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爷爷离世“爷爷，爷爷，吃饭了。”天云跑到大厅，轻轻的叫道。“小天今天又给爷爷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说罢微微颤颤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书轻轻合上放到茶几上面，天云走向前去扶着爷爷鞠偻的身子慢慢向吃饭的房子走去。“爷爷你猜，孙儿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呢。”天云把头转向老人孝顺的说道。现在的天云已经有将近一米六的个子，而老人本来个子也不过一米七多一些，现在更是鞠偻着身子（装的），所以天云现在不抬头也能平视老人。饭桌上有红烧鱼，清蒸鱼，焖鸡肉，炖排骨，还有几个素菜，这些都是老人爱吃的。而这些鱼都是天云到河里抓的，为的就是想要给老人好好补补身子，看着爷爷的身体慢慢消瘦下去，一天比一天差，天云心里很不是滋味。在爷爷刚开始收养自己的时候便是鞠偻着身子，从未见他伸直过。虽然爷爷怀有逆天医术，外面人人传的神乎其技，可肉白骨，活死人；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爷爷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一身医术再如何了得也无能为力。只可恨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在外面能治百病；可是回到家里看着爷爷的脸一天天憔悴下去，却无能为力，心中生起深深的负罪感。爷爷抚养自己十多年，自己却没能让爷爷享受天伦之乐，看到爷爷现在走起路来微微颤颤，哪怕风一吹也会摔倒的样子，天云恨不能天天待在家里侍候。但爷爷却不允许自己这样，依然让自己每天坚持练功，到医馆去为百姓看病。饭毕，老人斜躺在院子里唯一的一颗枫树下乘凉，旁边有一张小桌子，乃是老人平时喝茶而用。天云收拾完碗筷后沏了一壶清茶捧到树下，为老人倒了一杯奉上，立身一旁。茶水很清淡，只得两三片粗糙的劣质茶叶，喝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味道，所以叫清茶。老人接过茶杯轻碰了一下嘴唇，道“天儿，你可知爷爷为何喜欢如此喝茶，茶，又是什么”。义天想了一下，道“爷爷一生与世无争，关心人间疾苦，不以贫富区分百姓，一视同仁，不分彼此，这便是爷爷如此喝茶的原因。而茶的含义，则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富贵人家喝茶，喝好茶，自认为是身份的象征，贵在面子问题。穷人喝茶，则可说是解渴亦可，按照个人情形，烦躁时，可缓解情绪。爷爷喝茶，乃是感受天下苍生，不以茶好茶坏区分，只要是茶，一视同仁，如同师傅治病救人一般”。老人问的“为何喜欢如此喝茶”，并不是问他为何喜欢斜躺着喝茶，而是问喝的茶，粗淡香浓的意义。老人听后很是欣慰，孙子能有这番见解，说明自己对他的管教他已经完全理解，那就是心系天下百姓疾苦，尽自己最大能力为百姓谋福利。随后，老人想起来自己初来此地见到孙子后的想法，现在孙子已经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而他的一生注定不凡，自己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让他去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在他们的认知中，自己的修为只有武师层次，罢了，就让他们了无牵挂吧。“噗。”一声响，老人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竟然说死就死）。“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天云紧张的问道，同时源源不断的把自己的功力输到老人体内，想护住爷爷的心脉；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搭上爷爷的手腕，为他诊断病情，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希翼，希望还能挽回一些什么；但他之前已经多次为老人诊断过，每次的结果都是身体老迈，将近枯萎；但他此刻依然不放弃，希望奇迹出现。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因为他已经诊断出，爷爷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无论无何也无法挽回，但他的一只手却没有离开过老人的背心，依然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自己的功力。老人看到孙子露出这种神色，心里暖洋洋的，自己多年的心血毕竟没有白费，顿时感到不忍。但心一横，慢慢的让自己的气息越来越薄弱老人把剧烈颤抖的手伸进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和一把短剑；玉佩平平淡淡，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但一接触，便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气息，好像这并不是一块玉佩，而是一座大山一样。