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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章:前序——元浩谋略

那么,元浩呢?他不是该伏兵在丛林吗?却原来自始至终元浩都没领过一兵一卒到丛林,元浩自始至终都闲逸于军营中,悠悠品茶。直到那几百轻骑惊慌归来,报告文诺战死的军情,元浩才慢慢地从帐中走出。

营帐外,只见一片苍白,每个营帐都披上了大白布挂,每个士兵的左臂也都挂上了统一的白条。

“将士们——文诺将军已不幸牺牲战死,你们——都做好祭奠的工作了吗!”元浩立于军帐门前,大声喊问道。

“是——已完成祭奠文诺将军的工作!”兵士们回道,声音整齐划一。

“嗯——很好。全军,祭奠文诺将军,三日食素,三日禁酒,三日披戴奠条!”元浩下令。

眼前这情形,就好似元浩一早就安排好了?原来,自文诺不顾元浩整军提议,决定前去邀战,元浩便已料定文诺必亡。因而干脆顺势再提议伏兵之计,让文诺有邀战的动力,没阻止文诺送死——他元浩可没傻到相信区区文诺就能打败声明远扬的“十将军”。因此,元浩始终待在军帐中,并提早下令全军做好祭奠工作,演这一出悲恸的祭奠之戏。这祭奠之戏可不只是做好看的,文诺的死也不能毫无价值——这些元浩早已有所预谋。可以说,文诺的死是必然的,应该说,元浩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多活。

文诺战死的消息刚在三军传开,元浩便披戴丧服,在枯梓族三万勇军前作态痛哭,继而令枯梓族勇军十个小队长携着这不幸的消息快马禀报给枯梓族首领子姬。

十个小队长得令,没有多思考什么,便痛心疾首地驰马走了。

九月临近中旬,枯梓族勇军的十个小队长回到了枯梓族主城,告知首领子姬文诺战死且首级被挂在关门受辱的消息。子姬听闻后立时痛哭、大怒,悲愤交加,当堂昏厥。

等到子姬在大帐再睁眼醒来,下意识便开口问:“我儿文诺呢?”

一旁侍从都不敢答应。

继而,子姬自己醒悟过来,不由又是一阵面容扭曲,潸然落泪。

这时,子姬的心腹谋士伍黎走上前来,小心翼翼询问:“首主(枯梓族下属对首领的尊称),是否为少主将军举办丧礼?毕竟——这已过了不少时日了……”

子姬闻言略停下哭泣,斜睨一眼伍黎,那冷无温度的目光令伍黎望而生畏,直退了大半步。

继而,子姬收回那冷峻的目光,看着地面,发怔。

一时,伍黎站在原地,好不尴尬。好在这尴尬并不太久,不几时,子姬终于又开口:“方才那十个勇军队长呢?”

伍黎如得赦令,急忙答道:“正在帐外呢!”

子姬只吐一字:“传。”

伍黎忙把那十个勇军小队长传入,在子姬榻前站定。

“你们——为何回来了?”子姬问,却令那十个队长满感疑惑,面面相觑,想回答又不敢说——难道直接回答说:“因为少主战死了?”——这不是正戳首主子姬的伤疤吗?

见状,伍黎转目一想,登时了解了子姬的问题,于是忙站出来补充:“首主的意思是,你们怎么都回来了?那三万勇军呢?”子姬转眸,赞许地对伍黎点了点头。

十个小队长这才明白过来,忙回答:“事发仓促,都暂交托给西北外族军了。”

“糊涂!远报讯息,一人一马足矣,你们十人都回来做什么?”伍黎已完全醒悟过来,不由提高了音量。

那十个小队长不由又是四面相觑,不敢吱声,似乎是现在才醒觉|——对哦,十个人都回来做什么?

