,我没什么问题。”
“好吧。”
会当临绝顶,一览纵山小。
登高而望,一览群山秀丽壮阔景致。
山下景色虽美,此刻的金鎏影却是无心欣赏,“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看风景啊!”
“……”
“我知道你现在没这个心思,我也没硬要求你欣赏,看着就好。”
山上风云变化,眨眼瞬间,一层云雾遮掩了视线,看不清前方的景致。
“我不知道你与苍之间有过何种过节,那也不是我可以了解与探究的。你们在一起多年,却依旧有着这样那样矛盾,我一个外人也没有介入的余地。”
“我们并没有将你看做外人!”金鎏影不明白翠山行想要做什么,他只是突然间觉得翠山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变得孤寂起来,低落的情绪不适合出现在他的身上,所以才急着开口辩解。
“那是因为我们有可能成为同修,若没有这一层关系,你对我,还会如此照顾吗?”
“……”
“有缘相聚,就该好好珍惜。”
“你不用在劝说了,我与苍之间是永远不可能和好的。这个结谁也解不了!”听他说了那么多,金鎏影终于听出他这是在给苍做说客呢!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苍?我就偏偏要与他作对又如何?金鎏影一转念,冷哼一声,挥袖离开。
翠山行没有挽留他,自己本就没有权利介入到两者之间。
“……流云……散了……”
三天后,考核结果出来。出人意外的是,最有机会进入玄奇两部的苍与金鎏影,这次竟然落选了,赭杉军进入奇部,也就是说赭杉军将会有一年的时间不在青柳院中,青柳院离奇部所在的山头较远,来回不太方便,只好先搬到奇部的通铺去。
进入奇部之后,一切也是从零开始打拼,不会应为你是谁的弟子而有所照顾。
没有任何意外的,翠山行成为玄宗宗主所收的第四位弟子。
这一日,赭杉军前往奇部,来送的人只有翠山行一人,因为苍与金鎏影现在谁也不想见到谁,所以很干脆的,两人都没有来送行。
“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更加激化了。尤其是在鎏影知晓这一次是苍自己不想进入玄部……”
“小翠,这段日子你就幸苦一下,我会想办法尽量多回来几趟。”
“不用了,虽然我现在的课业也多,但要应付这件事还不会太难,你还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行上。”
“真的不用我……”
“相信我,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可以看到他们和睦相处的情景。”
“好吧。要是真的处理不过来,你可以来找我。”
“嗯,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嗯!”
赭杉军走后,原本还算热闹的院子,变得冷清起来。那两人现在见面也不会吵闹,完全把对方当做空气。翠山行在的时候,还好些,至少两人同桌吃饭的时候,还能同他说上两句,翠山行不在,这两人不是把对方当做空气,就是完全不理对方,玄宗的其他同修们根本就受不了两人之间这样奇异的氛围,渐渐的,原本围在两人身边的人也都散去,转而围到翠山行的身边,这样一来,本就少的可怜的时间,现在就更少了。持续了一月之久,翠山行也没处理好两人之间的矛盾。
深夜,翠山行独自一人做在凉亭里,白天应付那些人已经使他够累的了,更主要的是还不能轰走,还得微笑地婉拒,这几天下来,他的脸都快笑僵了。
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看着天际稀疏的几颗星辰,翠山行的眸子越变越沉。
在奇部专心学习的赭杉军突然收到一封翠山行写给他的信,信中只说要他回青柳院一趟,心中担心苍和金鎏影,便急忙请了假回转青柳院。
翠山行今天一天的行为都很奇怪,一张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别人找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模样,连平时时常挂在嘴边的笑意也是荡然无存,与他说话,十句没一句搭话的。很快众人都发现了翠山行身上的异样,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翠山行目不斜视,仿佛那些人说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回到青柳院中,赭杉军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小翠,你找我来……”赭杉军刚想问什么,就察觉到翠山行与往常的不同,这时他想的不是苍,也不是金鎏影,而是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翠山行只看了他一眼,便回房去拿琵琶,“随我来。”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径直离开了。
赭杉军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跟了上去。
翠山行的课业与苍和金鎏影的不一样,时间上是错开来的,所以今日翠山行没课,苍和金鎏影却有。在山道上转了几转,两人来到苍两人授课的地方,一直等到他们课业结束,翠山行才抱着琵琶进入。
才刚下课,翠山行就抱着琵琶进来,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赭杉军,没有离席的同修都好奇地看着这两人,苍与金鎏影也是一脸的不解。
翠山行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什么话也没说,跪坐下来,抱着琵琶开始弹曲。翠山行的行为更是让人一阵迷糊,苍与金鎏影都将目光转到赭杉军的身上,可赭杉军比他们还要不解。
琴音起,欢快流转,清扬悦耳。
很多人都听说翠山行的琴艺高超,只是很少见他在人前弹奏,今日一闻,传言果真是真!
