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离若梦（十一）
即已打定注意出宫，永赫每到半夜，只要有机会便偷偷溜出北苑。这是一个连巡夜侍卫都不来的地方，永赫倒是轻易便摸清了出北门的路。但皇宫的城门总是守卫森严的，再加上北门进出的人太少，永赫一直没找到混出去的方法。
这天，他又溜出北苑，但并未走远，而是坐在第一次看见靖瑶的青石上。月光淡淡的散落在湖心，像无数碎裂的琉璃。永赫孤单的影子在一片银色的光芒中，像是天空中遗落下来的剪影。
夜深，湖面袭来的凉风让永赫打了个寒颤，他起身返回北苑。正要偷偷溜回房，却被人逮了个正着：“小永子，我可等你半天了。”
：“哟，晴姑姑。”永赫赔笑着说：“我去后院捉蟋蟀去了，一时忘了时辰。”
：“算了，也不碍事。”那晴姑姑起身往外走：“这个丫头是个犯错的婢女，上头没让我们照顾，但也说不能让她死。平日我们都很忙，哪有时间照顾她，小永子，这丫头就交给你了。”
：“丫头？什么丫头？”永赫不明就里，正想咧着嘴问，可晴姑姑早已踏出房门。
晴姑姑开房门时，起了一阵风，把永赫房中唯一的烛火给吹灭了。永赫有些困，也懒得寻火折子，匆匆脱了衣服便钻进被窝。
：“啊！！”猛然，永赫突然像被蛇咬了般跳起来：“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我床上！？”
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是大明殿的侍女......苏娆......”
永赫这才明白晴姑姑所说犯错的婢女，原来是这么回事。永赫哭笑不得，不管她们把自己当小孩子，又或者未来的太监，就这样送个女孩子在自己榻上，也真亏她们想的出来。是姑姑们不愿为这丫头收拾房间，才给送过来的吧，想到这里，永赫虽看不清苏娆的脸，还是冲她躺的方向说：“冷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房间，就连我都独霸三间屋子。赶明儿我替你在旁边收拾一间，你也别当自己还在大明殿，这里的屋子不是漏雨便是过风，我以后慢慢替你修葺。”
苏娆轻声说：“谢谢。”
永赫以为她无精打采是因为难过，宽慰道：“既然来了北苑，就放宽心吧，听说外面宫规森严，指不定打碎个茶碗就要掉脑袋。这里我们只要嘴甜一些，手脚利落些，却也没人为难你。哦，对了，我叫永......我叫小永子。”
：“谢谢你，小永子。”苏娆费劲的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我好渴，你可以帮我倒碗水吗？”
：“没问题啊。”永赫端来水，见苏娆挣扎几次都不能坐起身，这才觉得不对劲，用手探她额头，低呼：“好烫！”永赫摇了摇苏娆：“你怎么生的病？这大夏天的，难道会着凉？”
：“我......我没事......”苏娆轻声说：“睡一觉就好了......”
那夜，苏娆做了一个断断续续的梦。梦见永岑在大明殿练剑，练完剑又写字，她就站在一旁端着茶水伺候。后来，大明殿着火了，好热......好热......再后来呢？皇上逃出去了吗？皇上安全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