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卡尔达诺虽然在冥界德高望重,但他的性格向来独来独往,与世无争。”马鲁克忽然警惕的说,“你说我们是不是被那个卡恩给骗了,卡尔达诺或许没有死。”
奥古斯丁突然看向我说:“你应该问她,当初是她跟卡恩一起出现找到我们的。”
“什么,你说我?”我愣了一阵,这才明白,原来他对我始终包含着戒心。“说实话,我在认识你们之前,只认识那个卡恩不到几个小时而已,我也很想弄清他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又一直喊我另外一个名字的原因。”
“对啊,我看阿季跟卡恩根本没有什么交情。”马鲁克说,“她遇到那么多次危险,卡恩也没有出手相救过。”
“敌人要迷惑你的眼睛,办法有很多种。”奥古斯丁幽幽地说,“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他已经把钱给我了,我不会白跑一趟。如果他想耍什么花招,我随时奉陪。”
说完,他向那座山走去。
他走了以后,马鲁克对我说:“阿季,你别管他,多疑也是他的性格之一。我相信你。”
“没事,反正从小到大我从来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依旧很难受。一路下来,我以为他们已经成为了我在这个世界的同伴,奥古斯丁的话使我顿时明白,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难道你也是一个孤儿吗?”
我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马鲁克若有所思的说:“难怪了,你跟奥古斯丁很像,他在月星城出生之后,便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城主卡尔达诺在他28岁成年的时候将他赶出了城外,没有给他任何星位,因此他才当不了一个占星师。”
“星位,什么是星位?”
“我也是听奥古斯丁偶尔谈起过,在月星城里藏着一副命运星盘,由长老院掌管着,传说那曾经是帝王的武器,可以操纵冥界的星斗。月星城每有一个成年的占星师出现,天上便会多一颗星,那就是他们的星位。可奥古斯丁没有这个资格。”
“可以操纵天上的星斗,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吗!”
马鲁克点头说:“当然有了。冥界之大,何奇不有。行了,如果我们再多说就跟不上他们了。”
听了他的话,路上我一直在想,既然当初是卡尔达诺将奥古斯丁赶出城的,那他在提起卡尔达诺时,为什么一点恨意都没有。要知道,被人赶离从小生长的地方,那是件很痛苦的事。
卡尔达诺住的地方,是座落在峰顶一所城堡式的房子,看上去古老阴森,如果再配上几道闪电的话,真有点幽灵古堡的感觉。
那扇沉重的木门被打开后,卡恩第一个走了进去。客厅很宽敞,也很阴暗,中间陈列着几把木椅和桌子,在最里面有一条楼梯甬道,通向二楼。
里面很久没人打扫过了。我走进去以后,立即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
奥古斯丁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卡恩点起烛火时,他说:“我老师的尸体在哪?”
“在二楼的卧室,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他的尸体就倒在书桌前。”
我问:“那是多久的事了?”
卡恩幽暗的眸子看向我,“有一百多天了。”
“那尸体不是早该腐烂了吗!”
“你错了,卡尔达诺的尸体是不会腐烂的。”
那盏烛火忽然颤动起来,屋子里有种诡异的气氛。
卡恩领着我们走上楼梯甬道,里面很暗,可在中间的转折处,墙上挂有火把。在黑暗中奥古斯丁将它点燃了。卡恩微微吃惊地:“你知道这里有根火把?”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奥古斯丁说。
二楼仍旧一片漆黑,高高的屋顶上有一扇天窗,在房间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月光。
当火光亮起时,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又高又长的书架,上面的许多书没有书名,像一个个记事本一样陈列其中。
卡恩借着火,向书架右面走去,那里确实有一个书桌,而且还有一本打开的书放在上面。但令他震惊的是,那具尸体……消失不见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上次我来的时候,他明明就死在这的。”卡恩激动地说。
奥古斯丁走到书桌前,看着他说:“你上次来他就死在了这里?可他的尸体去哪了?”
