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温老先生
“小楼一夜听春雨”是最美的诗句,这样美丽的诗句用来描写听雨阁楼实在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楼小天已经听了一夜的春雨。可是他的全身上下非但没有一丝疲惫,他的眼睛反而清澈的很。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酒香。
其实楼小天并非一个嗜酒的人,相反,他甚至很讨厌喝酒,他认为一个真正干大事的英雄是不应该被酒这种东西羁绊的,他需要时时刻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可是楼小天有时候也喝酒,但他只喝一个人煮的酒。而且他非常喜欢喝这个人煮的酒,简直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幸好他能够常常喝到这个人的酒。
现在楼小天正静静地躺在一张虎皮躺椅上,正闭着眼睛享受着醉人的酒香。
在他的身边恭恭敬敬地立着一个老人,正在煮酒。
老人须发皆白,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岁了。而且动作也缓慢地不行。老人本来似乎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了,可是当他看到了酒,他的人仿佛忽然间就活了过来,他的眼里竟忽然射出了光彩,他的动作也流畅了起来。
老人此时已在温酒。他架起了一个简单的炉子,放上最好的烧炭,又架起了一个小锅。小锅里煮的自然是酒,而且是上好的女儿红。老人的动作很快,简直已比得上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了。
老人姓温,名酒。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他一生都奉献给了酒。在他三十五岁的时候,他已是江湖第一温酒老手。他温出来的酒非但味道不失,反而更加香醇,可口。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每日里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他去温酒呢。
可是他五十岁以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忽然消失了,他似乎已经不再替人温酒了。人们猜测他大概赚够了钱,已经不需要再为他人温酒了。
没想到温老爷子却来到了这里,温老爷子竟成了楼小天的温酒人。
温老爷子温出的酒果然醉人。酒尚未热,香气已然遍布了整间屋子。
楼小天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吸了吸鼻子,却只说了一句话:“好酒,好香。老先生若是无事,不妨再多温几杯,贵客只怕马上就要上门了。”
楼小天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笑意……
(二)贵客来访
楼小天的话刚说完不久,他的身边就落下了两道影子。忆尘和蓝魔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楼小天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朗声道:“小天不知师兄和尘大哥到来,未曾远迎,实在是失敬的很。”
蓝魔看到了楼小天,他的表情也十分轻松,他笑着道:“小天不必客气。我和你尘大哥也就顺道过来看看。”
忆尘也笑着回礼。然后绕有兴趣地瞧着温老先生。
温老先生似乎对一切恍如未闻,他的眼睛,身子,手,依旧在有条不紊地煮着酒。他的眼睛也并没有因为外人的到来而稍稍转移过。
温老先生竟一心系在温酒上。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世间的事,怕是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大过煮酒了。在他的心里,温酒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唯一的乐趣。在温酒的时候,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仿佛不存在似的。温老先生的动作依旧在继续,酒香却愈浓了。
忆尘围着温老先生转了一圈,仔细地观看了温老先生的每一个步骤,认真地凝视着温老先生的每一个动作。
蓝魔对忆尘这样的动作感到吃惊极了,他忍不住道:“忆尘,你这是在干什么?”
忆尘头也不抬,随口道:“学习煮酒。”
蓝魔不禁笑了起来。
楼小天却是满脸得意地瞧着蓝魔道:“师兄若是知道此人是谁的话,也许就不会嘲笑尘大哥了。”
蓝魔又是一惊,这才仔细打量起温老先生来,可是他看来看去,似乎只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煮酒老头子罢了。于是他怔道:“不就是一个煮酒的老大爷嘛,难道他还能是——”想到这里,蓝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张口道:“他不会真的就是那个以煮酒闻名天下的温老前辈吧!”
此时温老先生正好温好了酒,忆尘也终于站了起来,他微笑道:“除了温老先生,世上还有谁能温出这么香的酒来?”
蓝魔瞧着忆尘一愣,旋即也笑了起来:“看来这次倒是我眼拙了。”
酒已上桌,酒已入杯。
温老先生却已走了。酒已温好,他立马就走了。因为这里,已没有要煮的酒,也就没有温老先生留恋的理由了。
(三)黑风团的下落
酒香,酒醇,酒盈杯。
人还未醉,心却已醉了。
忆尘举起酒杯,笑道:“我品酒无数,这却是喝过的最美味的酒了。”
楼小天也笑道:“如此尘大哥该当多喝几杯才是。”
忆尘的眼睛也似乎迷离了,他兴奋道:“自是如此,本该如此。来,喝。”
酒已酣。
楼小天似乎也有了些许醉意,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瞧着忆尘和蓝魔道:“师兄和尘大哥来此不会是只为了喝上几杯酒吧。”
忆尘的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哥哥此来正是要来问问小天兄弟上次打听的黑风团可有消息?”
听到黑风团三字,蓝魔的眉头也已皱了起来。想必黑风团的势力,的确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楼小天似乎醉的更厉害了,他的身子也摇晃地更厉害了,可是他的眼睛却很亮,他的声音也很大,也很清晰:“黑风团,哈哈,哈哈,不就是一个黑风团嘛。”楼小天手足齐舞笑道:“他们的踪迹,怎么可能瞒得过我,我是谁啊?堂堂魔界界主楼天的儿子楼小天。”
蓝魔伸手扶住了楼小天道:“小天,你醉了。”
楼小天一把甩开了蓝魔,大声道:“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查清了黑风团的老巢所在,就在水月楼。”楼小天继续手舞足蹈,忽然被椅子一绊,跌倒在地,他立马爬了起来,看着蓝魔道:“师兄,不瞒你说,我还查出,最近他们黑风团似乎得了一件宝贝,正在大摆庆功宴呐。我已经准备,今晚摸过去,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楼小天依旧眉飞色舞地大叫着,忽然又被绊了一跤,这一次他没能再爬起来,反而瞧着蓝魔喃喃道:“师,师兄,你怎的忽然变成了两个……”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竟是醉倒了。
蓝魔站了起来,瞧着忆尘道:“小天的话你看可信与否?”
忆尘笑道:“人云酒后吐真言,小天的话,大概可以信八分的。”
蓝魔道:“你的意思是——”
忆尘笑道:“反正我们也是没有线索,不如就去水月楼瞧瞧如何?”
蓝魔自然没有反对。事实上,已经过去了半天,可是他们连神针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若是照这样下去,别说是三天,纵是三月他们也未必会有什么成果。
就在忆尘一跃而出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相信自己一定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可是想遍了任何地方,他还是没有任何印象。于是他只好摇了摇头,飞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