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学一个月的时间内,朱晓玮去过几次舞蹈室,每次练习完舞蹈动作,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不吭声,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萱的感觉很微妙,总喜欢凝视着朱晓玮。穿着舞蹈衣服的晓玮,有优美的曲线,有柔和的影子。她坐在角落里,沉静的时候,是有故事的。在课堂上,晓玮的眼神也总是眺望窗外,其实,她是安静的。很多人都以为,晓玮是霸道和喧闹的,但子萱似乎看到了她的内心?
可是……每当走出舞蹈室的时候,晓玮就变了。身上那种特有的安静气质一扫而去,嚼着口香糖或者抽着烟,一副不屑的混世的模样。她经常逃课,也喜欢跑去酒吧,喝酒抽烟还和一群社会的混混来往,惹事进警局,被妈妈训斥,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一次不知是什么事情,又进了警局吧?当郭子萱走回寝室门前的时候,正要开门,听到寝室里一阵吵声。
“我上辈子欠你多少?为什么这么叛逆?还嫌你爸爸给我添烦不够吗?非要气死我才行吗?”是晓玮妈妈的声音。
晓玮冷笑的声音:“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晓玮妈妈气得差点晕过去。晓玮却没了声音,有时候无声的抵抗更令人心寒。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生在这个年代你没受过苦,已经很幸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学习成绩好、打扮穿衣也不是这样混,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是一个高中生的样子吗?怎么变这样?”晓玮妈妈训斥不停。
“够了!你出去!”晓玮突然尖锐的吼道。
“啪!”一声刺耳声,晓玮妈妈狠狠的在子萱脸上打了一巴掌。
正在这时,放学的琪琪和小菲也走回寝室门前,晓玮妈妈气冲冲的拉开寝室门,一脸恼怒的消失在寝室区。
琪琪和小菲走进门,盯着晓玮红肿的脸颊,心里倒是有一丝快意,子萱站在门口,心里一种莫名的怜悯。
晓玮冷冷瞪了琪琪和小菲一眼,质问:“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琪琪和小菲忙低下头,走回自己的书桌前,该干嘛干嘛,不能惹恼了她!
倒是子萱,直接走进浴室,弄了一盆滚烫的水,将毛巾浸了浸,热腾腾的。
“喏!晓玮!”子萱将暖暖的毛巾递到晓玮面前,用诚挚的目光望着她。
晓玮只不屑的斜睨一眼,冷漠起身,背起包,落寞的走出寝室。子萱的嘴动了一下,但没有叫出口。朱晓玮,你一定又去酒吧了吧?
夜很深了,寝室的门反锁了。晓玮在清晨的时候才出现在寝室内,估计一夜未归吧?但她没有倒头就睡,而是去了舞蹈室,也许看心情,偶尔就会去上舞蹈课。或者,晚上被酒精麻痹,白天再学学舞蹈,让身体也倦怠,才能真的睡个醒不来的觉吧?
“不对,不对……”舞蹈老师扶着朱晓玮的腿说着:“这个压腿的动作还是不标准!这样吧,子萱,你过来教她,剩下的同学,跟我练习下一个动作。”
子萱走过来,点头:“好!”
老师和一大堆同学开始下一个动作,晓玮和子萱被留在一个角落。
“身体放松,尽量将腿伸展开……”子萱说道,指导晓玮的腿部要放松。晓玮并没有放弃,看样子,是要学会这个动作啊!她身体平衡放松,双腿慢慢压下去,子萱在一边扶着。
“哎呀!”突然,晓玮的腿部抖动一下,平衡被打破,朝着后方倒去,而正扶着她的子萱也顺着身子倒下去。
摔倒,在练习舞蹈中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当子萱猛地趴在晓玮身上的时候,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跳动的脉搏。近距离两张脸面对着,两双眼睛对视着,汇成一个焦点的时候,子萱突然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为什么?两个女生……
“不学了!”晓玮只这么冷声的说了一句,侧着身将子萱推开去,那股叛逆劲又来了。
“呃……”子萱咬了咬嘴唇,有些难以平复刚才的情绪。
晓玮则送角落捡起自己的背包,又是冷漠的样子,走出舞蹈室。
“怎么回事?”舞蹈老师见状,没来得及拦住晓玮,问子萱。
“呃!她说口渴了,去、去买点饮料喝。”子萱无意间为晓玮编了个理由,舞蹈老师也没有问下去。
那天晚上,晓玮依然很晚还没回来。子萱的日记写下了这样的内容:“为什么?没人能回答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一直对男生不感兴趣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喜欢女生?喜欢她了吗?为什么会有心疼和关心?朱晓玮,你呢?”
