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乐凌（二）

第三章：姜乐凌（二）有人说成长，总得付出代价!可是，我们付出的这些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咚咚咚...咚咚咚...”张姨闻听有人敲门便赶紧前来开门，见是我来了，便急忙说：“小耳，你终于来啦。快快进来，快快进来。”“张姨，乐凌还没有醒来吗？”我进去客厅后见乐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马就出来欢迎自己便问道。“因为老爷的事，她现在还在昏迷呢！都已经第二天了！”张姨摇头叹气，神色无比伤感，毕竟自己是一手将她带大的，现在见她如此状况，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特别是自家老爷，虽然经常骂小姐，可是他的为人并不坏，有如此的行径，皆都是因为夫人的离去！唉，真是可怜呀！“那我上去看看她。”我说完便“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乐凌的房间，粉红色的公主房，很多女孩心中的温馨小窝，她也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是，住在这里面的“公主”，一直都活得很不快乐，她曾经说过，“她很讨厌这个家，这个让她流了无数眼泪的家。她讨厌这里的一切，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让人泄气的玩偶，一个令人厌恶的玩偶。”可是，如今的她，是否还会有以往的念头？我走近她，她的睫毛沾满了泪水，表情异样的痛苦与纠结，想必又是做了什么噩梦吧！这种痛，别人无法去理解。安慰，显得有些多余，但，又不得不做。“乐凌，你醒醒呀。我是小耳，我来看你了，你再不醒来，我就走咯！”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心里很矛盾，明明想要叫醒她，却又害怕打扰到她。似是听到了我的话语，她的眉毛动了动，然后慢慢的睁开了如水般的眼眸。在看清楚来人后，她立马就坐起身，抱着我的肩膀痛哭起来了。“别难过了，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别担心，知道吗？”我轻声安慰着，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语可以用来安慰人，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安慰过人。“小耳，我...我...我爸爸...他...走了！他走了！”乐凌哽咽着，说：“我曾经那么那么讨厌他，现在他走了，真的走了，我却很伤心，很难过。我真的好难过，好痛苦，我不知道原来在他的心里，我是这么的重要！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那么的讨厌我，直到他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只不过是太在乎我妈了，所以才会这样子的，我不怪他了，可是他却不答应我，不答应我留下来，不答应我活着留下来。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为什么？”“乐凌别伤心了，至少你还有我这个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你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姜伯伯走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可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纵使你把眼睛给哭瞎了，姜伯伯也不会回来了，走了就是走了，我们活下来的还要继续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这样姜伯伯才会安心。知道吗？”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样子的安慰算不算安慰，可是，这已经是我所能够说的最多的了。这种心情，我在十年前就已经体会过一次了，虽然我知道没有她现在的这种情况强烈，但，至少那时的我，真的觉得伤心了。“小耳，我...”姜乐凌定了定，然后说：“小耳，我现在真的感觉自己一无所有了！妈妈因为我而死，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爸爸曾经说我不配看她，因为我，害死了她。所以，爸爸因此而很恨我。如果不是我，他们就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一直很好的生活下去。”乐凌说着便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静静的仰望着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小天空。见她依旧如此伤心，我一把将她的身体转向我，让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乐凌，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林阿姨当初会选择把你留下来，这就足以证明你在她的心中是有多么重要的存在感，不然的话，她肯定不会留下你的。她之所以忍心选择抛弃你爸爸，一定是想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因为你就是她的一切，即使抛弃自己的性命也无所畏惧。”姜乐凌红着双眼，紧紧的盯着我，内心依旧无比的纠结着，因为她不知道当初的她是怎么想的，毫无所知！突然她双手抓着我的手臂说：“小耳，陪我去一趟公墓好吗？”“怎么了，是想要去...”我话还未说完，她就抢过话题说：“是的，我要去看看他们，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他们说。你陪我去好不好？”近乎恳求的眼神，我本无拒绝之理，如今就更别提拒绝了，毕竟，在我的心中，她一直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嗯，我陪你去。”我点点头，说：“你现在先起床收拾收拾一下自己，我在楼下等你。”“嗯，我很快的。”“嗯，我先下去了。”说完，我便转身下了楼，楼下的大厅内，张姨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仍旧一副很伤神的模样！“张姨，您还好吧？”我上前轻声问道。张姨赶紧抬头看向我说：“哎哟，原来是小耳下来了，你看我，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都没有察觉你下来了！”