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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正邪

小青领董永再度出来时,董永已经换了一身粗布短打扮,衣服和白福的家丁装一个样式,穿在董永身上被撑的鼓鼓的,显然有些不合身。

“委屈董公子了,府里只有家丁的男装,还望公子见谅。”白素贞见衣服穿在董永身上有些紧小,歉然开口道。

董永连忙道:“不碍事,是在下给白姑娘添麻烦了。”

“二位公子出来这么久,想必还未吃午饭吧,若不嫌弃就留在小女家用饭,小女亲自为二位公子下厨。”

“这怎么好意思呢。”董永先一步拉住要推辞的许仙,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脚下一紧就溜到了后堂。

许仙只好无奈的向白素贞道:“那就打扰白姑娘了。”

菜是简单地家常菜,只四菜一汤,四人用倒是显得刚刚好。

春笋炒肉丝、姜丝炒莴苣、青豆虾仁、蘑菇菜心,再搭配一碗热气腾腾芙蓉豆花羹,很是勾人食欲。只是董永却是显得兴致缺缺,他是无肉不欢,看着菜盘里少的可怜的肉丝被小青挑光,董永已经有些欲哭无泪。

董永敢肯定白素贞是个素食主义者,看小青吞掉最后一条肉丝时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能想象他们平日里吃的是什么了。席间许仙对白素贞的厨艺是赞不绝口,直夸得她地上仅有,天上绝无,听得董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忍受了这一顿“最后的午餐”,董永终于拉着许仙起身向白素贞告辞。

“白姑娘,小青姑娘,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就不多打扰了。”

许仙见董永不想再多呆,也只好恋恋不舍的道:“白姑娘多多保重,在下告辞了。”

“二位公子若有时间,不妨多来走动走动,我和小青初来乍到,也有许多事要向二位请教。”

“好,白姑娘以后有事尽管吩咐,许仙定不敢推辞。”

出了白府,许仙就一个劲的傻笑,看得董永心里有些发毛。

“汉文,你不会是看上白姑娘了吧?”董永明知故问道。

“别瞎说,人家白姑娘怎么会看得上我。”

面对许仙此地无银的回答,董永嘴角一抽道:“你不是在跟着道济大师修行吗,将来不用继承他的衣钵吗?”

许仙莞尔道:“呵呵,当年师父哄骗我时,说要给我找个漂亮的小尼姑当老婆,我才拜的师,我又怎会真的去出家当和尚。再说就算我真的要遁入空门,恐怕姐姐也不会答应。”

董永总算知道了道济是多么的不靠谱,又想到许仙从小竟是个媳妇迷,不禁感叹,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许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的道:“我和白姑娘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

“她是什么?”董永闻言有些诧异,难道许仙已经知道了白素贞身份。

觉察到自己失言,许仙忙改口道:“人家是官宦人家,怎么会看上我这不名一文的穷小子。”

董永还待安慰他,就见前面道旁一群人围成了个密不透风的人墙,外面的人拼命的往里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汉文,我们去看看那边是干什么的?”

来到近前,董永抓住一个刚挤出来的人询问:“兄台,这里是怎么回事?”

那人的手掖在怀里,好像塞着东西,满面喜色的道:“哦,听你口音是外来的吧?”

“嗯,我是从青州过来探亲的,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

“前几天城里来了个王道陵道长,说是从峨眉山来的,在城里施法送符,治好了不少人的旧疾。我今天也求到了一张,这下我娘的眼疾有救了!”

那人欣喜的快步离开,董永想着王道陵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仔细一回想终于是记了起来。

“蛤蟆精!”

董永拉着许仙好奇的挤到了人群前面,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士脚踏七星挥舞着木剑,神情专注的对着一颗大树念念有词,树上还悬着几张符箓,看样子是有几分真本领。

“汉文,这道士是真的还是骗子?”董永听着周围人群议论,得知这王道陵并不是在骗取钱财,他的符箓还真的有用,当下疑惑的低声向许仙询问。

许仙看了一会点头道:“这位道长手法虽然和道门正宗有些差别,但符箓上聚集的灵气却做不了假,这位王道长修为恐怕还要在我之上。”

这时王道陵好像察觉了二人的存在,扭头向许仙看了一眼。王道陵手中木剑一挑,树上符箓便乖乖飘到了他的手上,待手上符箓一一发完众人方才慢慢散去。

天色渐暗,董永和许仙分别后刚回到屋中,紫衣就迫不急待的现身出来,把董永吓得好一阵心惊肉跳。

“紫衣姐姐,你出来的时候能不能先说一声啊,要是每次都这样早晚得把我吓死!”

紫衣面色也不比董永好看,心有余悸的靠在床上道:“你还说,我今天差点被你玩死,那个小青身上的妖气太可怕了,比姥姥的妖力还要高出许多,你认识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侍候!”

“还好那个白姑娘及时制止,要不我被阳光一照,恐怕你就见不着姐姐我了。只是那小青怎么会听一个凡人的指挥,太让人想不通了?”

董永疑惑道:“怎么,你没发现白素贞身上的妖气?”

“妖气?你说白素贞也是妖怪?不可能啊?“紫衣眉头紧锁道。

“除非她已经修成了妖仙,也不对啊,若是她真的修成了妖仙,不可能随意在人间乱逛啊?”

“妖仙?”

见董永疑惑,紫衣解释道:“我也是听姥姥说的,妖精修成妖丹之后便可化形成人,然后再经过天劫洗礼便可脱去妖身成为妖仙,只是成为妖仙的妖精便要前往地仙界,不允许再出现在凡间了。若白素贞真的是妖仙,她怎么可以在人间停留这么长时间?”

董永道:“那地仙界又在什么地方,和天庭一样吗?”

紫衣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地仙界和天庭应该是分开的,只有人修行得道才能上天庭,像我这种魂魄就算修成了鬼仙也只能下地府任职。”

“难道就没有什么特例?”

“这就不清楚了,以我的修为还不够资格知道那些。”

董永略微有些失望,随即又想到了白天的王道陵。

“难道神仙们就敢放着满世界的妖魔鬼怪乱跑,没有人管吗?”

紫衣冷哼一声道:“哼,怎么没人管,你们和燕赤霞不就是多管闲事的吗?”

董永讪讪的道:“那不是适逢其会吗?”

紫衣叹气道:“正者,鬼可以成人,邪者,人即是鬼!修行界和妖魔界打了几千年,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只要妖魔不伤害凡人,一般修行者便不会故意与其为难。”

董永听了若有所悟,可不就是这样。妖怪是害人不假,可是他们害的人却远没有人类自己害的多,到底是正是邪,真是不能妄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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