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悠一定出事了,李月痕在疼痛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彦悠就在他背后,不过是一个转身的问题,可他现在动也不能动弹,居然是半分办法也没有。他知晓彦悠是不会加害于她,即便是疼痛的意识模糊的时候也是担心彦悠,确实没有担心过自己。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肆掠的真气终于温和了些,李月痕刚刚松了口,以为终于可以消停了。却见那真气是不疯狂的动了,却是直直的朝着自己的丹田去了,这更加的令人惊恐了。要知道经脉虽是很重要的,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跟丹田相比的,绕是很相信彦悠,李月痕提到了半空之中。
那真气在离丹田不过半寸的地方忽地转变成了带着炎热气息的火系灵力,围着丹田绕了一圈,径自的朝着丹田中的小小金丹而去。那灵力十足的充沛,李月痕透过内视,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小小金丹慢慢的变大,浑圆,灵气充溢。最后居然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枚闪耀着火焰般光芒的金丹碎开,然后在那边火海里变成一个小一号的李月痕,五官慢慢的清晰起来,憨憨的没有表情。
他惊恐的地看着自己的丹田,什么时候,成婴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了?正在发呆,那股真气终是停止了运行,慢慢地归于了平静。他欣喜的发现自己终于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也顾不得查看身体,径自转身,“悠儿。”
有很多人喜欢用冰雕玉琢来形容美人,可惜若真的是冰雕玉琢的美人怕是不会有人喜欢的吧,至少当李月痕看到这样的彦悠,心里就不是喜欢,而是比刚刚更加的疼。
“悠儿。”李月痕伸手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颤抖着手指去触摸着她结了一层薄冰的脸旁。那寒气碰见了他的手,就迅速的顺着手指蔓延,不过霎那,就在他的指尖染了霜色。
彦悠微微的动了动灰白的唇,“我……我……没事……别碰我。”
“悠儿……”
“我……我睡一下……就好……了。”彦悠的声音很低,低到听不见了。那双漂亮满满的是冷清的眼睛慢慢的阖上了,带着冰霜的睫毛长长的在脸上投下一抹阴影,冷清冰凉。
李月痕久久的看着她许久,心情沉重,如果不是他那么弱那么弱,眼看着要输,彦悠也不会不顾自己身上那样浓厚的寒气给他输送真气。也就不会失了真气,让那寒气沁体。她是那么的怕冷,现在这样不知道有多么的难受。
“悠儿。”他低头,轻轻的触着彦悠的脸,“对不起。”
终于玉沂灵赢了玉忆月,手里还抱着自己的五弦琴,“月痕,她怎么样了?”
“她不会有事的。”李月痕没有松开她,低着头说着,彦悠身上的冰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出是脸色还是白的很。倒更像是睡着了一般,神色平静安静,只是李月痕知道,她明明是被冷的昏过去了的。
“月痕,对不起,今天如果不是我在……”
“跟你没关系,”李月痕打断她,“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回去吧。”
“月痕……”
“出去,”他冷道,又抬头看了一眼玉夫人,沉声喝道,“滚!”
那眼中的凶狠将玉夫人吓了一跳,她刚刚伤的不轻,留下来也讨不了什么好,只能带着玉忆月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变得安静起来,空旷不已,他伸手拂过彦悠的脸,饱满的额头,浓淡合宜的长眉,慢慢的滑下来到紧闭的双眼。这双眼睁开的时候,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像是什么没什么能放在心上一般。可是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柔软,他就是恨极她那种冷清的样子,满心想着要逼得她承认自己在她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悠儿,我再也不逼你了,陶安就算现在还在你心里。我迟早也会将他从你心里挖出来,自己住进去。
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过日子,我会好好的爱你,也会让你爱上我只爱我。
想着,他低头亲了亲彦悠苍白的唇,略带了笑容,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咯。
等人群走尽,几个丫头进来收拾满屋的狼藉,李月痕抱着彦悠到隔壁的房间,刚刚将她放到床上,外面有人道,“少爷,老爷有请。”
听声音知道是父亲身边的人,李月痕便问道,“可知何事?”
