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中送炭

【第十三回】雪中送炭

出了娱乐城，已经是晚上10点多，郑一民开车送秦璐回家，夸她表现不凡，出乎自己意料。秦璐被夸得不好意思了：“组长，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呢？那人怎么说？”

“两个星期以后交货，希望不要临时起变化才好。”老郑回答。

“那个线人可靠吗？”秦璐有些怀疑。

“那是季洁的线人，看今天情况应该很可靠。今天之所以这么顺利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李正。黎宁杰和港商林嘉平交往密切是这个娱乐城里人尽皆知的事实。”老郑依旧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组长，我担心季姐的安危，这都两天多了，也不知道医院那边情况怎样了……”秦璐说着表情有些忧伤。

“……”

老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几天来，包括自己在内，虽说嘴里一直没有提季洁的名字，但大家心知肚明，每个人心里都很着急。局里要求限期破案的任务压着，即便不是如此，撞伤季洁的人肯定与此案有关，大伙儿分头行动，拼命工作，也是为了早点抓到嫌疑人。于公，完成上级要求，给死者和银行储户们一个交代；于私，给自己并肩战斗的战友一个交代，将罪犯绳之于法。

“组长，我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秦璐的话语将老郑的思绪拉到现实。

“哦，行，回去早点休息，今天你辛苦了。”老郑还不忘夸她一句

。

“好了组长，您这都夸了我一路了，想让我明儿早上给您带早餐的话您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秦璐开着老郑玩笑。

“嘿，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无组织无纪律！”老郑假装生气，随后话语一转，“别说，就你们小区附近的那蛋包饭做得最正宗，明儿早上给我捎一份来？”老郑脸色由阴转晴，笑着说。

“放心，小事一桩。”秦璐下车，“组长再见！”

却说一下今天这个“自由”的下午，因为涉及“卧底”，老郑和秦璐工作量最大，黄涛跟着大曾去医院看望季洁，留江汉一人“看家”。说也凑巧，季然在医院照顾姐姐之余忙里偷闲回了趟家，换洗姐姐和自己的衣服。一瞥眼发现了放在季洁床上的那本日记。季然刚想拿起来翻看，猛然意识到这是姐姐案子的“物证”，又想到季洁那天晚上都快烧糊涂了竟然还没忘戴着白手套翻日记本。她赶紧拿塑料袋装上日记本就往刑侦支队走去。

季然一进门，奇怪地问：“咦？江汉，就你一人儿在啊。他们都出去执行任务了？”猛一眼看到江汉胳膊上缠着的绷带，“你也负伤了？要紧吗？”

江汉原本在看照片，思考案子的事儿，抬头看到季洁的妹妹，顺手把照片放抽屉里。“原来是季然，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这事儿啊，说来话长。”江汉起身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走到饮水机旁边，“就那天你来这儿遇到的那女的，现在是杀人案的嫌疑人。我拷着她回来，结果人没带回来，我倒挂彩了。”

江汉说着走到桌旁，把水杯递给季然：“季洁情况怎样了？大曾和黄涛都去看她了，你们这不是走岔了吗？”

季然接过水杯：“谢谢……”她低下头，“姐姐还没醒。不过，有苏大夫和我同学——哦她在那儿当护士，照顾方面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今儿我来，是来送这本日记的。”季然说着拿出包着日记本的袋子，“这是出事儿头天晚上姐姐连夜读的，早上出门忘了带，我把它送来，希望对你们破案有些帮助。”

江汉一脸吃惊的看着季然：“得，我这边儿一直负责着曲丽的事，振康银行的事我是一点儿不知道。这两天的案情分析会我也听的稀里糊涂的。”江汉戴上白手套，“这我可得好好看看……”

季然走到季洁的办公桌前坐下，环顾着办公室里的一切。她眼光落到秦璐的办公桌上，白羚以前坐在那里。季然喃喃地说：“对不起……”

江汉没听清楚：“季然，你说什么？”

季然回过神来：“哦，不，没什么……没什么。”

江汉点头：“哦，那我接着看了，你先坐会儿啊。”

季然“嗯”了一声，“我在我姐姐这坐会儿就走。”季然看着桌上自己的照片出神。

江汉突然放下日记，右手抓着左臂的伤口挠，“唉哟，痒啊。”

季然站起身来：“你别抓！你是什么时候包扎的，是不是忘了换药了？我同学可告诉过我，忘记换药不但不利于伤口愈合，说不定还有副作用。”

江汉笑着说：“要不是痒，早把换药这档子事给忘脑后去了。”

季然走了过来：“这两天我跟我同学也学了两招儿，正好今天试验试验。”她拆下江汉伤口上的绷带，然后指着桌子上的药瓶，药膏和棉棒，“是这些吗？”

江汉点头：“嗯，不过，我自己来得了。”

季然乐了：“你？一只手怎么换？别跟我客气了，还是做你该做的事儿吧。”说着把日记本往江汉手里一递。打开瓶盖开始调药。

江汉注视着季然背影：“季然，你现在哪工作呢？”

季然调好药转过身来：“东城区少年宫，舞蹈老师。”她手里忙碌着，上好药，缠好新的绷带。

抬头问江汉：“差不多了，剪刀在哪儿？”

江汉眼睛仍旧盯着日记本，头也没抬：“哦，在我桌子抽屉里。”

季然打开抽屉拿剪刀，不小心碰到了江汉刚刚放进去的白羚的照片。

拿剪刀剪下多余的布条，季然坐下来：“江汉，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江汉一愣。季然接着说：“要不是我，白羚她就不会……你的抽屉里有她的照片，我想，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吧……”

江汉一时语塞：“我……”

季然自顾自地说着：“我现在才明白，亲姐妹之间有什么事不能敞开了说呢？回到了你们大家的身边，我才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自私和任性。我觉得自己很无助，姐姐越是对我好，我越是觉得心中有愧。当然，我现在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害怕失去姐姐……”她说着黯然神伤。

江汉放下日记，“季然，不要做无谓的自责了，在抓捕梁斌那件事上，你其实是立了功的。我承认，白羚的离开对六组每个人都是一个打击。但是她接了这个案子，保护你就成了她作为一个警察的天职。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不仅仅救了你，还成功挽救了你们姐妹亲情。季然，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季洁，她对六组真的非常重要。”

季然摇摇头，她的眼睛里已经闪着泪花：“你不要安慰我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大家……”

时钟走向下午5点，黄涛跑进来，手里提着一只果篮。

黄涛看到季然先是一愣，随后欣喜地说：“唉，季然，我跟大曾打电话满世界找你都找不到，你跑了这儿跟江汉淌眼抹泪的，干嘛呀？”说罢一脸坏笑。

江汉瞪着眼：“少废话，说正经的。”

季然翻看自己手机：“哦，对不起啊，我手机没电了。黄涛，什么事儿？”

黄涛掩饰不了心里的兴奋：“季然，我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你姐醒了！”

江汉问：“你不是跟大曾一块去的吗，季洁醒了，你怎么自个儿跑回来了？”

黄涛挠头：“我跟季姐聊了几句，后来实在不忍心当‘灯泡’了，大曾平时待我还是不错的对吧？更何况人还我师傅呢！所以我干脆找了个理由出来了，寻思着叫上你一起呢，路上我买了这只果篮。可是没想到，回来我又当了一回‘灯泡’……”

江汉跑过来就要掐黄涛：“你小子胡说什么呢！看我揍你！”

“唉，小心你的伤！”黄涛边躲边喊。

季然整理好皮包，高兴地说：“既然这样，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