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茅屋中人,仍有鼾声不断传出。似乎里面的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或许是因为王尘的父亲喝的太多了吧。
面对着老者出现,王尘却是目露惊色。很显然,他是被老眼前老头的出场完全震慑到了心灵。长这么大,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一幕,尤其是深夜,附近安静的出奇,要不是王尘从小胆子大,估计换成别人,恐怕当场双腿发软,大声尖叫,还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什么孤魂。
良久,王尘吐了口气,稳定了心神,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老者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便好生的问道:“老人家,你是人是鬼?”
老者仍是捂住了鼻子,疑惑地目光望向了王尘,闷声道:“笑话,老夫像是鬼么?”
王尘觉得倒是不像,只是感觉有些奇怪。王尘一时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可能是自己见识浅薄,又或许是自己太过年轻,对事物认识不够造成的。
“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王尘追问道。
“这个对你来说不重要,知道太多,对你对我都不好”老者一口回绝道,就是不想王尘在这问题上太过纠缠。
“小家伙,从你身上的排出的臭味,看来你是在修炼。”老者将话题转移过来。
王尘也是一笑:“是的,只是天资愚钝,修炼半年,刚刚踏入碎体一转之境”
老者此时也经将衣袖拿开,不再嫌王尘身上散发的异味。嘴角一弯:“碎体一转,资质倒也不错,只可惜,放眼整个仙灵大陆,年轻一辈中,你还算不上什么”
对于这话王尘也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道理,自己从半年前就开始练习从清灵寺学习的形意拳,足足练了半年,这才有了效果,期间也甚是感谢天善小和尚帮助不少。否则恐怕现在自己还在捉摸中,更无从谈起进入碎体一转了,便对老者道:“看来你也是个修行之人?”
眼前的老人,虽年入古稀,但是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息,这种气息,王尘感觉比清灵寺的住持还要强悍许多。至于达到何种境界,王尘无从得知,自己也不好多问。
老者也是点头,忽然道:“修炼,修炼,修的是往生轮回,还是独霸苍穹?”
老者这不经意的一问,王尘也是小楞一下,便轻松答道:“无论是修哪一个,都是与天争命,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其实,这个问题,王尘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但是任凭自己怎么想,都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对自己说的?王尘此刻也不想追究了,好在今天脑海里还依稀记得这个答复。
王尘回完,老者也是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王尘,念道:“好一句与天争命,小家伙你要记住今天所说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修真之路,强者为尊。你日后的道路还很长。”
这老头明显不简单,王尘客气道:“那么前辈是否可以收我为徒,指引修真之路”
老者嘴角一扬:“除非你到达碎体九转巅峰”说完便朝化做玄光钻进了王尘的胸口印记中。
只见那块印记足有半个掌心大小,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的出是紫色。
“搞半天原来这老头就在这里?”王尘摸了摸自己胸口,轻唤道:
“老人家,老人家”
连续呼唤了两声,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尘也是不再继续了,便对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天边低喃道:“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只是想到自己身体里居然住着一个老头,以后做什么事总感觉有人盯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一阵清风荡过,王尘鼻孔扩张,一股夹带着汗臭味扑鼻而来,这时王尘才想到要该去洗洗了。
清流的溪水,发出潺潺声,波动的溪面,倒影出天上的明月,王尘蹲下了身子,一口甘甜为之清凉,“舒服啊”随后,便噗通一声,跃进其中。
王尘尽情的清凉的溪水浇灌在自己身上,在清洗污垢的过程中,王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增加了不少,知道这是踏入碎体一转的境界。后面虽然艰难,但是这也并没有让王尘对日后的修炼信心消退半分。
