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心生嫌隙
下午，大伙儿吃完午饭，陆陆续续回到六组。季然吃完饭，知道姐姐还有工作要做，先行一步离开了。老郑拟定侦破计划，让季洁，黄涛，秦璐着重调查银行，大曾、江汉查找匿名电话来源并保护曲丽的安全。分配完毕，大家各自准备行动。
季洁拿上包：“大曾，你的任务好办点儿，说不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对银行的案子有些帮助。明儿碰头时提供提供？”
大曾笑道：“季洁，你又来了。怎么总是疑心太重呢？我知道，你想说‘八成这案子是一个’对不对？我可不太相信。会有人贼喊捉贼吗？没有这么巧吧？曲丽那小丫头胆小成那样，会惹上人命案？”
季洁略思考一下：“大曾，我倒是觉得你有心偏袒她。”
“嘿，季洁，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哈，曲丽是报案人，别说她跟我认识，就算不认识，报案人的人身安全我得负责吧？”大曾有点不高兴了。
江汉准备发动车子，在警院内大喊：“大曾，快点！”
季洁点头：“很好。你好好负责吧。”说罢叫着黄涛和秦璐走了。
大曾挠头：“季洁怎么回事，怎么疑神疑鬼的？”他自言自语，“唉，江汉，我这就来！”
且说大曾和江汉从六组出来，准备开车前往曲丽所在的警校。
路上，江汉说道；“大曾，曲丽的宿舍电话号码容易弄到，我建议咱们先去电信局查找一下出事那天早上5点左右究竟是哪个号码打进曲丽的宿舍，机主是谁。你看行吗？”
大曾还在想着刚才季洁那态度，随口“嗯”了一声。
江汉将车头右拐上了另一条道。
大曾突然开口，“江汉，不是去学校吗，你这是到哪去？”
江汉无语，白了大曾一眼：“嘿，我刚才白说了。不是，大曾，你想什么呢？我刚才说咱先去电信局查电话号码。”
“噢噢……没想什么，开你的车吧。”大曾也不示弱。
曲丽宿舍电话是北京网通，二人下车，来到网通大厅前台。
大曾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刑侦支队重案六组的，现在正调查一起案子，请配合我们查找一个号码信息。”
营业人员点头：“您请讲。”
曲丽宿舍电话是80106678，大曾、江汉有点失望地从网通大厅走出来。营业员告诉他们，那天上午5点前后1小时呼入号码只有一个，80102234，是朝阳区七孔桥一带的公用电话。
匿名电话线索断了。
大曾安慰江汉：“没事儿，不着急，线索总会有的。走，去曲丽她们学校。”
江汉发动车子。
大曾和江汉将曲丽约到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江汉招呼着服务员：“小姐，三杯热咖啡，加糖！”
大曾说道:“曲丽，对不起，打到你们宿舍是个公用电话。所以……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曲丽无可奈何的一笑。
大曾又问：“方便让我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况吗？”
曲丽点点头：“我是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爸爸在我三岁那年因公殉职撇下我和妈妈。我那时并不懂事，常常哭喊着缠着妈妈要爸爸，妈妈只有抱着我流眼泪。”她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妈妈怕我受虐待一直没有改嫁，辛辛苦苦用她微薄的收入把我养大。上学期间我很内向，不大和同学交往。每当我看到同学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牵着母亲在街上散步，我都会难过好一阵子。因为我只能一只手牵着母亲，另一只手永远是空的。我孤孤单单地走过小学初中，成绩优异是对妈妈最大的安慰，高中毕业后，妈妈说她尊重我自己的选择，我就来了警校，我要追随爸爸的足迹，他，也是一位人民警察！”
大曾和江汉不由直起了身子仔细倾听。
曲丽哭了，她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那年轻警官怀里抱着一名女童，他的妻子偎依在他身边，看得出，这是幸福的一家。曲丽哽咽着：“我只有这么一张全家合影，一直带在身上。我一心追随父亲的足迹，却没想到警校的生活我一直不适应，经常三天两头生病。那天接到电话我紧张不已，我都不敢告诉妈妈，怕她为我担心，更何况她的身体也不是太好……”此刻曲丽已经泣不成声了。
大曾和江汉似乎被感动了，双手轻轻揉着眼角，桌上的三杯咖啡一口没动。
江汉觉得这种悲哀场面自己再也受不住，因为白羚的离去使他真正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借口去洗手间来到咖啡屋外，出神地望着天空。
