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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如梦

方沉心中有了期许,方大家心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时,方沉的母亲脸上,愤怒的表情消散,望着那三个同族之人突然开口说道:“锁纹,锁骨,锁身。你们三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身为族女,难道连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都没有?”

“对不起,族女,我们只是奉族公之命,况且正因为您是我们北纹族的娇之天女,怎么可以和遂人一起生活,遂国是外来之人而建,遂人前身也大多是以前我们的奴隶,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外来之人,您怎么可以在他建的国家里生活,而且还想繁衍后代,这是对我们血脉的侮辱。”三个独龙族男人中,身披狼皮的锁纹开口回道。

“侮辱?就是因为我们这种自以为血脉高贵,神圣,我们先人当年高傲不屑,所以他们才会败。才会败在一个外来之人手中。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要跟我相公一起,我要守着属于我自己的家。”方沉母亲越说越激动,右手死死的握住大弓。

“对不起了族女,我们不会让您走掉的,老二,老三,用三纹锁千秋。”锁纹大吼一声,随后双手结印,不断变幻,双腿弯曲。锁骨,锁身也一般模样。

书生躲在树后,伸头看到那三个独龙男子,脸庞上的三根灰白铁链纹面,闪烁的光芒,突然延伸而出,三人形成三角形,脸上的纹面光芒延伸而相连,一个三角形的光罩猛的把那女子罩在了其中。

女子发狂,换左手拿弓,右手拉玹,弓中无箭,而是女子面庞的奇异花儿纹面射出三道光芒作为箭支,女子身形变幻,往围绕自己的锁纹,锁骨,锁身三人,三个方向射箭而去。

“轰!轰!轰!”震撼声不绝于耳,把那民江的波涛浪花声都遮盖了下去。书生惊异的看着,等轰隆声完后,那个三角形光罩一阵扭曲变形,不过最终还是平复了下来。三个独龙族男子也松了一口气。

锁纹看着族女头发散乱,拿弓的手也滴出血液,不忍的说道:“族女,您别倔强了,跟我们回去吧,您是纹师之境,我们三人也都是纹师之境,您走不掉的。”

女子脸上的坚定之色不变,却多了一丝笑意,她的长发飞舞,衣袍飘动,脸庞的纹面光芒越发的强烈,轻薄嘴唇缓缓开口:“走不掉,那就不走了。”

说完这句,女子那芊芊细手轻轻松开,大弓缓缓落下,穿过三角形光罩,噗通一声掉入民江之中,被大水冲走。那奇异的花儿好像在缓缓晃动,光芒已经开始有些刺眼。

锁纹见此,惊慌失色中大吼道:“纹!”

锁骨,锁身二人听到这一声“纹!”也反应过来,随之相继大吼道:“骨!身!”

三人又齐齐吼道:“定。”

那脸庞上的三根铁链纹面,开始延伸,直至蔓延道三人的整个脸庞,随后三人的眉心之中,又各自缓缓伸出一根实质性的铁链,这铁链已经生锈,上面还有斑点血迹,这铁链越伸越长,直至把那女子全身缠绕,动弹不得。

片刻功夫,那女子脸庞已经刺眼晃动的奇异花儿又悄然的平静下来。

锁纹,锁骨,锁身三人脸庞胀红,那蔓延整个脸庞的三根铁链纹面也缓缓收缩恢复如初。

“族女,族公一早便料到你可能会自爆七星花纹面抵抗。所以叫我们暂带定纹链出行。我们回家吧!”锁纹来到族女身旁说道。

“家?哪才是家?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做那个处处被限制的族女,不要再做那个为了族中利益而被牺牲的族女。”女子虽然被定纹链缠绕,却仍然歇斯底里的吼道。

锁纹眉头深深蹙起,他没想到族女如此执着。

此刻的书生,正在大树后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眉头也蹙成川字,他正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站出去阻挡,最终,书生眼见女子就要被那三个独龙族人带走之时,书生的正义感代替了所有别的情感,猛的跳了出来。

“住手,月光之日,遂国边境,你们三个北纹族人怎么可以欺压女子,就算是你们族的女子也不行。”书生徐徐说来,只是底气不足,整句话都是颤音。显然书生刚刚见到了那三人对付女子的厉害手段,心中也是异常恐惧。

头颅深深垂下的女子,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轻轻望了一眼那声音的来源,这一望之下,女子嘴巴微张,瞳孔放大,下意识的便喊道:“公公!”

锁纹三人不解的看向族女,书生听到那女子望着自己叫公公,也是莫名其妙的挠头,反问道:“你是再叫我?”

族女看着书生一脸不解的模样,又道:“公公,我看过您的画像,我叫阿婉花,是方寻的妻子,您一走便是二十年,方寻一直因为此事常常夜半哀叹,婆婆也因此郁郁寡欢而终。”

“二十年?阿婉花?你是我儿子的妻子?我儿子都成亲了?原来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书生听后不可置信的举起双手,一双眼睛看着双手,那双手皱纹多了不少,缓缓抚摸自己的脸庞,眼角都是皱纹,书生喃喃道:“原来真的都过了二十年了!”

