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影第一次看见星天沫哭。
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他从没想过那样一个冷漠无情，傲然清冷的女生会落下眼泪；会为他落下这样无助心疼的泪……他是万万没有想过的。
他的心抽痛着，仿佛她心中的疼于他而言就会放大了几百倍。
“沫儿……不……不哭……”
东方影虚弱的声音在颤抖着。
这一刻，再疼的伤，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星天沫的泪滴在他的脸上，似乎又唤醒了他的一点清醒。
星天沫流着泪，低喃着：“东方影……”
她是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能有这么多人为她付出？
她不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罢了，不过是一个谁也不相信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罢了……
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还有是有人心甘情愿付出？为什么还是有人愿意为她献出生命？为什么还会有人爱她……
星天沫望着东方影，黑眸里蒙上一层水雾，迷蒙潋滟，水光盈盈。
望进东方影的绿眸，一股熟悉的感觉再次喷涌而来，可是脑海里的感觉总是无法组织完整，总是不无法清晰地组织起思路。
星天沫轻轻捋了捋东方影额前的碎发，收拾了一下情绪，认真地问道。
“东方影，我们以前……见过吗？”
东方影脑子本已经渐渐混沌，但当他听见星天沫的话，一瞬间又粗粗地喘了一口气。
东方影心里划过一丝叹息，终于有些犹豫地开口……
“见过……”
声音很小，小到一出口就随风散去，但！
星天沫听得很清楚！
他说，见过……
见过？他们见过？在凌叶学院之前见过！
在哪里见的，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星天沫心里的谜团似乎在轻轻散去，可是却依旧得不到准确的答案。
“告诉我……好吗？”
“我……是……”
东方影绿眸里的光亮渐渐暗去……
东方影说着边想要抬起手，他想抚摸一下那张早已刻在他心底的脸……
这张在小巷里高傲出现的精美小脸，这张轻轻曾为他处理伤口的认真的脸，这张在咫尺又遥远的脸，早就在那一刻在他心底烙下了印记，永远的印记……
“我是……”东方影艰难地重复那两个字。
他不是没有力气说出口。
而是他是怕说出口后没有机会没有资格再去抚摸她的脸……
东方影的手缓缓抬起。
星天沫愣愣地注视着他。
“沫儿……你能记住……”
“记住什么？”
“你能记住……我爱你吗？”
东方影绿眸蒙上了水雾，十八年来他第二次流泪。
星天沫的大脑瞬间空白，他……他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东方影看着星天沫呆愣的样子，再次重复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用力，生怕星天沫听不清楚一样；如果星天沫再听不清楚的呼，他也就没有力气再去重复一遍了。
“你……”星天沫还是没回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