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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两个世界

一切如旧。

那么能不能让我这辈子也一切如旧。不求一切圆满,但求,你们一直在我身边不离开。好吗?

———滕格格QQ签名

成茗变了。

他不再冷冷酷酷的,从来不笑的脸上竟然偶尔漾出一个小小的酒窝,迷死了高二八班的全体同学,我们都疯了,男生拍着桌子大叫,女生兴奋的抱成一团。

直到他拿出两大篮的大红鸡蛋,我们才知道,原来他家新添了个大胖小子。我们哄闹着笑他,说,成哥后继有人了,估计也是个小酷哥。

成茗不在意的笑笑,要是换以前,我们哪敢这么玩笑。

他说,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抱着与你血脉相连的宝贝,这个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然后,他板起脸又来了句。

但是,现在不行。不要最后是一个人来学校,两个人回去!

全班绝倒。

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

发榜的那天,鬼哭狼嚎声一片。

而我,让菜头大跌眼镜。

菜头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姓蔡,故戏称为菜头。他理着短得能看到头皮的头发,瘦小的个子,黑框镜,小眼睛,向上翻的眼皮,永远给人一种藐视你的感觉。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我偶尔拿着五三的模拟题去请教他,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然后那标志性的眼皮开始慢慢上翻。

我曾经不止一次冲动,拿个透明胶把他那该死的上下眼皮黏在一起。

112分。

这是我这次的期中考数学成绩。

月考,37分。

“格格同学,你这次进步非常的大,老师很欣慰,看来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呵呵……”

菜头很客气的把我请去办公室喝茶。

我也很客气的冲他直笑。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话,除了那一句,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就只有那像是在嘲笑我的眼皮了。

“你对数学的热爱,真的让老师感动啊。”

他又说道。

“啊,老师,我一点都不喜欢数学。”

我眨眨眼,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滔滔不绝。

菜头很尴尬,不过,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了,怎么着也有两把刷子。

他接着说道。

“我知道,我懂的,以前老师数学也很不好,那时候,还真恨不得把数学书给撕了,不过后来经过一番努力,你看,我最后竟然成为数学老师了。格格同学,你也可以的,我相信你。”

说起来,很对不起菜头。他那样殷切的看着我,激动得唾沫横飞,可我其实只想说一句话。

能换个说法吗?菜头?

每个老师激励差生的时候,都会扯上所谓的亲身经历,而那些亲身经历惊人的相似。

我以前……很不好,后来……努力过后,我成为……老师。

这套公式,老师们倒背如流,且乐此不疲。

而我们,听得身心俱疲。

我很荣幸又骄傲的看到,星一的师资力量多么强大,高二八班的科任老师,除了成茗外,每个老师都具有勇于挑战的精神。

半个小时后,我嫌恶的用两根指头夹着那张万恶的数学试卷,上面布满了菜头的口水。

“哟,哥哥,菜头请了什么好料啊?”

旋一眯着眼睛,笑得很欠扁。

“有啊,一堆口水,我特地带回来请你吃了。”

我“啪”的把那张口水横尸遍野的卷子盖在了旋一的课桌上。

“哇靠,滕格格,要死了你!”

她惊叫的跳起来,随手扯过一张,28分的英语试卷,唰的盖在数学上面,卷成一团,然后做抛物线运动,终点是垃圾桶。

我不经意的向某处瞄了一眼,木泽的脸上一大团的黑气,阴沉沉的正在向这边扩散。

“朋友嘛,有福同享!”

我手臂环胸的靠在桌子上,学她眯眼笑。

“屁!把脖子伸过来,我宰了你!”

旋一卷起袖子,一副要上前干一架的架势。

“说得没错,我确实想宰了你,龙旋一!”

木泽沉着脸扯着旋一的后衣领,手里还拽着皱巴巴的,刚被她扔掉的28分的英语卷。

“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木头……”

旋一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别生气嘛!老这样皱眉,很丑耶。这么帅的一张脸,啧啧……可惜了。”

太恶心了,旋一。

我清咳了一声。

她抽空白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扯着木泽的衣角装可怜。

“哥哥啊,恭喜哈,这次考得这么好,老师表扬你了吧。哈哈……”

肖松满脸堆笑的凑过来。

我瞄了他一眼,客气的笑道。

“没有啦,你也考得很好哦。呵呵……”

他刚想开口谦虚两句,我补充道。

“也就差了我两分而已……”

肖松的脸色僵了一下,估计心里已经把我祖宗都骂了N遍了。

然后他继续笑道。

“是啊,哥哥很厉害的阿。你是有请家教辅导吗?你用的哪本参考书啊?”