卡恩瞪着眼说:“上一次我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移动他的尸体,这片荒地很少有人会出现,到底是谁干的!”
奥古斯丁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过,这件事还有一个人知道吗。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的身份我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他说过,不想被牵扯到这件事中。”
这时马鲁克说:“可他的尸体不见了,这要奥古斯丁从何查起?”
他的话刚说完,奥古斯丁拿起了桌上那本书,上面布满灰尘,他轻吹了一下,然后翻看了几页,惋惜地说:“这是我老师写的《占星记事》,这本书还打开在他写的最后一页,也许他当时死的很突然。”
这时他瞥见了桌上有个黑色的玻璃瓶,只有手掌的一半大。那个瓶子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拿起瓶子,在瓶口间闻了闻。
“那是什么?”马鲁克问。
“巫毒!”奥古斯丁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个大巫师提炼出的巫毒,足以见血封喉。”
“你怎么闻一闻就知道这么多?”我好奇的问。
奥古斯丁微微一笑:“我是一个异灵师,这些当然要知道。”
马鲁克问:“这么说,卡尔达诺是自杀的?”
他摇头道:“哼,蹩脚的证据,肯定是有人故意摆在这里的。卡尔达诺向来与世无争,他有什么理由要自杀。”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的尸体到哪里去了。”卡恩说道。
“这个我会想办法查出来的。”他拿起桌上的烛台,开始在屋子里的书架前徘徊。
“你在找什么?”马鲁克问。
奥古斯丁没有回答,我和卡恩站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似乎书架上没有要找的东西,他的眉头越锁越深。
“没有,看来真的没有……”许叟,他举着烛台的手垂下。
“你到底在找什么?”
奥古斯丁说:“我在找卡尔达诺的人形图,那也许是找到真相的关键,可它不见了。”
卡恩问:“你确定他有那个东西吗?”
奥古斯丁听了这句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每个占星师都有人形图,就连我这个不是占星师的人都有。”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慌,我们才刚到这,这件事急不得,我要自己出去好好想想。”
他说完,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时,卡恩来到我身边说:“李古塔斯,当初我答应过你,只要一来到圣树山就告诉你身世的秘密,我不会食言,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我心中一惊,如果他不说我都已经忘了。
“其实,你的身世我了解的并不清楚。你知道你为什么怕见阳光么,因为你是在妖界出生的。”
马鲁克惊讶道:“阿季来自妖界!难怪我老觉得她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卡恩继续道:“根据我了解的,在你出生的时候有人就想夺取你的性命,因为那个人势力极大,所以你母亲不得不将你送到三界之外的人间,你身上的巫法也肯定是你母亲施放的。”
“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还有你说我出生在妖界,那我的家人现在在哪?”
“我说过,我了解的并不清楚。只知道你出生在妖界的一个巫师家族里,父母都是那个家族的人,至于他们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马鲁克说:“这等于没说,妖界的巫师家族多不胜数!”
沉默很久后,我问道:“你当初说过,是受一个人的委托才去人间找我的,那这个人是谁。”
卡恩微微一笑:“你问到关键的地方了,委托我的人也是一位老朋友,他叫木帖,这个人知道所有的真相,是他告诉我你的真正名字叫李古塔斯,我就是凭这个名字在人间找到你的。”
“木帖!你说的是那个丹药大师木帖?”马鲁克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
“哇塞,好像三界的五大师你都认识似的。”马鲁克惊奇的说。
我问道:“他认识我么?”
“这个你见到他以后问他好了。”卡恩说,“原本他让我带你去妖界的,可是因为卡尔达诺的事,我错过了跟他的约定,如果你想了解清楚,可以自己到妖界去找他。”
马鲁克说:“让阿季自己去妖界?路费她恐怕都花不起,怎么去找一个行踪诡秘的丹药大师呢!”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卡恩说。
我沉默片刻,冷冷地说道:“其实我根本不想去找他们,但我必须清楚他们当年抛弃我的真相,既然你说那里有一个人要杀我,那我一定会做好准备再去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