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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伍雅君临时接到一个手术通知,亲自下厨的事情只好改期,夏磊便带着伍月去了酒吧,晚饭后没一会儿韩骆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的女人身材纤细,娇柔抚媚,浅笑盈盈地挽着他的手臂,看到满屋子的男人,微微一笑,满室生辉。

夏磊和伍月对看一眼,脸上均出现了无奈。

韩骆搂着美女坐在夏磊身边,心情很好地朝伍月打招呼,“小五,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伍月隔着夏磊瞄他,很诚实地说:“没有。”

大家哄笑,夏磊腾地一下转身将伍月护在自己身后,肩膀上却还是狠狠挨了一掌,他龇牙倒吸着气,“你知道我会帮她挡,还这么用力,缺德了吧!”

韩骆大笑着探过手臂在伍月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才开口:“这一掌本来就是赏你,将我的小五调/教地越来越像个姑娘,难道不该打?”

夏磊瞪他一眼,按住伍月挥舞的手臂,有些头疼地说:“你又打不过他,乖一点。”

“他敲我的头!”伍月没他劲儿大,被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有些孩子气的语气,逗得韩骆放声大笑。

“那你敲我的,敲我的成不?”

夏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这两人就不能体谅一下他这个倒霉的中间人!

伍月鼓着腮帮子瞪了韩骆一会儿,抽出手腕在夏磊的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夏磊痛得直接扭开了脸,却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你们在玩什么?”

小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包厢,正站在茶几对面,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伍月收回手,顺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全部隐去,恢复了淡漠,夏磊看了她一眼,脸上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尴尬,抬头,“没什么,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哦,我跟朋友来玩,听酒保说你在,就过来看看,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夏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都是你认识的朋友,坐下一起吧。”

小菲站着没动,而夏磊说完就后悔了,他的左边是伍月,右边是韩骆,小菲要坐在哪里?

大家也感觉了气氛的不对,都禁了声看向中间,梁佑离他们最远,眯着眼睛打量着夏磊,嘴角却弯着一个小小的弧度,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程亮就没这么好的兴致了,他看着韩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开始发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伍月低头把玩着酒杯,像是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神情却较之刚才已经冷了很多。

夏磊呼出一口气,刚起身想要化解尴尬,就听到身边一个清冷的声音:“亮子,什么时候你的酒吧变得这么没有规矩,我们兄弟的聚会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吗?”

韩骆靠在沙发背上,慢慢翘起了腿,悠闲地点了一根烟,看向程亮。

程亮吞咽了几下口水,几步跨到小菲的身边,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骆哥,是我的疏忽,小菲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别为难她。”

韩骆听罢,显出一副诧异地样子,笑了笑掐灭烟站起来,“原来这位就是小菲,幸会。”

程亮的额头开始冒汗,对上韩骆冰冷的眼神,识趣地坐了回去

夏磊下意识地看了伍月一眼,见她仍旧是低着头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受,他绕过茶几握住小菲的肩膀,看向韩骆,“哥,我给你介绍,这是小菲,小菲,这就是韩骆。”

此时,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震惊,小菲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大名鼎鼎的韩骆,对于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陌生,他在道上的地位无人可及,而他的传奇故事更是广为流传,江湖上称他是一个优雅而冷酷的人。她一直不懂什么叫优雅而冷酷,现在她明白了,这个男人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神却冷得让人心惊。而凭直觉,韩骆不喜欢自己。

她稳了稳情绪,小心翼翼地开口:“骆哥,您好。”

韩骆轻轻点头,声音依旧很柔和,“要坐下来一起玩吗?”

小菲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急忙摇头,“不了,我外面还有朋友,刚刚我太冒昧了,对不起。”

“那好,今天太仓促了,改天我专门请你吃饭。”韩骆依旧笑着。

小菲离开后,有人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韩骆、夏磊、伍月、程亮和梁佑。

伍月终于抬起了头,却是盯着对面的大屏幕,程亮拽了拽她的手臂。

她转头说了句:“怎么了?”

平静的眼神把程亮噎得说不出话来。

梁佑摘下了镜框,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布轻轻拭擦着,脸上继续是看好戏的表情。

而夏磊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削薄的嘴唇紧抿着,眼睛盯着一个酒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骆重新点了一根烟,手指轻轻扣着膝盖,良久才开口:“石头,你知道小菲想要什么吗?”

夏磊抬了一下眼皮,眼底满是茫然,“什么?”