欣赏着美妙的音律,所有人几乎都忘了询问翠山行来此的目的。
蓦然,琴音一转,其音戚戚,潸然泪下。苍心中一突,伸手按住翠山行奏琴的手,如裂帛之声,琴音戛然而止。
“为什么?”
“我相信,从我的眼中,你已经寻到答案了。不管你愿不愿,此曲我已弹奏,断无收回的道理。”抽回手,翠山行起身,向诸位师兄深深鞠了一礼,“翠山行耽误诸位师兄师姐的时间,真是抱歉。还望诸位师兄师姐见谅。”
“呵呵,没事啦,能听到这么美妙的琴声,只是耽搁一点时间罢了,没什么的。”
“是啦,你不用在意。”
“翠山行谢过师兄师姐的谅解,翠山行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转身离去的时候,翠山行的目光没有在停留在任何一人的身上。
“小翠,你当真要这样?”在翠山行踏出院子的时候,苍出声问道。
“……”
“如果你是因为我与鎏影之间的关系……”
“你们之间如何,翠山行无权过问。……不过既然你想要一个理由,翠山行可以给你。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同时纠正你当初问我的一个问题,黑夜之下的翠山行才是真正的翠山行。虽然我曾经有过奢望……”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翠山行迈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是怎么一回事?”
“苍,你和你师弟闹不愉快了吗?”
“没想到出了金鎏影以外,还有人敢这么与你说话,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苍眼眸微睁,扫了那人一眼,随即面目表情地离开。金鎏影与赭杉君也紧随其后。
被苍扫了一眼的人,背后冷汗直流,整个人呆若木鸡。
苍几人虽是紧追着翠山行的脚步而出,但不知为何,却四处遍寻不得翠山行的踪影。相询之下,才得知翠山行已经下山,并不在玄宗之内。
莫名一曲,莫名消失,如同迷雾一般,看不清,摸不着,一团迷乱之中,始终抓不住那最关键的一处。
“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何事?为何小翠的变化如此之巨?”赭杉军率先出声询问。
苍与金鎏影两人皆回答不上来,这一月多的时间里,除了一些固定的时间外,似乎也都没有见到翠山行的身影。“小翠没去找你?”这句问话,两人同时说出,同时也明白了,这一月多的时间里,翠山行根本就没有主动找过地方。
“你们两个…再怎么说小翠也是我们的同修,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们这样也着实让人寒心了!”
“小翠有意避而不见!?”
翠山行就住在青柳院中,就算白日里很少碰面,入夜之后,人也应该是在青柳院中,但,这段时间内,出了早饭时能够看到他人,其他时间根本连人影都没有见到。最初时并没有在意,他总是很忙,忙进忙出的,有时想要与他谈天,他也是匆匆一句抱歉,然后就离开了。
苍和金鎏影都认为他是去找对方了,而在外人看来,他则是在忙于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但如今细细想来,却是这样一个答案。
三人面上表情变化不一,却没有人在开口讲话。
这时步微霜一脸笑意地来到,“三位师弟,这是要下山吗?”
“步师兄。”
“我们……”
“再找翠师弟?”非常自然地接过赭杉军的话语,微笑地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你们这样找是永远也找不到翠师弟的。”
“步师兄知道小翠人在何处?”闻言,苍急忙问道。
“我不知晓。”微微摇头,“不过嘛,有一人却是知道的。”
“谁?”
“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