“啊!”书生响彻天地的嘶吼。

族女一脸关切,她看得出来,在公公身上必定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只是此刻她被定纹链缠绕着动弹不得。

锁纹眉头深深蹙起,转头望向锁骨,锁身道:“老二,老三,刻阵纹,我们回去,不要节外生枝。”随后三个独龙族人便押着族女踏空奔地,轻轻飘落在树林中,锁骨,锁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骨质小刀,小刀上纹路繁多,又取出一块兽皮,便伏身趴在兽皮上刻画着什么。锁纹却一直盯着书生,心中却想到,族女已经被定纹链锁住,只要阵纹刻好,便能转瞬回去,决不能出现什么变故。

就在书生歇斯底里不知所措,阿婉花也开始绝望之时,那已经吊起封上的北门吊桥,却砰的一声落下,两条手臂粗的铁链拉扯着吊桥,厚实陈旧的老树拼凑成的木板路,跨越汹涌疾驰的民江,直达野狼林树林边。

嗒!嗒!嗒!的马蹄声像民江的波涛声一样的汹涌,只见遂国洛北城中奔出几百只骏马,骏马上都坐着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长枪,弩箭,的军士,为首的两匹乌黑骏马,上面两人,一人身穿黑色长袍,袍上绣有红色江河,头发整齐的扎起,浓黑的眉毛,刚毅的脸庞,单手握着一把三米长的铁枪,枪尖锋利反光,煞气浓厚。

另一人脸庞清秀柔和,肤色稍黄,一身的布衣青衫,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一脸的急切之色。

“驾!驾!”片刻功夫,两人当先来到野狼林树林边,几百名军士也随后赶到。

怀中抱有婴儿的男子,翻身下马,右手一递,婴儿便递给那手握长枪之人。

“萧兄,还请你好好待我儿子。”说完这句,一身布衣青衫的男子再不顾其他向阿婉花疾奔而去。

锁纹看着那飞驰而来的青年,只是一声轻笑,手悄然握向弯刀,脸庞的纹面轻闪,整个人便对冲而去。布衣青衫,腰中软剑,瞬间两人便到了面对面,青衫男子手向一背,抽出腰中软剑,剑如细蛇,弯曲直前一刺。

“给我让开!”青衫男子一声低喝,软剑那弯曲向前一刺瞬间拉直,速度暴涨,转眼便到了锁纹眉心,锁纹根本不理那刺来的软剑,手中弯刀横向直劈,青衫男子也是不管不顾,一刺向前。

“啪!”软剑没有刺到锁纹的眉心,在那一瞬间,锁纹的眉心冲出来一根铁链,直接把软剑震断。

“去死吧!”锁纹大叫,那弯刀直接劈向男子的腰间,嚓,嚓,的声音刺耳,火花四溅,青衫男子整个人被一刀劈来向右方飞去。

砰!的一声,青衫男子落地,那布衣青衫已被弯刀划破,青衫男子单手撑地,噗!的一声,口吐鲜血,幸好青衫男子腰中有一圈藏软剑的铁皮,不然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阿婉花见此,心痛不已,泪如雨下,奈何整个人被定纹链禁锢,挣扎无果,只得大声叫道:“锁纹,你若取了他性命,回到族中,我定要把你百般折磨至死!”

本欲上前取青衫男子性命的锁纹顿时停住,只有无奈回到一边,守着锁骨,锁身刻画阵纹,回到族中,阿婉花毕竟是族公之女,真要取了那男子性命,惹得阿婉花疯狂,那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身着黑袍,手持长枪的男子抱着婴儿飞身飘落到青衫男子身旁放下婴儿抚着青衫男子缓缓道:“方寻兄弟,你这又是何必,你看到了吗?阿婉花乃是北纹族人。”

方寻挣扎着站起来,摆脱那扶住自己手臂,艰难的向阿婉花一步一步走去,只是轻轻的说道:“萧兄,婉花是我妻子,不管她是不是遂人,她,都是我的妻子,今日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带着我的孩子回城封桥吧。”

方寻执着单薄的身子刚艰难的走了两步,便被一双手扶住,映入方寻眼中的是那时常想念的父亲。

书生本被阿婉花的话语说得不知所措,恼怒异常,整个人一直呆滞的站在一旁,口中碎碎念着二十年了。

却突然被一声方寻兄弟打断那呆滞的思路。回头一望,虽然过了二十年,但书生还是一眼便认得,那是自己的儿子,方寻。此时儿子嘴角还有血丝,连忙上前双手扶住。

方寻见到那时常想念,甚至有时会有些恨念的父亲,眼泪夺眶而出,早一成人的方寻却突然抱紧父亲,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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