“您的姑姑带着表小姐跟老爷在一起。”
闻言他略微勾起了唇角,眼神冷冽至极,“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父亲那边。”
“还请少爷跟小人一起吧。”外面那个声音不急不徐,没什么情绪。
说完门已经被打开,李月痕站在门后,声音低浅,像是怕打扰到屋里的人一般,“走吧。”
“少爷请。”
到了李武的住处,那人先进去行礼,“老爷,玉夫人,表小姐,二少爷到了。”
玉夫人当场就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他头上,骂道,“好个不长眼的奴才,你叫我什么?”
那人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也不说话。
玉夫人还欲再说什么,李月痕已经走进来,打断她,“姑姑今儿可是吃了炸药?怎么一点就炸。”
玉夫人恨恨地盯着他,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他视而不见,对着李武行了礼,“父亲,不知有何事?”
礼物脸色不怎么好,“你姑姑说,刚刚你与她动手了?”
李月痕点点头,神色不变,“姑姑想杀了沂灵,我可不想玉家跟李家撕破脸。”
玉夫人美艳的脸上带着不屑,柔声道,“我为何想杀了玉沂灵,痕儿可是连谎都不会说,我不过是想着看看痕儿护着的那个女子是谁罢了。要知道你可是我们李家的继承人,名声不容毁坏这般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厮混,可怎么对得起我那早逝的嫂子?”
说着微微一笑,妖媚无双,“要说玩玩也就算了,可咱们李家的血脉却是不容玷污的,哥哥你说是么?”
“痕儿,究竟怎么回事,你姑姑说的那女子是谁?”李武的脸黑的像乌云罩顶,“你若愿意,这满京华的女子可以任你挑,将那人送出去。”
李月痕看着他,神色平静,“父亲,我这一辈子只会娶她一个人,而且想必父亲也知道她并不是来历不明的人。”
“你是说彦悠?”李武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无论如何,彦悠是个高手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很有可能是玉家的人,玉家的规矩是血脉越浓厚越精纯就会越像玉家的先祖,玉沂灵能如此受到重视跟她与玉家先祖的相貌相似度极高有很大的关系。而彦悠虽不承认自己姓玉,但就她的长相而言也肯定出生玉家。
就算她不姓玉,她还是一个剑修,或许在昨日之前剑修还什么都不是,可现在剑修是一个华国谁都比不上的势力。通过她,李家就能跟剑修搭上线,在以后的重分地盘的大乱中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想到这里,他恢复的平常,“既然是她,倒也不算是辱没了李家。”
“哥哥!”玉夫人尖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
李武沉声道,“血脉是最重要的,但是并不是所有高贵的血脉都能生出好的继承人来!”
玉夫人一下子就白了,兄长这是在指责她的女儿天赋不够么,低下头妖艳的眼中闪过悔恨,早知道如此,当年她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送走。就算多么讨厌她,也应该将她留下的,现在她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都是玉月琼那贱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居然还阴魂不散。不行,她要将自己的女儿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不过是一朵魏紫,以她玉家的血脉跟李家的尊贵,她就不信自己的女儿还压不住一朵魏紫。
她抬起头,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哥哥,我会让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的。月儿,我们走。”
李武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看着自己的儿子,“痕儿,你支持沂灵那丫头我不会反对的。”
李月痕低头答道,“是,父亲。”
李武凝神观察了他许久,皱起了浓眉,“痕儿,你身上的灵力波动是怎么回事?”
“回父亲,就在刚才我已经破丹成婴,进入元婴境了。”
便是以李武的心境修为也不由得大惊,“你说什么?”
李月痕抬头看着他,神色严肃,“儿子已经进入元婴。”
李武闻言,身影晃动,瞬间到了他的面前,手掌附上他的身体查看,“你用的什么方法提升的修为,你可知道你这样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以后的进境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简直胡来……”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愣了,李月痕身体里的真气充沛元婴鲜活,哪里像是强行用秘术提升起来的修为。就是最踏实修行起来的功夫也不过如此了吧,他这儿子,自从不知道在哪里治好了经脉回了京华之后,身上的奇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李武严肃的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