“人脑袋好就这样,唉,有些人拍马也跟不上啊,啧啧……瞧瞧,少年白头,分数还这么点儿。估计这会儿某人那儿会疼吧。”

旋一这厮斜着眼插话。

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冲着肖松笑得和蔼可亲。

“哪儿疼啊?”

我装作不明所以的问。

“笨,蛋疼嘛!”

“哈哈……”

木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手指卷着旋一的头发,眼里尽是宠溺的笑意。

肖松整张脸都黑了。

他沉着脸看了旋一一眼,悻悻的走开了。

112分。

想到当初为了那张入场票,挑灯夜战,不眠不休的做题,想到那时候期待得浑身发抖的心情,现在觉得很可笑。

“哇,哥哥,你这条项链好别致耶!哪买的?”

李清丽盯着我的胸前,羡慕的说道。

“啊,不知道耶,朋友送的。”

“很好看耶,你帮我问问你朋友哪买的,我也想要一条,哈哈……”

“恩,好的啊!”

“朋友送的,哼,肯定是秦臻了。喂,木头,我也要!你买给我……”

旋一瞄了我的项链一眼,酸酸的说道。

“不是给你一条了吗?”

“什么嘛!为什么链坠是十字架,我信佛又不信基督,你重买,这条给你戴好了。”

“我没钱了……”

“切,你敷衍!”

我托着腮,看旁边那两位无聊的争辩,思绪一下子飘到了那天晚上。

月光,海水,还有不断向我飞来的萤火虫。

秦臻今天又翘课去了西餐厅。

因为临时跟别人换了班。

中午去找他吧要不。

我突然萌生了这个想法。

“坐这等我一会儿。别乱跑知道吗?”

秦臻帮我倒来一杯温开水,低声嘱咐了句,又匆匆的拿着menu迎接新的客人。

阳光穿透落地窗,洒在秦臻的身上。墨绿色的侍应生服装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他侧脸的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微微勾起的嘴角流泻出温柔的笑意,修长的手拿着原子笔快速的记着。

这样的你,这样温柔美好的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好呢?

秦臻?

视线突然有点模糊了,我用力眨眨眼,阳光下的秦臻又清晰了起来,我清楚的看到他朝我的方向看过来,然后,脸色的笑容更加灿烂温暖。

是不是秋天到了,所以我的心也开始枯黄起来了?

“白痴,干嘛呢?该不是睁着眼睛睡觉吧?”

秦臻的手指轻轻的弹了我额头一记,他拿着外套皱眉看我。

“啊,你下班了吗?”

我不好意思的冲他傻笑。

“吃了没?”

他白了我一眼,哼道。

“没呢。”

“该死,胃不好还这么折腾,自己都不会填饱肚子吗?”

秦臻声疾厉色的说道。

“下次在这样,你就等死吧,我不会管你了!”

“晕,知道了,秦臻,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我受不了的摆手,这个秦臻。

“等着,我去给你拿点东西过来。”

他将外套扔给我,正要走开,我一把拉住他。

“不要啦,我刚才在那边拐角处看到一家沙县小吃,感觉蛮不错的耶,去那边吧。”

“唔。小格格。”

秦臻眯着眼睛凑近我,笑得很贼。

“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帮我省钱的哦,虽然你吃的比较多,但是,还是没问题的哈!”

“靠!少臭屁,我只是突然想吃拌面了而已,走啦!饿死了!”

我满脸黑线的推开他那张欠扁的脸。

“饿死你最好!”

他嘟囔道。

沙县小吃店

秦臻细致的帮我把面拌好,然后撒上一把香菜。

“诺,快吃吧。”

“唔。”

我夹起一筷子面放进嘴里,花生酱的味道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口腔。

香气扑鼻。

“我爸回来了。”

我说。却很惊异自己能这么平静的说出口。

果然不在乎了吧。

“恩,知道。”

秦臻调着扁食里面的香油,他的手竟然都没有一丝的停顿。

“你知道?”

我吃惊的看向他。

“笨蛋喔,你那天情绪转变得那么明显,在加上妈……反正,你的事,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秦臻微笑的看着我,他说,你的事,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又臭屁。”

我的眼睛酸涩酸涩的,该死,这花生酱什么时候都有辣椒的效果了。

“真的哦,你屁股上是不是有颗痣……”

他笑嘻嘻道。

“靠……”

我大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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