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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事(上)

就在他们说话间,小公主席葛妮也身着盛装来到了席间,几位诺曼达斯重要的权贵坐在了离橡树主根最近的象征主席位的长桌上,沃尔松格站起身来压了压手掌,示意宾客们坐定,于是随着一阵桌椅的声响后一切归于了安静,以等待主人家的发言。这样布鲁沃尼远远的也还是能看到国王与他身边的人,只见他左手边坐着一个生面孔的男子,想必就是高斯王希吉尔了,果真如同威夫所说的一样,确实是该用丑陋一词而来形容,消瘦的脸颊上眼跟鼻几乎挤在了一起不成比例,而且眼细鼻高,像极了只老鼠,但却偏偏要身着华服,里外数层的宫廷服装没能让他看起来更壮实些,反而越发把他装扮得如同弄臣似的,这让布鲁沃尼不禁莞尔。再看他旁边那位,布鲁沃尼一下子明白了所谓的对比与讽刺是多么的明显,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威夫则在一旁微笑着细细品味他的神态以及美酒。布鲁沃尼从没见过长得如此美丽的维亚人,在马背上与风暴中长大的这个民族的女子大多都是生的狂野粗犷的,而他所见的席葛尼公主却是能与精灵公主相比了,或许还分不出个上下好坏来,对,这肯定是公主殿下,也只会是公主殿下。“神啊,万能的的神,你是如此的慷慨,让神的后裔如此美丽动人,这无与伦比的魅力……”这下子布鲁沃尼又找不到话好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能继续感叹他的神的伟大。

只是此时席上的席葛妮的神情却很奇怪,嘴角生硬地拉扯出的笑容太过牵强,虽说不影响她美丽的面容,但这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呢,还好众人都沉溺在宴会的欢快氛围中了,没人去注意公主殿下嘴角的假笑与眼角的泪痕。看来威夫说得一点都不假,布鲁沃尼想或许他跟自己一样有着预知的能力,这不足为怪,并非只有神才会有些过人的能力,像自己这样卑微的灰精灵都能有些奇遇,他人就显然也是可以的。

沃尔松格国王清了清嗓子,开始为今晚这个重要宴会做开场发言:“今天的这个日子,是属于我最爱的席葛妮的,我,瑞利亚之子,诺曼达斯的沃尔松格代表我亲爱的女儿和他的丈夫,英勇的高斯之王希吉尔殿下,向在场的诸位表示欢迎,赞美伟大的智慧与战争之灵,诺曼达斯必将延续祖先的荣耀与传统,愿神的灵性与我们同在!”这时,在橡树厅内的大多数宾客都以手做锤状并齐声应和:“愿神的灵性同在。”虽然维亚人是旧神神祗的后裔,他们原本信仰带来风暴的海神,但是近两百多年来,自从新神后裔西吉统一了部分游牧的马背上的部族建立诺曼达斯之后,以智慧之灵奥丁为首的新神也渐渐占据了维亚人信仰的中心,他们开始在四处建造起了几座神殿,据布鲁沃尼所知,橡树厅的后面就应该有一座供奉九位圣灵的大型神殿。

众人的祈祷声刚落,便有数位宫廷乐师从后面鱼贯走入席间,有致的分散在人群之中,这样可以使奏乐的效果更佳。当第一个音符从一位竖琴乐手指尖拨弄出来后,今晚的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众人举起手中的甜果子酒祝国王身体安康,公主新婚幸福,并且一口饮尽。侍女们也伴随着乐曲的节奏步入大厅,虽说如今的诺曼达斯学习了不少七大王国的宫廷文化,这其中就包含了饮食文化,但是为了照顾来自约顿领南北东西各处的维亚人部族不同的性格与传统,今天的菜品可谓各地风味的大融合,有马背民族传统的毫无膻味的烟熏羊腿与香气扑鼻仍在冒油的炭烤牛锁骨,热气蒸腾的香葱蛇肉汤,也有贵族喜爱的香煎洋葱与软嫩多汁的深海鳕鱼块,精心烹制的鹅肝配上新鲜松露,诸如此类,虽说是很古怪的混搭风格,但宴会嘛,只要吃得开心就成,当然,也得喝得开心,这酒水也是数种一齐儿摆上桌来,本国自产的大麦酒,酒劲是大的,就是不够香醇,只能豪饮,北地的维亚人爱喝的马奶酒与南方人中意的香蕉酿的果子酒,喝起来一股子酸甜味却又不够劲。

布鲁沃尼翻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瓶约莫着会是真品的葡萄酒,幸好他们这桌没人来做,他能独享到,小心翼翼打了开来,鼻翼动了两动,只闻了这一口香气已经让布鲁沃尼激动起来,他瞥了威夫一眼,发现那家伙也斜眼看着他并似乎露出几分惊讶,布鲁沃尼晓得,这酒年份比威夫的那杯要远,酒气更为醇香,刚一打开,酒香便乱窜了出去,威夫肯定也闻到了。馋了不是?布鲁沃尼不禁暗自高兴,这下也算是稍稍赢回来了一分,便也不管礼仪与别的什么了,对着酒瓶就兀自喝了起来,他可不想留给威夫半滴,让他眼馋去吧,可惜用余光再一看,嘿,这可好,威夫完全无视了他,开始关心对付面前的鹅肝了,一副刀叉倒是运用得自如,手边的酒杯里还有小半杯的剩余,就着这小半个鹅肝也还算能将就。于是布鲁沃尼也决定先敞开肚皮吃它一番,不然万一过会儿发生什么事情来耽搁了那可不好。他来这里大半个目的就是为了吃,这是作为个老食客不可割舍的嗜好了,毕竟他的预知能力时灵时不灵的,不敢保证自己这次的感觉是真是假,虽然出现了德·威夫这个怪人将怪事发生的可能性提升了不少。

陈年的好酒味道确实香醇棉柔,但是这酒劲可就算不上多么柔和了,一大半瓶葡萄酒下了肚子,布鲁沃尼开始泛出了醉意来,这眨眼的功夫他也算得上是胡吃海喝了,大口饮酒大口吃肉,怎么看都是地道的维亚人的做派,可惜这副身子骨别说是魁梧了,或许说他瘦弱也还是给了面子,而他这酒量跟身子板差不多的不顶事,不过还好酒品没跟吃相一致,打了个饱嗝就咚一声头掉到桌子上睡着了,他明显把旁边这个奇怪的陌生人给忘掉了,还好威夫听到动静也就转头看了一眼便重又开始对付眼前的这道浇汁孔雀肉上了,搭配的胡萝卜脆口清甜,他顺手接过来布鲁沃尼没喝完的葡萄酒便不再管他了,只是他嘴角仍旧古怪的笑容可不符合他对这道菜的喜爱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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