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彼此的较量

1、同班同学锦程小学市里声誉较好的一所民办学校。从大人的嘴里，朱小乐好像知道还有一种学校叫公办学校，公办学校不要钱，但进不去，民办学校能进，要花钱。那村里的学校就一定是公办学校了，每年书本全都白白发给学生。那靓仔、麻杆、庄小曼他们也进不了公办学校吗？朱小乐忽然明白了：公办学校是不是都像村里小学，民办学校像是像锦程小学。可能是其它人可能是嫌公办学校不好吧。朱小乐想。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一天天过去。朱小乐也渐渐熟悉了班里的同学。靓仔家里应该很有钱，因为他老是说，他的鞋有多少钱，经常是一辆黑色的轿车把靓仔送到校门口。和靓仔走的近的同学是麻杆，因为他们俩能玩在一起，说在一起，什么游戏攻略，什么智能手机等。但他们俩似乎又有矛盾，为什么这样说呢？当靓仔对自己的穿着、吃喝、玩具洋洋自得的时候，只有麻杆表现的不屑一顾。“是你爸花钱买的吧？我们家什么都用不花钱。”这是麻杆最常说的一句话是。“那你爸开什么车？我爸是奔驰，还有迈巴赫。”靓仔不和他正面交锋。“我爸说了，这个不能说。”麻杆这样说。这类话，朱小乐与宋刚根本插不上嘴。“老师说了，学生不能攀比，要比学习，懂吗？”只要庄小曼在场，这类对话总是这样收场。“论学习，我服了YOU，谁让你爸是博士呢？”靓仔与麻杆从不敢和庄小曼比学习。“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代表我自己。”庄小曼说。“好好好，你对，你对。”靓仔与麻杆总是这样说，可别说，这两个刺儿头，只有庄小曼能镇得住。“油（YOU）是什么东西？”朱小乐私下里悄悄地问宋刚。“是英语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服了你。”宋刚解释。看来英语不好可真不行，朱小乐想。好好的中国话不说，说什么外语。在村里，朱小乐的话是：“服不服额？”对方一定会说：“额服了你。”2、在公园里在公园的体育活动场地，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道，叫健康道。整个道路都是用黑黑的鹅卵石铺成的，只是尖头朝上。每天，有许多人脱了鞋子，赤着脚在上面走来走去。朱小乐生在农村，农村不缺少石头。但朱小乐和其它人不一样的是，别人对石头熟视无睹，但他不是。在他的眼里，每一块石头都有一个经历，甚至都有一个故事。在村里奶奶家的墙角下，摆放着朱小乐收集来的石头，颜色不同，形状各异。每一个形状的石头在朱小乐的眼里都代表着一个东西，就拿鹅卵石来说，他有鹅蛋、鸭蛋、鸡蛋、鸟蛋的区别，有的石头形似动物植物、生活用具，瓜果蔬菜等。村里的小伙伴聚在一起，经过朱小乐的一解释，大家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再加上一些山川河流，人物形象，朱小乐还能创造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故事来。朱小乐可能天生具有讲故事的能力，这也是他在村里的小伙伴当中有威信的原因之一。“小乐，讲讲你如何玩石头吧。”宋刚看到朱小乐看着石头走神的样子说，“你说的其它那些花样，我在村里都玩过，唯一不知道的是如何玩石头，石头有什么好玩的？”“你知道猎人海力布吗？”朱小乐问。“当然知道了。海力布为了救乡亲们化作了石头，这是课本上有的，这不是神话传说吗？”宋刚回答。“现在的问题是你信不信这样的事？”朱小乐又问。“不信，难道你信吗？”宋刚看着朱小乐，有点惊讶。“每一块石头都有一个经历，而这个经历，是我们想不到的。”朱小乐没有正面回答宋刚的话。“比如说这些黑色的鹅卵石，他们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它们是怎么来的？原来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后还会去哪里？”朱小乐指着脚下的石头说。“你知道吗？”宋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父母那里没有过，老师那里没有过，同学那里更没有过。“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们都有一个故事。”朱小乐说。宋刚彻底懵掉了，但他有点佩服朱小乐。宋刚学习不好，不是宋刚不用功，用宋刚的话说，用了也白费，脑袋实在是不开窍。