此刻的晓玮正在花天酒地的场所,和一群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的混混在一起。
“今天兄弟们要做一件大事,你要不要参与?”一个瘦瘦的烂仔拍拍晓玮的肩膀问。
“要!当然要去!”晓玮一身酒味。
说走就走,一群红男绿女勾肩搭背的走出酒吧,朝着人流量最多的地方都去。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暖暖的,警局又开始热闹了。那群昨夜还在街头的混混一排排蹲在警局内的墙角。而在桌子上,摆了几十个钱包。
“朱晓玮!”晓玮妈妈几乎气得要落泪,声竭力嘶的吼叫着奔进警局,作为这丫头的妈妈,真是丢脸。
“又见面了!这次很严重!一群人拉帮结派得上街偷钱,你看看,你看看,这些钱包都是他们偷的。还办庆功晚会,高谈阔论,花天酒地。”警察叔叔,这次真是不好意思见到晓玮妈妈了。
“对不起,我真是个失败的妈妈!”晓玮妈妈连连道歉、愧疚。晓玮蹲在墙角,翻着白眼瞪妈妈的样子,知道对警察道歉,这种歉疚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在女儿面前表现过呢?
“这次,要拘留,至少一周!”警察的话变得硬起来。
晓玮妈妈一副无奈的样子:“教育教育也是应该的!应该的!”转而气急败坏的走到晓玮面前,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晓玮的脑门上,骂道:“你缺钱花吗?每个月不是有给你两千块吗?你都花在哪里了?”
晓玮的头“嗡!”地疼了一下,她猛地抬头,怒视着妈妈,要不是还有血液关系,你连打人的权利都没有,她突然冷冷的斜嘴一笑,表现的很不屑。
“你什么态度?”晓玮妈妈气得直发抖。
“晓玮爸爸在哪里?怎么每次都是你来?”警察叔叔问到了关键点,此刻的晓玮妈妈低下头,显得尴尬。
“好了,是我们自私,把你从家里赶出来住校,现在你住校住得很自由啊?实在不行你给我搬回家里去住吧!”晓玮妈妈盯着女儿骂。晓玮的眼睛斜视着警局门外,形形色色的人。
“不吭声是吧?你就在警局好好待着吧!”晓玮妈妈有些失望的,丢了一句话,摔门而出。晓玮斜着嘴,一副倔强的模样,既然都不在乎,在哪里都一样。
好几天没看到晓玮,听说又进了警局,这次被拘留了。几天的时间,子萱望着空铺位,看不到那怨恨叛逆的样子,还真是落了个清净,但脑子里总时不时会想起,那次摔倒下去,两个人对视的眼神,她真如传说那么叛逆那么混世吗?可总觉得,从自己的心里理解着她,即便不知道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故事?子萱确定了,自己喜欢晓玮。
“终于被拘留了,早就该这样!”琪琪倒是像解了口恶气,在寝室里跳起来,没有那个混混女,真是自在多了。有她在,说话不敢大声,看电影也不敢公放声音,寝室已经很久没有笑声了。
小菲也吐露心声:“这次出来,她妈妈会不会把她弄到其它学校去?这样就好了,我们再也不用被她影响生活了!”
“可是,她有生活费,为什么还要和那些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去偷钱呢?她的确是一个坏女生的外表,但实质上,总觉得,她并不坏!”子萱却从另一个角度,极力的为晓玮解说。希望琪琪和小菲不要那么看死一个人!
“喂!子萱,你怎么回事?这么明白的事情,你还为她说好话?她给你好处啦?”小菲斜了一眼子萱,再这么偏袒下去,这宿舍长,真是当不久了吧?
偏袒?看来自己越陷越深了。子萱的心又狠狠疼了一下!怎么可以喜欢女生呢?被别人知道,会怎样?违背常理违背自然的循环,违背自古至今异性相爱的道理。
子萱那几天的日记里,总是出现这样的语言“我时刻感到,世界突然变成了逆向的。像是被所有人窥探到了内心深处,所有人的眼光都是异样的,所有人对我的笑都是嘲笑,但心又不由的想她,郭子萱,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