“想要做西区的一姐。”

他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均是一愣,包括伍月,她知道小菲接近夏磊的目的不纯,却没想到她的胃口这么大。

韩骆弹了弹烟灰,继续说:“所以,就算是玩玩,她也不适合你,只要你说句话,我有很多方法让她不再缠着你。”

夏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看向韩骆,冷笑了一下,“什么方法?干掉她,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韩骆,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现在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今天,我就把话放出去,小菲,是我的人,如果有人想动她,先问问我愿不愿意!”

“啪!”随着一个酒杯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韩骆的眼底布满阴霾,他站起身,单手插兜,扔了两个字:“蠢货!”径直摔门离开。

程亮愣怔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梁佑站起身,整理着外套走向伍月,“先送你回去?”

伍月摇头,神情里有着疲惫。

梁佑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夏磊说:“韩骆是好意,你太冲动了,冷静一下,我先走了。”

偌大的包厢里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和酒味,昏暗的灯光下,夏磊的脸上有着懊悔和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只是想把小菲当作一个特别的朋友,毕竟她对自己而言有那么重要的意义,为什么他的兄弟就不能容忍呢,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说她想要做西区的一姐,这简直太扯淡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她的颤抖和柔弱,他见过她最真实的一面,绝不相信那样一个纯洁的灵魂会有如此大的野心。

是的,在夏磊看来,一个只用夏士莲香皂的女孩儿绝对是纯洁无暇的!

伍月靠在沙发上看着那张灯影交错下无比帅气却落寞的脸庞,觉得很难过,为他,也为自己,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了每一个或者快乐或者悲伤的时刻,她以为自己可以不求回报,永远这么等下去,但是,就在刚刚,他说出“小菲,是我的人”时,伍月突然间觉得身心俱疲。

这样的等待根本就没有尽头,他的身边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女人,纯情大学生、妩媚酒吧女,却永远不会是自己,原来不是不在乎,以前每次心痛的时候,她都会安慰自己,再等等,也许有一天他会突然发现谁才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而在这一刻,她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夏磊是永远不会爱上伍月的,他可以对她比任何人都好,他们之间有亲情、友情、兄弟情,却绝不会有爱情。

快七年了,也许真的该放下了。

从酒吧出来,伍月陪着夏磊去飙车,她坐在车后座紧紧搂着夏磊的腰,故意不戴安全帽,让自己的脸颊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合在他宽阔的后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着,浸湿在他衬衣上,沾到了他的皮肤,其实伍月想让这些泪水直接流进他的心里,就像紫霞仙子一样,就算至尊宝失忆也会在梦中不断呼唤她的名字。

到达山顶时,夏磊看着眼睛红红的伍月,满脸的心疼,不断地用手指揉着她的眼皮,“看看,叫你不带头盔,眼睛都被吹红了,头疼不疼,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伍月却笑了,直接扑进他怀里,她的动作让夏磊明显一僵,他们从未有过这么亲热的举动,不过很快,他就拥紧了双臂。

“冷了?穿得这么少不该带你上来的,我们回去吧。”

伍月在他怀里直摇头,眼眶却不由自主地发热,她是多么享受这一刻,多么贪恋他轻声细语的呵护,是多么舍不得放弃对他的爱啊,可是,她累了,这么多年的守候和等待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伍月抬起头望着闪烁的繁星,轻声开口:“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夏磊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闻着她身上的蜜桃香味儿,思绪渐渐变得不再清明,他低头看着那张冻得发白的小脸,充满怜爱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什么都可以。”

伍月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调皮,“那不送可以不?”

夏磊失笑,“可以,反正去年你也没送。”

伍月低下了头,将脸重新埋进他怀里,声音低得有些飘忽,“哦,没送吗?可能是忘记了吧。”

“那今年呢?还准备继续忘记?”夏磊自己都没发现此时的声音有多温柔。

伍月嗤嗤笑了两声,“有这个可能。”

夏磊叹息,“你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伍月觉得满足了,是啊,她觉得就算夏磊以后的老婆都不一定能享受到这样的疼爱,人不能要求太多,虽然她没有得到他的爱,却得到了除了爱情以外的一切关怀、宠溺。

去年夏磊生日,她准备的是一封表白信和自己亲手叠的九百九十九个星星,只可惜夏磊用一千朵玫瑰将她的幻想彻底击碎。

今年的礼物,她已经提前送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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