对于不懂的东西，宋刚只承认自己笨，不会怀疑别的。“噢，小乐，我借给你一张光碟看，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哈利波特》的第一部《神秘的魔法石》，我现在就给你拿。”宋刚是一个急性子。《神秘的魔法石》的确是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朱小乐十分喜欢哈利波特，从内心里，他也想当哈利波特一样的英雄。3、投篮比赛在内心深处，朱小乐希望自己做一个哈利波特式的人。朱小乐看到了靓仔，不知怎么回事，马上联想到了电影里的马尔芬，那麻杆就是马尔芬的死党了。朱小乐想，那宋刚是谁？对，宋刚是罗恩，哈利波特的战友。谁是赫敏呢？是庄小曼吗？肯定不是，朱小乐自从来到这个班级，都没有和庄小曼说过一句话，庄小曼就像一只美丽的孔雀，高傲地昂着头，从末笑过。这怎么能是与哈利波特共同战斗的赫敏呢？看来只有哈利波特一个人在战斗了。这天上午有一节大家都喜欢上的体育课。在体育课上，朱小乐看到了许多以前只有电视里才能见到的体育器材，老师也会教好多动作，朱小乐学得很认真。自由活动的时间，宋刚总要找朱小乐站在一起。自从朱小乐来到这个班，宋刚好像找到了知音，有事没事总要找到朱小乐。他们两家住得也不远，放学的时候，两人要一起穿过花园才分手。“喂，朱同学，我们打篮球如何？”靓仔手里拿了瓶饮料，后面跟着的麻杆的手里托着一个篮球，不时地用双手在地上拍几下，还跳来跳去。“你们不是比跑步吗？”朱小乐问。“今天不比跑步，今天比篮球，是不是不敢比呀？二对二，怎么样？”靓仔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宋刚用眼睛看着朱小乐。“比就比，怎么比？”朱小乐说。“二对二，五个球一局怎么样？”靓仔说。“我不会打篮球呀。”宋刚咕哝地说，“还不如跑步呢。”篮球真的不同于跑步，人人都会，撒开腿跑就行。宋刚与朱小乐怎么也抢不到球，即使抢到了，也不知怎么办。要不就听到靓仔大喊：走步犯规、打手犯规、出界了……麻杆的体型最适合打篮球了，手一举，谁也够不着。比赛的结果就不用说了，朱小乐与宋刚局都输，而且输得很难看。看着靓仔与麻杆高兴的样子，与宋刚的垂头丧气相反，朱小乐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玩。放学了，朱小乐与宋刚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小乐，今天他们就是专门给我们难堪的，你不应该答应和他们比篮球。和他们比跑步，他们准输。”宋刚还在为体育课的事懊恼，“你看他们那得意的样子。”“输就输了呗。”“你好像不生气？”“那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又没玩过篮球，规则也不懂，能不输吗？”“那你明知道输，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比？”“给他们点面子。”“面子，给他们面子？你看看他们那得意的样子。”宋刚很不理解朱小乐的心情，朱小乐也没有再去解释。朱小乐拍了拍宋刚的肩膀说：“上一次，他们也很没面子，这次算是扯平了。”“他们那是自作自受。”宋刚还是有点想不通，不过，他听朱小乐的。4、跑步比赛那是上一次的体育课，老师让同学们进行跑步练习。朱小乐从未受跑步训练，但他在农村天天无拘无束的玩耍就是天然的训练，可这条法则就不太适合同样是从农村来的宋刚。宋刚那身肥肉，每走一步都似乎觉得肉在颤动。跑步对宋刚来说，就相当于一个正常体重的人，扛着一袋沙子与别人比赛。“哈哈哈哈”看着宋刚的跑步像鸭子跑步，连全班最小的女生都跑不过，几个爱捣蛋的男生，笑得前仰后合。“宋刚，我让你20米如何。”麻杆随先发难。“我让50米。”靓仔不屑一顾。宋刚的强项是力量，跑步不是他的强项。宋刚虽然心里有点不满，但嘴上并没有说话。同学之间本来也没什么，但靓仔的一句话，激起了朱小乐的好胜心。“唉呀，你们村里来的孩子什么也不行，再说，你的装备也不行，我可是正宗的耐克跑鞋。”说着，他还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瞥朱小乐，似乎这话也是说给朱小乐听的。在村里，朱小乐虽然淘气，但也是村里小孩子公认的头儿。来到新学校，朱小乐牢牢记住爸爸妈妈的话，但内心的好胜心被靓仔的话在瞬间激发了出来。“我和你比一次。”朱小乐说。“你？”靓仔没想到朱小乐会这样说，有点惊讶。靓仔知道，朱小乐和宋刚不一样，虽然刚才跑的也不快，但灵巧很多。“要我让你多少米？”靓仔问。