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潇湘怡红

当有人肯替你死的时候，你会是怎样一种感觉？一直以来，我总感觉自己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我的性命也值不得什么钱，甚至我死了都不会有人掉一滴眼泪。直到我遇到了杨潇潇。一个突然出现在我人生里的一个小女人，竟然肯替我这种人死。为什么？我当然不能让杨潇潇为我死，我宁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让杨潇潇为我死！于是，我屈服在杨一指面前。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杨一指这么讨厌我，却非要认我做徒弟。我心里虽然纠结、郁闷，但杨一指的本领还是吸引住了我。比如，有一招下毒的手法叫做“顺手牵羊”：凡是我摸过的地方，只要你也不小心碰到了，你非要中毒不可。这样的手法还有一百三十二招，我实在想不出，这一百三十三招有谁能躲得过？我虽然感觉这些下毒的手法奇妙，但我并没有很用心的去学。杨潇潇却都学会了，她的天赋本来就要比我高很多的。下毒的招并不难学，最难学的是下什么样的毒。杨一指道：“天下的毒药种类不计其数，但我不能解的只有一种！”上古神医不能解的毒自然是很厉害的毒。他又道：“这种毒也就是湘湘所中的毒！”这一下可真的把我骇个半死，我忙拉住杨湘湘的手，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杨湘湘欲言又止。杨一指道：“告诉你有什么用？我不能解的毒，天下就没人能解的了！”杨一指虽然不是谦虚的人，但也从来不夸大。我知道我的心已沉了，杨湘湘要是死了，我也已没了什么理由活着。杨湘湘看出了我的关切，被我握住的双手也使劲抓住了我。杨一指道：“我之所以教给你下毒的功夫，另一个原因便是希望你将来能解了湘湘所中的毒！”“她中的是什么毒？”我的嗓音已变得有点沙哑。杨一指道：“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的潇湘草吗，她中的便是潇湘草的毒！”我惊道：“潇湘草不是治病用的吗？”杨一指叹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这种百年难遇的神奇草药！”我又道：“现在她活得不是很好？”杨一指面漏悲色，道：“若我估计不差，她最多只能再活三百三十天了，若你能在这三百三十天里找到与‘潇湘草’相克的‘怡红花’，那她还能多活上十年！”我惊道：“你的意思是，她最大还能活十一年？”杨一指摇头道：“最多也不会到十一年，是十年三百三十天！一天也不会再多！”杨一指若断定你这人只能活到子时，那你绝对活不到丑时，这说法丝毫不夸张。“怡红花在哪里可以找到？”杨一指叹道：“若是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的话，还至于等到现在？”我突然感觉天塌了一般。杨潇潇满脸泪容的看着我，轻声道：“能看到你为我这么伤心，我就算明天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哪里学的这般煽情的话。我“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十七年来，我第一次遇到一个用心爱自己的人，可现在这个人却要离我而去。杨一指“哼”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他虽然有时候很可恶，但却早已默认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婿。“不要哭了，都丢死人了！”杨湘湘帮我擦干了眼泪。我握着她的手，不住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第二天清晨，我和杨湘湘包好了包袱，然后叩响了杨一指的门。叩了很久，屋里却半点反应没有。杨湘湘道：“我爹肯定不在屋里！”她说的话，我从来都不会有一丝的怀疑。过了许久，杨一指骑着一匹马出现在了转弯处。我赶紧牵着杨湘湘的手走了过去，道：“杨神医，我们要走了！”杨一指跳下马，将缰绳递到我手里，道：“我给你们买了一匹马，这样可以省点时间！”我突然感觉喉咙有点疼。杨湘湘拉着我的手，“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也跟着跪了下去。她哭道：“爹，你一个人要保重身体，女儿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我喉咙更疼了一些。杨一指望向我，道：“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我默然。他道：“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我却没有做一点对不住你的事。还记得半年前你中毒的事情吗？你的檀中穴疼只是因为你整天练拳练的，我后来给你的解药乃是我珍藏多年的灵丹妙药，对你以后内功和轻功的修为大有好处。这半年来，你虽然跟我学会了一百三十三招施毒的手法，但我知道你绝对不会用在别人身上。我教你这些施毒的手法，只希望将来你若遇到了轩辕一剑，起码也用上一两招对付他一下，至于是否毒死他，那你自己去决定。今后，你和湘湘行走江湖，有三个人定要注意：一个是丐帮帮主杨枫，一个是消匿多年的轩辕一剑，一个是当今‘行侠仗义第一大侠’石落天！”“石落天？”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看杨一指的表情，我知道这石落天的厉害肯定不会在轩辕一剑之下。杨一指道：“石落天十多年前突然就现迹江湖，一年内便杀尽中原十三省大大小小三百多位采花大盗和独行大盗。武艺之高，举世罕见！他出现的时间多少与轩辕一剑消失的时间相同，但是我们十八人曾一起找到他，确定他绝对不会是轩辕一剑！这人虽然名号是‘行侠仗义第一大侠’，但城府极深，若不惹他，还是莫要惹他的好！”我应了。杨潇潇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我看着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她脸红如霞，道：“爹，我和阿末……”我等着她往下说，可她却死活不张嘴了。杨一指望向我，道：“臭小子，你还不明白我女儿的意思吗？”我不明白，实在是一点都不明白。我怔怔地看着杨潇潇，希望她能给我解释一下。她脸更红，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杨一指看着我道：“我要把女儿许配给你，你为什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