“是你们自发回来的?还是有人唆使你们都回来的?”这时,子姬再次开口询问。

十个小队长都知道犯了错,一时都低着头不敢回答,深怕答错。

“你们只管诚实以答,我允诺不怪罪你们。”子姬补充了这一句。

十个小队长这才敢抬起头,其中一人朗声回答:“呃……属下记得,当时是元浩将军——不对,元浩是军师才对。啊呀,总之就是元浩告知我们少主战死的消息,让我们都快些回来禀报的。”

“那,也就是元浩唆使你们都回来的?”子姬问。

“是,当时我们都震惊慌心,因此……因此没能多做思虑。首主若要责罚,属下必无怨言。”

子姬却没多说话,只喃喃了两字:“元浩……”

“那!”子姬忽然又开口,吓了那十个小队长一跳。

“现在外族军首领是何人?”子姬急急询问。

“正是元浩。”小队长回答。

子姬不由身背直起,问:“方才你不是说元浩是军师吗?”

“是……元浩本来是外族军统帅的,但少主到了之后他就将统帅军权交予少主了,这才做了军师,想来应该也是敬仰少主勇武的威名吧!现今少主不幸临难,元浩自然是再居统帅之职了。”小队长解释。

子姬不由沉吟,思忖。

“首主,这元浩……”伍黎才刚说话,子姬便沉冷开口:“狼子野心,绝非安分守己之人。这元浩将统帅之职让予我儿,是为敬他?亦或是为害他?现今又谋得我三万勇军,元浩,究竟是要与我为伍?还是要逼我为敌?”子姬说着,不由为自己的疑问紧锁了眉头。

“首主,依我看来,这正是元浩设计要您陷入选择的窘困。”这时,站在伍黎一旁,子姬手下第二谋士范躇站了出来。子姬和伍黎都看向他。

“说。”子姬摆手示意。

范躇点点头,娓娓言道:“且看如今外族军与吕朝军,两军相峙于‘家仪关’,外族军一时进不得,吕朝军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将外族击退。但这僵局只是一时,不久便必定会被打破。为何?且再看不久前,外族军一路反扑,轻而易举便叩入吕朝西北边境,势如破竹,大有就此侵占吕朝的趋势。但外族军却又在‘家仪关’突然停住,不是不进,而是进不得,想来定是吕朝来了强援,否则少主也不致被打败。”范畴说到这,顿了下来,看一眼子姬,只见子姬脸上闪过一抹哀伤,却是转瞬即逝,看向范畴,摆手示意:“无妨,但讲。”

范畴微微点头,续道:“现在的局况外族军定是再讨不得好,如果没有什么奇计,就只能要么退军,要么与吕朝军硬战——外族虽说已经壮大,但若要与资力还很雄厚的吕朝硬战,未免有些以卵击石。而退军?”范畴诡秘一笑:“外族军——至少是元浩,必然是难以甘心。并且若是退军,不久必定会遭到吕朝的报复追击。因此,现在外族军已是无路可退,并且危机重重。”

“嗯——如此说来,外族军岂不必败?”子姬开口。

“诚然,如此下去,外族必败。但这只是以现下外族军与吕朝军两方进行的推设,元浩必定也晓得。而要推翻这个推设,就必然需要有另一股势力来搅局,要有一个第三方势力打乱吕朝援军的脚步。而这强有力的第三方势力,无疑便指向了——”范畴拖长了音,看向子姬。

“我族——枯梓勇军与死士。”子姬双目冷若无温。

范畴点点头:“首主明慧。由此看来,元浩非但不敢招惹首主,反而得想方设法拉拢首主行动。也因此,特地设计了当前景况,先使首主困惑,进而进一步博得首主信任,全力与之配合。”

“博得我的信任?此话怎讲?元浩谋取我三万勇军,我又怎会予他信任?”自己娥眉微蹙。

“这就是‘欲得其信,先惑其心’,近如欲擒故纵之法。首主,以我判断,不出七日,我军三万勇军必会重归首主帐下。”范畴直视子姬,目色明朗。

“哦?那么,如此——我该如何?”子姬没再深究原因,这也是她对手下的话已经达到信任状态的表示。

范畴只浅然一笑,说:“首主——静待即可。”

子姬点点头,看一眼伍黎,伍黎也闭目颔首,表明同意。

于是子姬一时没有动作,既不攻向任何一方,也不为文诺举办丧礼,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11月18日已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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