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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驱元辟宋 群雄会濠州

当下,江浙行省坛主陈友谅出列道:“窃以为,圣教信法法王徐寿辉为人仁和,处事宽宥,将士用命,部属归心,可任教主之职。”湖广行省坛主孙德崖笑道:“徐法王固然行事仁和,待人宽厚,但所部多有贪墨,属下享乐成风,掠夺率性,若任教主,恐不能成就大业。弘法法王彭莹玉为圣教元老,德高望重,信誉播于四海,德行著于九州,可任教主之职。”彭莹玉躬身道:“老衲不才,才识短浅,年老多病,不能担此大任。”回身向韩山童道:“韩法王一支铁笔,纵横南北,冠绝东西,担任教主,可是不遑多让。”韩山童笑道:“一介学究,耿耿腐儒,何德何能,出此大任。我以为,彭法王可为圣教教主。”江西行省坛主张世诚起立道:“韩法王知人善任,任人唯贤,爱护部卒,赏罚有信,代教主之职,治教内之事,天下诚服,众人夙愿。”

云南行省坛主方国珍离座高声道:“彭法王年老多病,韩法王管教无方,不能服众。而传法法王刘福通德行外著,洪声远布,九州同称,可任圣教教主,诸位以为如何?”腹里坛主赵均用道:“愚以为,执法法王毛贵为人刚正,机谋过人,攻城掠地,公垂竹帛,选作教主,四海共襄,当成大业。”方国珍道:“毛法王虽是攻城略地,厥功甚伟。但教中资历尚浅,众人多有不服。刘法王一双铁臂,勇冠三军,威震南北,当立教主。”孙德崖大笑道:“目下教内几番相拼,皆因刘法王管教不力,纵惯所致,今为教主,如何服众,岂不贻笑大方。”刘福通大怒,道:“大胆蛮儿,如何敢信口雌黄,满嘴胡说。本法王今日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言罢,拊桌便欲站起。韩山童忙道:“刘法王且慢动手,且以大局为重。孙德崖历来性如烈火,心直口快,切勿计较。”孙德崖道:“我是南人,起身草莽,适才多有得罪。但法王作为,教内众人并见,擅自用兵,围攻总坛,实令圣教上下寒心。”方国珍道:“一派胡言,教内火并,原由甚多,岂是一人之过。何须穿凿附会,妄自揣度。”孙德崖笑道:“但凭方坛主胡诌罢。”

陈友谅道:“几日前,彭法王晓知教主在江州被擒,便擅自决断总坛事务。且摆下鸿门宴,几番邀请诸位法王,欲以戕害,可惜未能称愿。”孙德崖笑道:“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彭法王在总坛设宴邀请诸位法王,便是为了告知杜教主被擒讯息,商略教内大事而为,何来害人之心?”陈友谅道:“彭法王早知教主被擒的讯息,为何却秘而不宣。若非杜立贤舵主派人告知,教我等如何得知?”方国珍道:“彭法王行事,诡诈难料,我等实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彭莹玉微微一笑,道:“诸位休要疑虑,老衲方知教主被擒讯息,便派人邀众位法王,欲行告知,以便讨教教内、军中大事,如何忍教兄弟自相残杀?”韩山童笑道:“陈坛主、方坛主,二位多虑了。我也从新擢四川行省倪文俊坛主口内得知教主被擒的讯息,去赴了筵宴,与彭法王商讨了今后用兵之策及治教方略,可无鸿门宴啊。”方国珍道:“既是如此,又是谁刺杀了刘法王的贤妻姬儿,却嫁祸于徐法王?”孙德崖道:“如此你便引军围攻彭法王的总坛大营,以致城内诸王火并,百姓流离失所,百业萧条,民怨沸腾?”方国珍道:“还要怎样,须把我们都斩杀干净,我们才能吭气哼声不成?”陈友谅道:“彭法王历来假施仁义,以行其私;精于蛊惑人心,觊觎教主权位,妄图领导圣教。有此行为,不足为怪。”方国珍道:“做此无行之事,如何辩解,实是无益。”孙德崖冷笑道:“别打量别人是都傻子,这件事是你们几人做出的也未可知。”

韩山童道:“诸位肃静,权且毋躁。江坛主伉俪屡建功勋,声名日隆,是我圣教反元中坚,诸路翘楚。今日之事,目下情形,江坛主有何见教?”江华阳道:“属下以为,目今之事,教内应摒弃成见,不须互相猜忌。当团结一致,协力抗元,不使元廷有可乘之机。方坛主猜疑有人行刺韩法王小妾之事,理应调查清楚,但有真凭实据,公示众人方好。若贸然动手,使同室操戈,血流成河,岂不是亲者痛而仇者快吗?”方国珍道:“还须调查什么,彭法王对刘法王历来不满,人尽皆知。在现场又留有彭法王的弘法法王白莲花银令牌,还须何样证明?”彭莹玉道:“老衲圣教法王银令牌,丢失数日,旗下众人皆知,韩法王也已知晓。恐有人故意设计诬陷。”徐寿辉道:“此事定须查清楚方好。”韩山童道:“权且不提此事,今日推举教主要紧,日后定将查个水落石出。”又道:“朱元璋坛主领导河南江北行省诸路分舵,成就斐然;甘为圣教大业舍生取义,行为雄才大略,是一员难得骁将,今日可有话说?”朱元璋道:“我与张坛主自瑞州行来,昨日方到,对此处情形不甚熟悉。属下以为,杜教主被擒,生死未卜。如今天下形势,元廷危如覆巢之卵。若圣教生出内讧,同室操戈,元廷恃机而动,则圣教危矣。杜立贤历来温良俭让,聪明睿智,颇得乃父遗风。便推举杜立贤暂代教主之位,日后再做计较,诸位意下如何?”

