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列出来的并不是衣服或者玩具,而是试管、量杯、三角烧瓶、培养皿、酒精灯等等,基本上都是化学和生物实验的用品。一个五岁多的小孩要这些东西做礼物,也难怪李欣要问她想要干什么。
“其实我最近正在搞一些研究。”雅儿一本正经地回答。
“什么研究?”章城问道。
雅儿能够洞察和改变物质的形态,这种能力应用在科研领域那简直是神兵利器,全世界最尖端的实验室也没有这种条件。只是雅儿还处于“玩耍才是正业”的年纪,这个能力才不能够完全发挥出来。现在听到雅儿这么说,章城既不太诧异也不认为这是孩子气的话,相反还很好奇她具体的研究项目。
这就是他的女儿,可爱的、聪明的、神奇的女儿!
李欣的反应也差不了多少,同样好奇地等着雅儿的回答。她觉得不管雅儿搞的是什么研究,自己都要对她予以大力的支持。李欣听说过五岁开始练琴或者下棋的,可有谁是五岁开始搞科研的?就算雅儿只是小打小闹甚至胡乱玩玩,只要积累了兴趣和感性认识对未来也很有好处。
然而听了雅儿的回答,李欣却瞬间就改变了念头。
对于章城提出来的问题,小丫头抬起头来带着纯洁的笑容回答:“病毒。”
“电脑病毒吗?”李欣下意识地问。
“是真正的病毒啦!那些东西虽然小小的却很好玩,我还可以把它们的生物分子裁剪然后拼接起来,这样就能改造出各种各样的新式病毒。而且把它们放在一起进行繁殖,那些病毒自己就会发生奇怪的演化……”
听着雅儿在那里侃侃而谈,章城和李欣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古怪,最后他们终于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行!”
“什么不行?”雅儿奇怪说。
“你研究的那些病毒,它们现在都在哪里?”章城紧张地问道。
“在这里。”雅儿跑进李欣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子。
这个瓶子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盖子拧紧接缝处还经过雅儿的特殊处理,塑料完全融合没有留下一丝空隙。雅儿将它交到章城的手里,同时还显得有些显摆地解释说:“所有的病毒都装在这里面很安全的!就是只有这样的条件太单调了,所以我想弄一些别的仪器试试看。”
章城小心翼翼地拿着塑料瓶,心里犹豫着应该怎么教育这孩子。
“你觉得这样就安全了?”他说。
“病毒封闭在瓶子里,只要不弄丢了应该没问题的吧?”雅儿回答。
“可是万一呢!”李欣在雅儿面前蹲下来,表情严肃显得语重心长地劝道,“病毒这种东西是不可以拿来玩的!你觉得把它们装在瓶子里很安全,可要是出现什么意外让它们泄露出来,让爸爸和妈妈都生病了怎么办?”
“对啊!雅儿你这次真的要听话。”章城在旁边帮腔。
一个懵懵懂懂的五岁小女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对病毒做各种试验,这个情景让人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像她这样动用了物质改造能力,或许弄个生化危机出来也不是说笑的。章城和李欣都不需要相互商量,就知道应该把小丫头的这个主意打消。而简单用父母的权威强行禁止也是不够的,因为要是雅儿不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自己偷偷地搞那才更加危险。
雅儿毕竟是一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看到两人这样也就只好沮丧地说:“真的不可以玩病毒吗?”
“不可以。”章城说。
“那……细菌行不行?”
“细菌也不行,凡是微生物的都不行!”
“哦。”雅儿乖巧地答应了。
她本来兴致冲冲的,这会儿却显得有些情绪低落。
李欣想起上次跟她进行过的对话,雅儿从一个发达得难以想象的未来世界回到现代,除了跟父母等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开心点,平时在幼儿园应该也会感到很无聊吧?李欣把雅儿抱起来坐在沙发上,顺了顺小女孩额上的头发说:“除了病毒和细菌之外,还有什么是你觉得好玩的?”
“呃……蚂蚁可以吗?”雅儿期待地看着妈妈问。
蚂蚁?这丫头似乎对生物领域特别感兴趣啊!李欣和章城对视一眼,后者认真考虑片刻就点了点头,然后李欣才转过来对雅儿说:“蚂蚁可以玩!不过只能是一只两只,养一大群那样可是不行的。”
“我知道了!”雅儿总算高兴起来,接着还抬头在李欣的脸上亲了亲。
这个孩子……真是太让人疼爱了。
既然不许雅儿再研究病毒,她清单上列出来的研究仪器自然也不能再买了。至于雅儿那个小塑料瓶子,则是被李欣放到锅里煎煮了半个小时,就算再顽强的病毒也肯定消灭干净才扔掉。
然后雅儿又找了另一个瓶子,准备把它改造成为将来研究蚂蚁的“实验室”。章城和李欣都觉得玩蚂蚁问题不大,但还是很仔细地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两人这时候也没有去多想,雅儿会从这种研究中得到什么成果。
处理完所有这些事,章城看了一下时间就准备回去。
然而他才刚提出告别,李欣稍作犹豫就挽留说:“晚饭在这里吃吧?”
“呃……好啊!”章城惊喜道。
他看了一下旁边的雅儿,小丫头同样对妈妈的决定欢喜不已。章城知道李欣刚刚断绝了女儿的一大乐趣,现在肯定是为了让她开心才留自己吃饭。不过身为父亲沾女儿的光不是天经地义吗?章城当然不会客气了!
不久袁莉打来了电话,李欣走进房间打开藏在里面的空间门。这对空间门平时处于关闭的状态,任何一方想要接通都必须先叫对面的人把门打开。他们在电话里只使用简单的词语,比如“把门开一下”或者“我要过去”等等。万一电话受到了什么人的监听,这样也能保证空间门的秘密不泄露。
“雅儿,快来喝奶奶煮的汤!”袁莉戴着厚厚的厨房手套,抬着一口砂锅从空间门里走出来。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章城也在这里,脸上还带着傻乎乎遮掩不住的笑容。袁莉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留下来吃饭,不过也没有问而是挪了一下嘴吩咐道:“臭小子,还不快点去拿碗!”
“哦!”章城屁颠颠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