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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失却之神

奥法之塔从外面看就已经够大了,没想到它的内部要比它从外面看上去还大,想来是加持了某种空间魔法而人为的把塔内的空间拓宽了。艾兰达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确实应该是在奥法之塔中。四周的墙壁散发出浓郁的魔法波动,让艾兰达这个施术者感到颇为舒服。不过似乎一旁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时不时打量周围的目光也只做短暂停留,很快便收回。圆桌的另一边,则是刚才的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准确的说,是一头龙,一名真正的成年龙族,虽然此刻化为了人形,但是那种专属于龙族的隐隐的威压还是扑面而来,带给艾兰达一种真实的压迫感以及不真实的幻觉般的矛盾感受。你得知道,即使是一头幼年龙族,哪怕是一头伪龙,也远远不是艾兰达这个级别可以接触的到的,更何况是一头成年龙族。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长相大概是一个二十余岁的人类的龙族,穿着一身银白色相间的束身礼服,领口和袖口都缀满了各种银饰,白色的中短发只垂到耳际,琐碎的斜刘海下是一双天蓝色眼睛,闪烁着慑人的光芒,但却并不令人生厌,反而是一种令人亲近却又不自觉的臣服的感受。他本来腰间配着一柄精灵风格的银质细剑,此刻也因为坐下的缘故而随手解下靠在一边。列奥瑞克那家伙根本就没再跟上来,看到这个“人”更是毕恭毕敬,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也不为过,但明显可以看出他眼中那种崇拜与狂热的目光。施术者们信奉力量,只有强者值得他们尊重,只有奥术世界的无限的知识与可能才是他们毕生所求,至于凡世的财富、权利等等一切物质或精神上的欲念,在他们这里都显得不那么重要。虽然不得不承认,总存在那些与这些信条相左的少数派,但不得不说,至少力量至上这一真理在几乎每一个施术者那里都是正确的,只不过这个力量对于施术者们来说还要包括知识与智慧这些种类。当然,其实在场的还有另外的人,不过艾兰达并不认识,而他们也只是侍坐在一边,未发一言,似乎一切都以这龙族为马首是瞻的样子,艾兰达也就不再理会。谈判中,你只要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说话等于没说,或者干脆不说话的人,大可不必浪费精力在他们身上,因为那是徒劳。“来自引星塔的小伙子,你的导师可曾告诉过你,叫你来的目的?”那龙族却是率先发问,似是要开门见山,实则依旧拐弯抹角,这一点上倒是和那些巫师们没什么两样。但艾兰达知道,巫师们这么做多半若不是常年的与奥术打交道让他们性格怪癖,那就是干脆脑子被这东西搞坏了。但龙族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出于他们悠长生命中所养成的语言艺术和谈话习惯罢了。“鬼才知道那老不死的在打什么主意”,艾兰达不禁又在心中暗暗腹诽了一下某个伟大的暗精灵巫师。虽然艾兰达十分欣赏与认可暗精灵的施术者们在魔法上的前卫思想和行动,但在说话办事神神秘秘拐弯抹角这一点上却和一般的施术者们没什么两样,而作为引星塔众巫师之首,伊诺西雷塔在这一点上可谓造诣颇深,以致臻于炉火纯青之化境,根本连给你追根问底的机会都不留,要么就匆匆打发你走让你想留不能留徒增寂寞,要不然就干脆连人影都见不着,只是几句简单的传讯就把你打发得干干净净。想是这么想,说却不敢这么说,毕竟在座的都是等级高的吓人的施术者们,万一这些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哪根筋没搭对,一怒之下给自己轰成渣渣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单失去一次免费复活的机会(星辰之翼里并不是无限复活),更重要的,自己这条任务线可就泡汤了,且不说那个未知的职业进阶,光是得罪了奥法之塔就够他喝上一大壶的,逼不得删号重练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艾兰达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字斟句酌、谨言慎行这么一条大政方针已进行后续的谈判。不过说不得,就算机会不大,艾兰达也会用自己有限的口才技能、经商与谈判技巧来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并扩大利益。“家师向来惜字如金,关于此事并未详述。不知大人您有何指教?”“哈哈哈!!!”那成年龙族听了艾兰达这不伦不类的官腔话不禁笑得前仰后合,一时之间连形象都顾不得了。“看来这帮榆木脑袋让你很拘束啊!也是也是,每天跟这么一群人打交道,我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你呢?”