大曾从未认真的倾听过类似这种故事，他看着悲哀的曲丽，突然间觉得，她特别需要关爱。
曲丽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她双眼直直的瞪着桌面，“我是怕死，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妈妈怎么办？”她突然抬起头来，将自己的手搭在大曾手上，眼睛直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曾大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大曾本能地想抽回手，但是他看着泪眼婆娑的曲丽，将自己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上面：“放心，保护人民群众的人身财产安全是警察应该做的，我们会帮你，而且会帮到底。”
江汉回来看到这一幕，内心惊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重新坐下来，问到：“大曾，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曲丽抽回手去，表情很不自然。
大曾摇摇头：“让我想想。”
服务员走了过来，“三位，这咖啡，不好喝吗？怎么……”
江汉低下头一看：“哦，不是”他微笑一下，“十分对不住，钱我们照付。”
曲丽说道：“我要回去了，谢谢你们。”
三人起身离开，大曾，江汉目送她进了校门。
江汉冒出一句话：“大曾，按理说呢，我不该多管闲事，不过我还是想说。”
大曾疑惑：“你想说什么？”
江汉看着他：“把握分寸，这是纪律。”
大曾握着拳头：“你小子教育到我头上来了是吧？”
江汉赔笑：“别别，不敢不敢。”
二人驱车回到六组。季洁，黄涛早已回来，秦璐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
黄涛问：“季姐，这案子一点儿头绪没有，怎么查呀？”
季洁叹气：“我这不正想辙吗，唉，浪费了一下午。”
秦璐抬头：“季姐，咱们干脆去他家看看得了。”
季洁眼睛一亮：“嗯？这我倒忘了。成，明儿咱就去。”
秦璐，黄涛点头“嗯”了一句，跟老郑打了招呼，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大曾走过来，冲着季洁一乐：“怎么样，有线索吗？”
季洁正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看是大曾：“没有呢。你那边怎样？”
大曾继续笑着：“半斤八两呗。”
季洁撇撇嘴：“不对吧？我怎么看着江汉脸色那么深沉呢？”
大曾的笑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哟，怎么，还学会看相啦？那你来看看我，我的脸色怎样？”
季洁瞪他一眼：“犯罪嫌疑人还没找到，你倒是就会这儿耍贫。”
大曾摇晃着脑袋：“这人啊，得学会给自己减压，别老那么绷着。是吧？还是那句话，犯罪嫌疑人还不好找吗，普天下满大街都是啊……”
话没说完，又被老郑给打断了：“停！大曾啊，你怎么又是这句？”
一旁江汉也笑。
老郑又说：“得得，快下班，赶紧走。”
大曾还没有走的意思，他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说：“季洁，我今儿听来一个挺感人的故事，我给你讲讲？”
季洁整理好所有文件站起身来，面无表情：“我是铁石心肠，感人的故事一般感动不了我。那部电影，什么来着？《我的兄弟姐妹》，号称‘催泪弹’，我都没掉泪。所以你还是省省吧。唉，要不你给曲丽讲讲？”
大曾意外：“我要讲的就是她的故事。”
季洁说道：“那我更不能听了。免得我又对她产生怀疑你又满口抱怨。实话给你说，直觉告诉我，她有问题。”说罢准备离开。
“唉，别走啊。”大曾挡住去路，指着江汉，“他也听了，你可以问问。”
江汉收拾着手包：“那我可实话实说了啊。”
大曾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江汉又说：“天地良心，我可是没听完，没听完就出来了。后面的只有你自个儿听了。”
江汉心里很明白，看得出季洁不太高兴，也看出了两人有点不太对劲，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季洁心中冷笑，并没有接着搭话，转身离开。
大曾伸出手去“唉我也没说什么呀。”
江汉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说了。走吧。”
大曾自言自语：“女人心难猜，没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