“我也就刚下来，乐凌她已经醒来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想必她现在肯定是很饿了，我这就给她准备一些吃的先。”说着，张姨便欲动身往厨房走去。就在这时，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姜乐凌赶紧说：“张姨，不用了，我不饿。”“小凌，你真的不饿吗？”张姨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向乐凌说：“你都睡了几天了，难道就不怕饿晕吗？”“是啊，乐凌，你就多少吃一点嘛。”我也附和着张姨说道。姜乐凌边下楼梯，边说：“真的不用了，我不饿。”“算了，我们还是先走吧，等回来再吃也好。”依她的性子，既然咬定说不吃，就不必勉强她了。反正等会回来再吃饭也不晚，我心里如此想着，便也觉得合情合理了。“嗯，我们走吧。”说着，乐凌便先走出了大门，我只是一直跟在她的背后不到两米的地方，因为她现在只想要安安静静的不被打扰。她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伪装的坚强，不堪一击，让人觉得倍感疼惜。这个世界，总有那么多的疼痛，而我们都要独自一一体会。人生，没有捷径，长大，是唯一的途径。我们只能前行，不能后退半步，除非——倒下了！公墓里，常青树林立小路两旁，时不时的鸟鸣声，提醒着我们，这里并不是只有孤独的风景。这里有鸟的啼鸣，有蝴蝶的翩飞，冬天的小粉蝶，扑闪着它的小翅膀。纵使只有几天的生命，也要努力的绽放自己的绚丽，生命本没有绝对。乐凌站在她父母的墓前，而我，只是站在一旁，她说她有许多悄悄话要跟他们说，而我不适合当其中的听众，这点我明白，所以，我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扰她。看着微风撩起她的发丝，忧伤且落寞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突然，心里的某种情愫像是被牵动了，我看着她那完美的侧脸出神，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我努力的转过头不去看她，我抬头看向天空，冬天的蓝天，还未下雪的冬天，总感觉缺少了许多东西。阳光，洒落大地，金色的光晕和着微风，眼前的风景变得不像一处公墓该有的面貌，就像童话世界里的梦幻场景般。而她或许就是那个公主，一个被恶毒的老巫婆下了诅咒的美丽的公主。我不知道，命运之神为何总要这样的捉弄着我们，难道，我们真的是他的玩偶吗？“爸，妈，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吧！过得好吗？快不快乐？有没有想我？你知道吗？我好想你们，真的好想。”姜乐凌看着他们落泪，只是这一次她很好的控制着自己情绪，因为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了，痛了就要自己坚强的扛着，因为已经不会再有人给她棉花糖了，不会再有人逗她乐，哄她笑了。有人说，成长，总要付出代价，可是，我们付出的这些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小时候的我们，个个都天真的想要长大，以为长大了就可以拥有很多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一旦我们真的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我们是那么的痛恨它，可是，又有谁能够阻止它呢！我们总是那么的被动，被动的来到的这个世上，被动的接受这些我们难于接受的现实，被动的接受生老病死的事实，被动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成为一种可怕的经历。姜乐凌低声呢喃道：“爸，妈，我要走了，我以后一有空就来看你们。还有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和小耳一起考上明雨中学，那样的话，至少我不会是孤单一人的。”姜乐凌转身走近我，“小耳，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姜乐凌的话语自后面响起，闻言，我急忙转身看向她，说：“没，没什么？”我想，这是一句很欲盖弥彰的话吧。“真的没看什么吗？”她再次问道，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我直感觉浑身开始发热，脸很烫，想必应该是红的很彻底了吧！我继续强装镇定自若的说：“真的没什么，你看起来似乎想通了许多事，心情变好了？”遇到这种事情，转移话题是最好的办法吧。乐凌点点头，说：“是啊，我想通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唯有坦然接受这种让人不愿也不想接受的事实了。”“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那么，我们现在是回你家先呢？还是还要去哪？”对于她能够想通这事，我是真心感到开心的，为什么会如此开心呢？我想也许，因为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吧。“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小耳，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出去逛逛？我没有听错吧！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还有力气逛街吗？”我甚是怀疑的说道。“没事，就权当是我在减肥好了。”乐凌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你真的没事吗？这心情也转变地忒快了吧！”她现在这副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吧，虽说看淡了，想通了，但起码还会有一点点伤心的感觉吧！“小耳，你是希望看到我很伤心的模样吗？”乐凌低头轻声说道。“不...不是，你开心当然好啦，只不过...”“好啦，没什么过不过的，我们走吧，我肚子真的有点饿了，难道你想看着我饿死不成！”乐凌一边挽着我的手臂，一边朝着公墓外面的路走去。“好好好，都依你的，那么，你想要吃什么？”“我爸走了，我现在要百分百的节俭，不然很快就会把我爸的钱花光的！”“你不是还有一位二叔吗？”“我二叔毕竟不是我爸！”姜乐凌低头，突然又有种伤感的感觉。“所以呢？吃什么？”看她这副模样，我只好赶紧转移回刚才的话题。“所以，我就吃冰淇淋好了。”乐凌甩甩头，爽朗的应答。“听说吃冰淇淋容易长胖的，你不怕吗？”我取笑道，现在的这种氛围比那种郁闷的想要死去活来的好多了吧，我心里冷笑道。“小耳，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吃冰淇淋，而且狂吃不胖。”