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枫一行人从村镇南边,大夫故居回来后,得知村镇的大夫,在出现“怪病”不久后,离开了村子,而这个大夫到底是死是活,没人知道,因为这个大夫再也没出现在村子过,尸体也没有被发现。之后有村民看到大夫似乎离村了,随即也倾家离去,结果,第二日便发现这家人,惨死在树林里,和第一户人家一样,没有伤口,全部心脏骤停。
整个事件发展到这里,牵扯的神秘人物越来越多,如此逆向推断,由于没有细节,一切证据似乎越来也凌乱,凌南枫坐在暂住木屋里的椅子上,右手杵着自己下巴很半天了。
最终他似乎决定了,与其花精力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等入夜以后,一切将会揭晓。
今天的天色似乎有意离去的很快,薄阳日沉西山,村镇挨家挨户非常熟练的关门关窗,发出各种木头磕木头的声响,似乎把自家门窗都锁的严严实实。
凌南枫负手站在院子里,看着最后一丝落日,沉入黑山。随着太阳落幕,村镇的温度骤降。村道上的灰尘被冷风吹起,一路狂奔,直入小村镇中心的古井,这口古井此时仿佛成了黑洞一般,生出莫名的吸力。
今天的灵泽,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安感,他此时坐在木屋的门槛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腿软了,他的右手,感到一阵莫名的胀痛,灵泽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来,看了看,却发现掌心并无异样。但是灵泽心中的不安感,比昨天要重了不知道多少,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的黑猫,也不似昨日那么悠闲,此时它正竖直着尾巴,椭圆形的瞳孔,望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而这个方向也是古井的方向,而古井的正西方,则是陈发财的住处。
一切一切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陈发财。
天已黑,凌南枫开口说道:“灵泽,你同我一起,到陈发财家去。星璇,你同小黑留在这里,不要出院子们,不要离开小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小黑。”凌南枫此时表情凝重,再三吩咐星璇。而星璇很乖巧的点头,看了眼凌南枫,然而她今天更多的是看向了灵泽。
灵泽似乎有点失神,听到凌南枫要他一起去陈发财家里的时候,他心中已然升不起昨日的兴趣了,他低着脑袋看了眼星璇,出门前,他看了眼墙角的家猪,短暂的停驻后,便随凌南枫出门了。
村道依然寂静,只不过今天的风格外的大,仿佛是一股力量吹着灵泽往前走一般,两人到了古井附近后,发现东南西北的风,全部是朝井口奔袭而来的。
灵泽感觉这口井似乎在呼唤他一般,直愣愣的走到了井口旁边,忽然他感觉心神一阵猛烈的晕眩,头重脚轻,一头朝黒井栽了进去!凌南枫似乎知道灵泽要乏力栽倒一般,右手一提,将他的衣领提住,拎了回来。
将灵泽提住后,凌南枫抬头看了眼西边的街道,但并没有继续前进了,因为朦胧的风沙中,已经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正朝他们走过来了。只见来人负手,闲庭阔步的走在阴风之中,发丝被身后的风一吹,在胸前不停的乱舞。
凌南枫只是站着看着来人,十丈,五丈,来人正是陈发财,此时陈发财看上去,早褪去了凡人的摸样,眼神唏嘘,平静。
陈发财就这样,走到凌南枫的身前不远处,轻言说道:“凌书生,知道我要来?”
凌南枫回答道:“凌某当年眼拙,真没看出来发财兄,原是隐世高人。”
陈发财回到道:“凌书生说笑了,剑帝面前,谁敢自称高人!只不过,有些事情。”陈发财说到这里,便停住了。
凌南枫接口到:“有些事情,超出了你的掌控之外了是吗?”然后凌南枫将灵泽提到身前,指着灵泽说道。
陈发财看了眼灵泽,只见此时的灵泽,脸色苍白,阴风阵阵之下,额头上居然渗出了涔涔冷汗。
凌南枫接着开口说道:“发财兄,凌某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过,在问之前,凌某想说,凌某是当叫你发财兄呢?还是喊你墨大夫?或者,是该喊你鬼谷子大师呢?”凌南枫眼神凌厉的看着陈发财,停顿了一会,凌南枫接着说道:“都说鬼谷子大师,八卦演天神算子,妙手回春神医术,百变星君无人识,鬼道秘术绝天下。如今凌某算是见识了,大师二字,凌某都觉得配不上鬼谷子你老人家了。”
听到凌南枫的话后,陈发财满意的笑了,只见陈发财的头发,忽然变的宁静下来,所有的阴风,都错开了他,仿佛他站的位置,是无风区一般。
“凌书生啊,鄙人是谁,并不重要,鄙人今天是来给你讲故事的,不过,就鄙人以为,凌书生其实都知晓的差不多了吧?”陈发财看似很友善的说道。
凌南枫忽然上前两步,气势徒然外放,周围的阴风瞬间被吹的七零八乱,在凌南枫的周围成回旋状态。凌南枫缓步走向陈发财,而陈发财则原地不动,面带微笑,十分淡定。
两息之后,凌南枫和陈发财已经面对面的对视,只见陈发财的面容,在黑色的夜幕之下,透出了一丝疲惫之意,满脸的皱纹,此时也格外的清晰。
凌南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凌某早就意料到发财兄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凌某还是想喊你发财兄。”凌南枫眼神闪烁的看着陈发财说道。
陈发财回答道:“陈发财这一生,能结交到凌南枫你这样的挚友,是他的福分,其实鄙人给凌书生你讲的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这个局并不是鄙人布下的。”陈发财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停顿了一会,陈发财继续说道:“你可以喊我墨大夫,至于鬼谷子大师,这个名字不提也罢。”
凌南枫回答道:“当年有一句戏言是这么说的,得剑帝者可打天下,得鬼谷子者,可治天下。可惜,直到如今,凌某才算真正和鬼谷子大师相识。”凌南枫的话语之中,透露出一丝寂寥。
陈发财摆了摆手:“往事莫提,枉我自称神算,算尽人生百态,算尽天下炎凉,算尽乱世浮沉,却终算不了最想算透之人。神算子,这虚名,不提也罢。枉我自称鬼谷神医,医得天下奇病怪症,却医不了最想医之人,神医之名,何敢当之。枉我自称百变星君,却逃不掉一世孑然,百变,只不过皮毛一副,愚人自娱。枉我自称不世鬼才,待我创出完美还魂阵的时候,最想挽救之人,却早已魂飞魄散。”陈发财,此时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凌南枫听罢,忽然抬手,拍了拍陈发财的肩膀,凌南枫这一拍,放佛穿越了时空,当年和陈发财把酒言欢的时光,放佛贯脑而入。而鬼谷子和陈发财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重叠了一般,陈发财便是鬼谷子,鬼谷子便是陈发财。其实,人世间,浮浮沉沉,三千世界,凡人也好,圣人也好,在天道面前,都只不过是米粒之光,如同蝼蚁,有些事,说散便会散,有些人,说走便会走。
两位惊才绝世的老人,就这样静然相对。
背对正西的陈发财,突然在黑暗中开口说道:“他们已经来了。”
戌时已过,亥时将至(晚上九点),整个布局煞气最重的时点将会到来,而等待灵泽,凌南枫,鬼谷子的命运到底会是什么?既然鬼谷子不是布局之人,那么布局之人,到底是何方人士?还是说,布局的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