靓仔知道是朱小乐为宋刚出头来了。既然是出头，他的理解就是代替宋刚。如果要让，靓仔并没有多大把握，所以靓仔的说话少了些底气。“我不用你让。”朱小乐说。“是吗？”靓仔一下子又高兴了，从刚才跑步的情况看，朱小乐跑得一点也不快，所以赢朱小乐，他还是有把握的。“比多少？”靓仔随口问。朱小乐也不知道多少是多远，他看了看操场，和他在村里经常奔跑玩的距离在心里做了一个迅速的比较。“两圈”朱小乐回答。朱小乐其实并不知道两圈是多少米。两圈就是800米，而他们刚才练习跑的距离才100米。“嗷、嗷……”同学们一看这架势，显得异常兴奋。老师看了看，也没有干涉。“两圈就两圈，我还怕你不成。”靓仔狠狠地说。靓仔没想到朱小乐会说比两圈，他有点迟疑，但他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有那么多的同学情绪高昂地看着他，况且此事也是他先挑起来的。靓仔低下头，弯下腰，认真地把他的耐克跑鞋带紧了紧，又直起身子，用脚尖跳了跳，然后依次活动着脚腕，再抖一抖。那架势，颇有专业范儿。朱小乐没有准备动作，但他的一个的动作切实把大家吓了一跳，只见朱小乐把他的新球鞋脱了，放在了一边，光起了脚。“你做什么呀？你不会是要光脚跑步吧？”宋刚疑惑的问道。朱小乐点了点头。“啊？”大家的嘴巴不约而同地张大了。“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全班同学都停止了自由活动，全都齐刷刷围过来，期待着这场光脚的与穿鞋的之间的比赛。“Ready”麻杆当起了发令员。靓仔做着标准的下蹲式起跑准备。朱小乐不懂这些，在起跑线上，身体前倾，也做好了准备，靓仔睨了朱小乐一眼，一幅自得的神情。“Go”麻杆一声喊。靓仔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朱小乐对“Go”跟本就没有反应，他不知道“Go”就是跑。“跑呀，快！”还是宋刚在关键时候，用力一推朱小乐。朱小乐和靓仔至少有了10米以上的差距。“加油，加油，加油。”大家在奋力地喊着。朱小乐和靓仔都在拼命地往前跑，但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靓仔的爆发力的确比朱小乐要好。“朱小乐加油，加油！”宋刚在拼命地喊。朱小乐跟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眼情盯着前面的靓仔，光着脚努力向前，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一圈结束了，朱小乐和靓仔还有一定的距离，他咬紧的牙关，更加用力。第二圈开始了，朱小乐觉得靓仔和他的距离不再加大了，他似乎觉得距离在渐渐缩小。靓仔第一圈冲得太猛了，第二圈明显力不从心，蹬地不再那样有力，步幅明显变小了。在第二圈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靓仔只领先朱小乐不足两三米的距离。对这场比赛，大家其实并不看好朱小乐，并且刚刚的起跑，也证实了大家的预判，大家认为靓仔一定会赢下这场比赛。事实上，能够预料到结果的比赛并不刺激，这是每一个人的普遍心理。现在当看到朱小乐逐渐赶上了，并且有可能超过的时候，大家的情绪被调动了的沸点。靓仔有点力不从心了，但朱小乐的体力不但没有感觉到明显下降，甚至有点越来越轻松的感觉。在距离终点还有不到三十米的时候，朱小乐一用力越过了靓仔。靓仔保持优势的时候一直在咬牙在坚持，当他被朱小乐超过那一瞬时，他的意志力被一下击跨了。朱小乐在冲向终点的时候，扭头一看，靓仔还没有到终点就放弃了，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噢、噢、噢”宋刚欢呼雀跃。朱小乐反而表现得很淡定，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麻杆奔向靓仔，想拉靓仔起来，但靓仔像一滩泥，怎么也拉不起来。“看什么看。”麻杆面向围观的同学大声喊。“你等着。”麻杆又悻悻地转向了宋刚和朱小乐。这场比赛，恰好发挥了朱小乐的优势，那就是朱小乐的耐力好。朱小乐无意中看到了庄小曼，和其它同学不一样，庄小曼没有任何激动或沮丧的表情。好像这事和她没有相关一样。“庄小曼支持谁呢？”朱小乐在想，但又马上否定了自己“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支持的肯定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