半晌,王尘已经清洗完,光着上身,赤脚踏上了岸。
谁知,王尘刚走两步,就突然心灵一阵刺痛。抬首望去,远处,火光闪烁摇曳,放眼望去,那片上空的空气开始出现了扭曲之象,并伴以滚滚浓烟。
“不好,那正是自己的家,父亲还在里面····”想到此处,王尘内心一阵惊慌,便快速的跑了过去,也顾不上掉落在地面的衣物。只是一个劲的往大火方向奔去。
王尘的那间草屋,离小溪根本不远,只是相隔三四百米,所以王尘很快便来到此处。到达现场时,大火已经将自己茅屋内外全部吞噬,包裹。王尘几经试图冲入其中,但因火势太大,人稍微离得近些,就会感觉炙热无比,根本不可能进的了,大火无情的挑衅,干柴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也在嘲笑王尘。
“父亲,父亲”王尘毕竟还是个孩子,望着眼前的大火也不知所措,只能一边哭,一边喊人救火。可王尘的居住之地,与其他居民所住的地方还是有一定距离。原因很简单,王尘每天都要送菜给清灵寺,所以为了路途方便,就选择在清灵寺山脚作为落脚之地。
王尘的叫唤并没有得到上天的怜悯,大火不远处,三道身影缓缓的走来,熊熊烈火的温度,将三人的脸烤的通红。其中一个大汉粗糙地脸上有一块长长的刀疤,此刻更是红的出奇,并带着诡异的微笑走向王尘。
王尘见有人前来,二话没说便跪在三人面前,祈求道:“三位大叔,求求你们,救救我父亲。我父亲他还在里面”
面对着王尘的祈求,三人并没有采取任何动静,只是相互一笑,那种笑,王尘感觉的到,是一种无视,不屑。但为了父亲,自己别无选择。
其中的大汉缓步走到王尘跟前,长长的刀疤加上似笑非笑表情,让人想到四个字形容,“穷凶极恶”
王尘也似乎感觉到了此人的不善之意,便欲起身防范,可还是慢了一步。
那刀疤粗汉一把插住王尘的脖子,怒喝道:“你这小杂种,你爹在我们“天赌庄”欠了三万“仙灵币”,迟迟不还,我如果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我还怎么在这里混?”
“是···你?是你放的火?”王尘被掐的有点喘不过气,断断续续的质问道。
“不错,是庄主叫我们三兄弟来收了他的狗命”那位大汉一边毫不避讳的回答道,一边指尖不断的用力。同时说道:“对不起了,小杂种,大哥吩咐过了,斩草不除根,会为日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大汉说完,眼神杀机涌现。
王尘虽然是碎体一转,但是自己却在这位大汉的面前,犹如蝼蚁。此刻,王尘,根本不想死,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了,就无法替父亲讨回公道。可眼下,似乎根本不是自己掌握的。任凭自己怎么挣扎,王尘却无法脱离他的指尖。渐渐地,王尘的身体开始上升,脚跟开始离地。王尘感觉到呼吸艰难,喉头疼痛。
“住手”一道声音阻止道。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位大汉只感觉眼前一道身影闪过,再观王尘,此时正在一旁的喘着粗气。
“我当是谁,原来是清灵寺住持?”刀疤大汉倒也显得沉稳,并没有对王尘的脱逃感到愤怒。
“阿迷拖佛,我佛慈悲,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们又何必下此毒手?”空然住持,对着三人叹道。
“方丈,是他们放火杀了我父亲,还请方丈还我父亲一个公道”王尘见空然方丈来此,立刻红着双眼求声道。
“王尘,老衲知道,但这一切都是注定,老衲也无法改变”空然摸着王尘的脑袋,为王尘擦干了泪水,眼神也是显得游戏复杂之色。
“老方丈,我敬你是清灵寺住持,我劝你红尘之外的事你还是少管”三人之中,一位身形有些单薄的中年人,不怀好气的对着空然责备道。
“施主,老衲已经错过了一条人命,实属愧疚,如今岂可再次错过?”空然方丈毅然应和道,同时将王尘拉于身后。
看着空然的脸色,三人知道,今天这老和尚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管这事了。但这空然的修为,三人又不是其对手,再加上天赌庄庄主平日里也曾说过这老秃驴不简单,最好没事少惹为妙.更何况,这小子未必能成什么大器!
忌讳了这些,其中刀疤大汉当下决定,还是等回去将此事告诉庄主为妙,如今之计,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对着空然说道:“既然空然方丈出面,我天赌庄岂能不给面子,我们走,哼”
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王尘也是自内心之中记下了这三个字“天赌庄”
“好了,王尘,为了安全,你还是和老衲去清灵寺,老衲这些年也看的出,你资质不错,不如去清灵寺继续修行,日后碰上这些人也能自保,我佛慈悲。”空然方丈弯下腰,询问道。
“方丈,可我父亲他····”王尘指着依旧在燃烧的大火,哽咽道。
空然方丈也当然明白王尘的心境,便哀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走吧”说完,便拉起了王尘的手,朝清灵山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