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披寺已有半月,对此地此人我也渐渐熟悉起来。
整个大披寺有僧约一千多名。因为一心向佛,对我们五个赖禅的转世人表现了一定程度的尊敬。所以只要不出大披寺,可以在寺队随便游玩。但有些地方却是不能去的,例如大披寺后院一间小小的房子。济合的禅房和正殿。
五个转世人也都已混熟。萧婉萍天生好奇,所以拿着木鱼会看上半天,吕秀枫性格清高,似我等为俗人。赵壮娃挂着憨厚笑容,拙于言语。但对谁都笑呵呵的。也许是吕秀枫清高,赵壮娃表现太过平常,多多则喜欢跟着我和萧婉萍。
五个人受到了大披寺的优待,所以每一个人都有自已的房屋。每天清晨,一慈师兄弟轮流给我们讲经,当然也教些如纳融心经,大烈经之类的修体经文,但只是浅浅的讲上一番。比起一慈对我的不吝赐教,让我没有听的欲望。
下午则是空闲时间。一慈大师等人叮嘱我们五个要勤练佛法,我们也点头称是,但没有一个人如寺内僧人一样盘坐地上诵经。不是在寺内游玩,就是找些僧人聊天。所以,在大披寺的半个月内,远离了战争,我过的很是闲适。
我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明镜台,明镜台处在大披寺最高一层,其实只是一个突出的山崖。当初修建大披寺时,不知费了多少功夫,硬将这一块岩石打摩的如同一面镜子。
站在上面,河洛城尽收眼底。给人壮观之感,除了喜欢此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里足够偏僻。我可以暗地将一慈教授我的大烈经习练一番。我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尽管一慈给我说了种种,但焉知他没有骗我,而到必要时候,能够依靠的还是我自已。纵使不能自保,但至少可以反抗一下。也许道月的话已经印在了我的骨头里,从根子上不信任大披寺。
体内的那股气现在已变的如线一般精细。为了避免有什么不测,我将气运到指尖便又收了回去。并让它在体内时快时慢,以熟练对它的控制。
“啊!你在这里。”一个轻脆的喊声传来。我回过头,见萧婉萍立在身后,在她后面,则站着多多。
“此地临高可眺远,让人心旷神怡。”我回道。
“他在这里不光是眺远,我看是躲在此处修练佛经,估计想当赖禅吧”。多多说到。可能的确是年纪小的缘故,他怎么想便怎么说。
“当赖禅可以娶老婆吗”?我睁着眼望着多多。
“哈哈,你是不是想着一当和尚就不能娶老婆了,所以才拒绝的”。萧婉萍如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没羞,想女人”。多多则在一旁嘲笑道。
他们嘲笑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我不想进大披寺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不是最主要的。我很少接触女人,自然往这方面上考虑的事情不多。刚才所说,也是灵机一动顺口而出罢了。
“只要你承认我只是想女人而不是想念经就行了”。我望着多多,他可爱的嘴因为我的话而撅了起来。
“你可别误会,我和多多都觉得你是最可能当赖禅的”。她扑闪着大眼晴说道。
我一怔,脱口而出道:“为什么是我?”多多可能因为她泄露了二人的交谈内容脸红了一下。
“因为你脸上有佛的正气”。她正色道:“所以你想娶老婆的愿望今生别想了”。
我还以为二人偷听到了什么秘密,原来是这样。我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我真的当成了佛祖的转世人,我一定下令把你们全部关在大披寺,我不能娶老婆,你们也别指望嫁人和娶老婆”。
“谁在编排我的坏话呢”。声音从多多的后面传了出来,二人回过头,就看到吕秀枫和赵壮娃已经踏上最后一个台阶,走上明镜台。
“跟屁虫,见我和婉萍姐来,你们也跟着来”。多多嘟囔着小声说。
吕秀枫没有理他,上了台后左望右盼。赞叹道:“欲穷万里目,更上一层台,大披寺居然还有一块让人怡情远望之地,明远兄,你好雅兴”。
“好平整的石头,搬回家里,可做作好几个驴拉的大磨了。”赵壮娃也感叹说。
我一陈苦笑,这么好的一块清静之地看来以后也不清静了。“你不会也和多多想的一样,觉得我在这里学佛经吧”。我自嘲的说道。
“哪里,明远兄是名兵士,恐怕阵前杀的人也不少吧。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得了赖禅,还是多多合适”。
“我才不当呢,要不是我骑着一头青牛让那个老和尚看到,怎么会被带到大披寺。”
“还说呢,我更倒霉,我不过穿了一双绿鞋子”。萧婉萍埋怨道。她的话让台上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笑罢,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事情。“明远兄”。吕秀枫正色说道:“刚才你的话我当作玩笑,诸人的心意我也清楚,但我在此说一句。我想我们五个人都不想做赖禅,但总有一个人会当上,将来无论谁当上,都希望让其它四人离开大披寺,你们说如何?”
我们四个都点了点头。五个人中间弥漫着有些诡异的气氛。
“回去吧,这里风大,一会吃晚饭了”。赵壮汉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除了光秃秃的石头,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转身向下走去。
“你也真是的块石头,不解风情”。吕秀枫摇了摇头。看着我们三个人,“你们不回去”。
“回去!”。也许是我刚才的话伤了多多的脸面。他也一转身跟着二人下了台子。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当赖禅”。只剩下我和萧婉萍,她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说了吗?我想娶老婆。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我记的你说过,又不是没有女的当过佛祖的转世人”。一慈曾把我伪装扒光,我都死不承认,何况她。
她宛然一笑,说道:“鬼才信”。接着脸色一变,又忧郁的说道:“我是晋人,你觉得我能当的了吗”?
“晋人?”我愣住。“难道一痴大师不知道”。
她恨恨的说:“当然知道,在路上我逃了四次,并说我是晋人,家就住在月番国和晋人的边界处。可他不听,说佛祖说过众生平等,为何转世人就不是一个晋人。”
我哑然失笑,心想这么一痴还真是一个怪僧。不觉笑道:“那也不一定,谁也不知道甄别转世人的方法是什么,说不定碰巧你就是转世人。”我见她脸色一变,又急说道:“既使不是,你也别担心,大披寺都是男子,留你一个女子在此作何用,过没多久,也许就放你走了”。
她的表情先是一怅,又是一恨,后是一恼,听了这句话便开始喜了起来。说道:“不错,听着有道理,更何况,能在天下闻名的大披寺里呆些日子,也不虚此行。”她脸上笑着,露出满足的笑容,而我奇怪为什么女子脸色变得为何这么快。
一阵钟声响起,悠悠扬扬传上山顶。她‘扑哧’笑道:“还真让傻憨说对了,他别的记不清楚,就吃饭记的清楚。”她转过身,向山下走去。待到台阶处,回头笑道:“你不走,真把风当饭吃了”。
刚才她说话时,风吹她的绿裙上,吹在她的发丝上,一频一笑间,居然把我看呆了。听她问起,我才醒了过来。尴尬一笑,说道:“怎么不走,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