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去新疆能发财,天佑心一横,去了南疆。天佑去新疆的时候,正是棉花收割的季节。他在那里受雇于一个农场,干起了采棉的工作。棉花收割的季节,太阳很毒辣,新疆大气稀薄,天佑采了十几天棉花,就被晒得脱了层皮。棉花采完了,失业了的天佑又到处流浪,到处找工作。最后进了一家纺织厂,跟随着一大群女工织起了布。
在纺织厂天佑遭遇了爱情。
姑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哈萨克女孩,总是梳着齐腰的两条辫子,总爱穿一袭白色的具有哈萨克族风格的连衣裙,上身着蓝色对襟小褂,看上去清纯可人。女孩叫古兰巴提,典型的哈萨克姑娘名字。人们都叫她古兰。在哈萨克的文化里,古兰即微笑的意思,古兰名如其人,整天笑靥如花,惹人爱怜。天佑有着高原男儿的坚韧,这份坚韧吸引了古兰。古兰有着西域女孩的活泼热情,这份爽朗的气质同样吸引了天佑。日久生情,两个年轻人遂坠入了爱河。
古兰喜欢喝茶,天佑自小生活在奢渡河畔,这里是云贵高原的主要产茶区,天佑就向姑娘说起奢渡河的茶叶。
天佑说:“在我们奢渡河,茶叶的种类可多啦。有清新可口的茉莉花茶,有意味深长的西山毛尖,有先苦后甜的苦丁老茶,尤其那云雾山茶,还曾经是朝廷贡品呢。想喝什么口味的都有呢。”
天佑打工的地方是在阿勒泰,那里的人们喜欢喝茶,但茶叶却是从外地引进的。古兰没有喝过奢渡河畔的茶,被天佑的描述逗得直舔舌头,就缠着天佑,要天佑带她来奢渡河品茶。
天佑满口答应,女孩于是就明媚的笑,温柔的说:
“我给你去做手抓羊肉。”然后就轻盈的跃进厨房,边做饭,边唱起了那动听的草原牧歌,歌声婉转,悦耳动听。那歌子天佑至今都还记得,翻译成中文叫《燕子》。后来新疆有一个叫刀郎的歌手就唱过。
燕子啊,
听我唱个我心爱的燕子歌,
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
燕子啊,
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拨,
你的微笑好像星星在闪烁。
啊~~眉毛弯弯眼睛亮,
脖子匀匀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燕子啊,
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啊。
燕子啊,
听我唱个我心爱的燕子歌,
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啊。
燕子啊,
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拨,
你的微笑好像星星在闪烁。
啊~~眉毛弯弯眼睛亮,
脖子匀匀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燕子啊,
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
在与女孩分手后的那些个夜晚,就是这歌子慢慢抚平天佑心中的伤痕。
美好的爱情却总是短暂。哈萨克姑娘在与天佑确立恋情关系以后,他们生活中却闯入了一个暗恋哈萨克姑娘很久的哈萨克青年。一个夜晚,哈萨克青年找到天佑,说要跟他谈谈。
天佑去了,哈萨克青年就请天佑喝酒。喝的56度的草原白。
哈萨克青年叫巴郎,他与古兰自小就生活在阿勒泰的绿洲上,他们在草原上骑马射箭,在蒙古包里喝油茶吃油酥,共同度过了美好的童年。
巴郎说,他今生是非古兰不娶。但他找到古兰时,古兰却对他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来自南方的汉族小伙。
巴郎就说:
“古兰跟你是没有结果的。古兰也知道没有结果。你迟早要回南方去,古兰也要嫁人,而且按我们民族的风俗,她只能嫁给同族的人。”
天佑大口大口的继续喝酒。巴郎又道:
“我知道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但你会打猎吗?会赛马吗?会套狼吗?这些你都不会。我却可以给她狐皮,给她油酥,给她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毡房。”
天佑就问:
“你是想要说什么。”
巴郎就说:
“我劝你跟古兰分手,古兰才是我的。”
天佑就开始心疼。这是他的第一次爱情,他们都很相爱,但却不能走到一起。天佑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早晨,选择了不辞而别,把自己那段纯真的爱情留在了天山脚下。
后来天佑又辗转到新疆的一个边境城市,在那里找到一个看守飞机场的工作。飞机场为什么要看守呢?因为那个小城是个旅游城市,但一年就那么几个月能够吸引客人,九月以后,天气就冷。有些年份,九月初就会下雪,一直到次年三四月,天寒地冻,所以飞机场也是季节性的,在冬天就关闭了。飞机场停止营运期间,当然是得找人看守,维护安全。天佑说他是看守过飞机场,但没有坐过飞机的人。天佑在新疆一段时间后,决定去上海。在上海一呆就是四五年。天佑在上海吃尽苦头,什么事情都干过,最终找到了一家物流公司,干起了物流工作,逐渐的手里也有了钱。
往事不堪回首,然而却总是不小心会触摸到,每每忆及,唯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