徐寿辉笑道:“杜立贤是教主杜万一之子。且为人恭谦下士,颇得声誉,担当教主,当仁不让,老朽推举。”倪文俊道:“杜立贤任圣教教主,便是行省分坛心意,中原诸路夙愿。定能四海归心,华夏同称,属下等誓死相随。”赵均用道:“愚以为,杜立贤出任圣教教主,毛法王定会称许。”彭莹玉笑道:“杜立贤声名若日月,功绩如天地。担当教主,九州服膺,老衲衷心拥立。”刘福通慢条斯理说道:“立贤谦恭礼让,谦谦君子,担当教主,甚合我心。便举他作教主。”韩山童道:“如此就请杜立贤代教主之位,履行教主职责,属下等人共同推举,衷心拥戴。

杜立贤道:“不肖何德何能,忝此大任,恐有愧诸位法王、舵主厚望。”刘福通道:“大家意愿,啰嗦什么。”当下,张士诚离座走到堂下,拱手道:“属下张士诚觐见教主,请杜教主受属下参拜之礼。”诸位法王、坛主纷纷站立堂下,拱手道:“属下等参拜教主。”一时间,喊声若雷,充斥大堂。杜立贤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便僭领教主之位,履行教主职责。恩父在旬日前被擒,今日当商讨营救之策。元廷虎狼放纵,百姓手足无措,九州山川水火,人民四海鱼鳖。圣教应替天行道,为民请命,驱除元蛮。诸位法王、坛主须尽心竭力,同力抗元,共商驱元之策,决断反元大计。原计黜陟诸路坛主,舵主,今日暂且不议;划定行省事宜,由彭法王告知诸位。”彭莹玉道:“立贤言之有理,切中时弊。当前要紧任务,使人四处探听,一旦有杜万一教主讯息,便即刻报往总坛,务须设法营救。”又道:“如今中原之地,圣教十据其三。诸位法王、坛主计议,杜万一教主决策,将元廷所治十一行省,一百八十五路、三十三府、三百五十九州、一千一百二十七县,重新划定为大宋九行省、一百一十五路、二十三府、二百五十四州、八百二十三县。各行省坛主治所属地不变,责权不变。江华阳任陕西行省坛主;朱元璋任汴梁行省坛主;张世诚任江西行省坛主;倪文俊任陇蜀行省坛主;陈友谅任江南行省坛主;赵均用任益都行省坛主;方国珍曹州行省坛主;孙德崖淮安行省坛主;李善长任辽阳行省坛主。诸位以为如何?”众人道愿听总坛谕令。

韩山童道:“此为总坛顺应民心,争取民望,树立军威而作出重新划分行省决定,请诸位坛主矢志践行。”刘福通道:“当前中原形势,重新划分行省区域,意义超殊,影响长远。今圣教方略,应决绝扼守汴梁、江西、淮安行省所据州路;勉力拓展陇蜀、江南、益都行省诸路;悉力相拒腹里、曹州行省州路为上。各行省坛主须自还驻地,各伺其职,戮力抗元。”徐寿辉笑道:“刘法王雄才伟略,高瞻远瞩;见地高明渊粹,实乃圣教之幸。”

杜立贤道:“四位法王钧意,诸坛须要严肃执行。另有一桩大事,请诸位坛主回去后用心察查。据江湖传言,在陕西行省洛河中有神龟负一部奇书出河。此奇书分为天文、地理、兵法、武功、术数、暗器等六部。传为上古时伏羲氏所著,其武功、兵法十分了得。若此奇书落入元廷手中,圣教将万劫不复,百姓会处于水火之中。在座诸位坛主须认真探查,但有奇经讯息,便可自行夺取,日后呈报总坛。”众人听了道:“谨遵杜教主谕令。”韩山童道:“诸位俊杰,江湖传言,此奇经已被河南江北行省枪霸董程夺得,诸位须用心察查。”江华阳道:“属下数日前在庐州城外涌翠山庄上见了枪霸董程,他正与河南江北行省四大高手刀神陆无双、剑圣萧元、鞭邪莫干三人比武争夺《易心经》。未料涌翠山庄庄主陆机投靠了元廷,勾结萨迦派弟子普布、夔鼓门弟子游龙阴谋夺取《易心经》,呈献元廷。被昆仑派弟子五湖醉客楚云飞与属下阻拦,未能得逞。刀神陆无双、剑圣萧元、鞭邪莫干、枪霸董程四人寻机逃去,现已不知所踪。”杜立贤道:“他们四位如何到了庐州城外涌翠山庄上?”江华阳便说出自己如何遇着龟山四俊;如何力战普布、游龙等人。东鞭、西剑、南刀、北枪四人又如何走脱诸事。杜立贤笑道:“《易心经》近在咫尺,却被逃去,真是遗憾之极。”时已日暮,各人自散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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