而短剑之所以称之为短剑，因为那剑确实短的可怜，总长不过六寸而已，还不如称之为匕首来的合适。短剑和玉佩一样，看上去平平淡淡的；而和玉佩不同的是，玉佩乃是用眼睛看的时候平平淡淡，但是仔细感受的话却又给人不同的感觉。而这把剑却是真真正正的平淡无奇，整把剑都是用凡铁打造而成，比普通江湖人佩戴的佩剑还要差上好几个层次。唯一不同的是这剑套上面浅浅的刻着两个字“天下”。笔迹弯弯扭扭，好像小孩子学写字一般，连笔都拿不稳一样。但仔细感受的话却又不然，这两个字虽然写的随意至极，毫无章法；但却蕴含着一股心系苍生的大气，不可轻视。天云并没有去关心玉佩和短剑，而是不停的喊着爷爷，双眼泪留不停，声音悲戚无奈。老人又取出一封信件，信件上面写有地址。告知天云，这是自己今生唯一亏欠的地方，希望天云前去那里，去到之后再打开信件，为自己还清自己以前在那里所犯下的罪孽。说罢一愣，气绝身亡。天云抱着爷爷的身体哭了整整一天，直到半夜的时候才慢慢静下来。随后他把爷爷留给自己的东西贴身收好，抱起爷爷的尸体走进爷爷居住的卧室，静静的坐在床沿上看着爷爷那和蔼可亲的脸庞，直到天亮。第二天一早，整个院子顿时被人挤得水泄不通。原来昨天晚上有人从巷子里路过，听到里面有哭声传来，然后趴在门缝上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刚开始还不信，这爷孙二人一身医术出凡入圣，就算得了什么重病，哪怕不能治疗也不至于会如此。于是第二天一早，街坊邻居纷纷前来哀悼，毕竟济世医馆在这里数十年，尽得民心。天云把爷爷的尸体在家里安放了三天，便听街坊邻居的劝寻一风水宝地将之下葬，入土为安，直到下葬的时候天云还趴在棺材上面大哭不停。将存放老人的棺木放入地下封好土，前来送别的街坊纷纷跪下大哭。济世医馆在这里开馆数十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去那里看过病；而老人医术高超，更兼和蔼可亲；视街坊邻居如自己的亲人般。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总是把那当成自己的事情来看待；哪怕是传染性疾病，老人也丝毫没有害怕、恶心之意，亲身接触，并不担心会传染给自己。曾经有许多年迈的老人前去问诊，都是已经一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但老人依然施展逆天医术，为他们平平增长寿元，让他们继续享受天伦之乐，从而给予了更多人尽孝道的机会。一百天来，天云一直守在坟前，没有动过一下，眼睛直直盯着爷爷的墓碑，不曾眨过一下眼睛。心里回忆了一次又一次，从与爷爷相遇，教自己练武，医术……一遍又一遍，不曾停歇，似乎要将这段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光永远的刻在心中。旁边堆满了街坊邻居送来的食物，从第一天开始，有人见天云跪在这里为爷爷守，便不约而同的纷纷送来吃的喝的，但从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天云都动一下旁边的食物，就这么跪在这里不动，眼里的神情从刚开始的悲伤慢慢的转变为坚毅。心里默默的道，爷爷没死，他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而已，爷爷永远活在我心中。动了动已经完全麻痹的身子，站起身来。慢慢向镇上走去。天云回到这里后并没有过多停留，家家户户去告别了一下，便回家收拾东西去了。如今，爷爷已经不在这里，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停留的了，唯一舍不得的，便是镇上的这些街坊。“小天，有时间可要回来看看我们啊。”邻居王大婶说到。十几年了，如今要离开这里，天云心中也多有不舍，但毕竟爷爷临终之前嘱咐自己，要自己去一趟那地方。“王婶，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还能再见的。”说罢跳上一匹健马转身而去。天云并没有直接向着爷爷说的地方疾驰而去，而是来到爷爷的坟前，又拜了三拜，这才骑着健马疾驰而去。在疾驰的过程中，天云回眸深深望了一眼曾经生活了将近十二年的镇子，眼里泛出深深的不舍，而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天边。在一座小山上，一个老人身穿紫色长袍，静静的望着天云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语。心里默默的问自己，当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会不会恨自己；想到这里，突然一阵摇头，“罢了罢了，随他去吧，毕竟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自己凭什么让他不能恨自己。”老人苦笑着说道。而后转身，向着与天云相反的方向一脚踏出，就此消失不见，又继续云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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