艾兰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家伙是个什么人?毫不做作的叫这些一看就深不可测的巫师们做榆木脑袋?虽然艾兰达也这么认为,但打死他也不敢说啊。更令他惊奇的是,这些人都微微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小媳妇样子。每一名施术者都是相当骄傲的存在,想让他们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谦恭是极难的,也只有两种人有这种资格——一种是父母或师长等长辈,而且一般要很亲近;另一种就是真正拥有力量的强者了,因为实际上施术者们甚至比战士都要更为崇尚力量,那种掌控一切的强力量。“你们去忙各自的吧,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让我们的小朋友紧张,那就不好了。”众巫师纷纷起身,对这个龙族男性行了一礼,然后先后消失在了龙先生身后的那扇门外。“烦人的家伙走了,小朋友。这样说起话来才舒服。我的龙族名字太长,你叫我休塔就可以了。”“艾兰达。”“嗯,很好,艾兰达先生。说实话,我实在不喜欢这些死板又固执的家伙,要不是老朋友的委托,我才不管奥法之塔这烂摊子。好了,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我的事?”“你的转职,自然是你的事。”果然。艾兰达此前猜的不错,这个神秘的印记果然关联着一个进阶的转职任务。只是艾兰达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的转职跟奥法之塔又扯上什么关系了?难不成老头子开后门让奥法之塔帮自己做转职任务不成?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老头子这么重视,单是奥法之塔的重视和响应程度就不像是只做一个十级的进阶转职任务的。那奥法之塔到底要的是什么呢?不过还不等艾兰达发问,休塔又一次用提问打开了话题“你可知道引星塔所信仰的神位(1)?”“奥拉,创造与秩序之神位。”“那你可知道引星塔都有哪些人员构成?”这可就让艾兰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引星塔的唯一序列就是工匠巫师,虽然引星塔一向和崔丝罗姆暗精灵皇室有紧密联系,甚至历届引星塔的巫师领袖都出自暗精灵皇族“影歌”一族。老家伙就是个例子。不过引星塔一向非常严格,除了工匠巫师外,暗精灵的其他编制都不是引星塔的序列。“你是指工匠巫师们的魔法生物吗?”“不,”休塔顿了一下“那我换个问题好了。你知道引星塔的另一个名字吗?”见艾兰达愣了一下,休塔便心下了然,不再继续问,“那想必你连引星塔都没有去过。如果你见过引星塔的真正样子的话,你大概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引星塔的真正样子?难道它的构造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有。引星塔,又叫,双子塔。”双子塔?这个回答给艾兰达的震撼太大了。众所周知,作为施术者们的居所,高塔是象征群山之巅傲立凡尘的,高塔必须具备的两个属性,一是高,二是独。但双子塔这种明显打破第二条的存在是非常具有特殊性的,从某种程度上讲若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座高塔的主人(们)信奉先古的诸神——泰坦!“不错,正如你所想。不过这是一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所以你没看到引星塔是很正常的。毕竟信仰先古诸神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至少现在不是。引星塔其实只是子塔的名字,母塔名叫星辰塔。其实早在几百年前,也就是第二次圣战的时候,星辰塔就已经沉寂了。而星辰塔所属的编制,也从此隐没。”“我明白了。不过,这跟我的转职有什么关系,和你们奥法之塔又……”艾兰达顺着休塔给他的暗示一点一点捋顺了思路,但最后所理所当然的推导出的结论,有些出乎意料。“星辰塔觉醒了,它的编制也觉醒了!”“星辰塔的巫师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是那位古神的信徒。而且这位古神再怎么伟大,跟我们奥法之塔也无关。不过……你知道这位星辰塔所供奉的神祇是谁吗?”艾兰达摇摇头,心说他怎么知道。“阿卡纳什。”休塔一脸凝重,道出了这个,从未在先古十三位泰坦之神中出现的名字。一位,一直失却了的,神祇……

(1)神位:虽然十三位泰坦在第一次圣战之后陨落了,但由他们定下的这个世界的规则却保留了下来。不论是精灵神序还是新的闪光神序,都分别重新选出十三位对应的新神来取代原来的十三位泰坦的位置。我们称十三位泰坦所代表的秩序和神性就是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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