乐凌兴奋的说着，貌似这是她引以为豪的一件事。“也好，不过冰淇淋始终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的，知道吗？”据我所知，冰淇淋真的不适合多吃，偶尔解解馋还是蛮可以的。“嗯，我知道，我们现在就去买吧。”乐凌说完便飞奔着往前跑开了，对于这种神经有点大条的女生，我只好回之无奈的一笑。终于，我们走到了一家小摊贩前面，这看起来完全不符合卫生标准的小吃摊，却是这个大小姐的最爱，真的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些小吃摊，却承载了我很多童年的回忆，这种冰凉的香甜滋味，伴随着童年的记忆，再次尝试，别有另一番的滋味在心头。“小耳，你喜欢什么味的冰淇淋？”乐凌在柜台前冲着我问道。“我喜欢香草味的。”我笑着回答，心想，如果她一直都是这么的乐观天真就好了。“那么巧，我也喜欢香草味的。”貌似乐凌对于我的回答很是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兴奋吧。“是吗？真巧。”我轻笑道。“是啊，真巧。”说着，他又转身对着老板娘说：“老板娘，拜托了，两杯香草味的冰淇淋，谢谢。”“好的，麻烦稍等片刻就好了。”老板娘回答后便开始动手忙碌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两杯冒着白气的香喷喷的冰淇淋便做好了。这一次是乐凌买单的，因为她振振有词的说：“这次多亏有你，否则，指不定我还窝在被窝里面独自伤心呢！”对于如此有“哲理性”的话语，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所以就只好欣然接受她的“回报”了。“小耳，你有没有发现一边走路一边吃冰淇淋的感觉真的好好。”乐凌突然回过头看向我说道。“是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尴尬！”除了小时候，我还真的不习惯走在大街上吃冰淇淋，总感觉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会吗？我不觉得。我就感觉很好，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这大千世界，何不乐哉！”乐凌回过头去，继续兴致盎然的欣赏着街边的风景。“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那么一种感觉了。”我轻笑起来，突然发现，其实这样子吃冰淇淋还能想起很多小时候的回忆。或许，我们只是“自以为是”的长大了，才抛开了自己的童真之心，而实际上，我们都不过是潜移默化的“自闭”了自己的心，只有拥有童真之心的人，才会真的活得开心快乐。听我这么一说，乐凌回过头来高兴的说：“我就说嘛，其实你就是太过于‘大男子’主义了，平常的小事都被你们视为‘幼稚’才会这样子的。”“是吗？不过这些话从你这么一个大小姐的嘴里说出来，令我更加的‘不可思议’。”我的视线移到她的前方，她只顾着回头跟我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情形，我着急的对着她喊道：“小心前面！”可惜她刚才只顾回头跟我说话，完全无视了前面的“障碍物！”很显然，我的这句话已经没有丝毫的作用，她早已将手中的冰淇淋洒在了站在前面正打着电话和手抱好多束鲜花的男生身上了！“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乐凌赶忙低头道歉，说：“真的真的非常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到，所以...所以...”“算了，我也有错，要不是我站在路中心也不会这样子了。”帅哥反倒显得很有礼貌的回道。“呼...”没想到这帅哥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会被狠狠的数落一顿呢！幸好幸好！姜乐凌心里庆幸着。“那这衣服...”乐凌手指指着沾了一大片冰淇淋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我拿回去洗洗就好了。”帅哥依旧表现得很是镇定的说着。“真的不好意思，很抱歉。”我上前对着这个看似和我一般大的男生说道，所幸遇到的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没关系，对了，我叫欧阳翎羽，你们呢？”欧阳翎羽开口问道。“我叫梓耳，她是乐凌。”我介绍道。“嗯。”乐凌点点头，补充说：“我姓姜，姜还是老的辣的姜。”“哈哈...你的介绍方式真有趣。”欧阳翎羽轻笑几声，说：“不过我还有事，我得送花给客人，我先走了。”“那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赔你一件衣服的。”乐凌对着欧阳翎羽保证道。“呵呵...不必了。”说完，欧阳翎羽便离开了。“还好他那么好讲话，否则，又有一烂摊子了！”乐凌叹口气说道。“也是，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现在也不早了。”我看了看表说道。“嗯。”乐凌点点头应道。沿路上，乐凌突然开口问：“小耳，姓欧阳的人很少吧？”“复姓欧阳的人多不多，这点我不清楚。不过...”我回想起前段时间听老爸说的关于欧阳世家的一些事。“不过什么？”乐凌停下脚步追问道。“不过...”我轻笑道：“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听我爸说，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了。”“什么事呀？你快说，别卖关子了！”乐凌急道。“十年前，x市里的欧阳世家，惨遭灭门。那个古老封闭的大家庭，据说当家的黑白两道通吃，并且大小老婆都有好多个，不过他们竟然在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其实，这些发生在十年前的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丝毫都不懂的。现如今，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些道听途说而已。“怎么说的和演电视剧一样！”乐凌摇摇头说：“不可信，这些都不可信，比明雨中学的【魔井】传闻还离谱。”“是吗？”我不置可否的说：“这些都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也不要老是想着【魔井】的传说。”“那你说，刚才的那个欧阳翎羽会不会是十年前那个被惨遭灭门的幸存者？”乐凌突然又问道。“这个...或许吧。”我点点头。“刚才看他手中抱着那么多的鲜花，应该是某个花店的员工吧！”乐凌猜想道。“或许吧。对于你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我真的很是佩服。”我拱拱手笑道。“是吗？”乐凌突然大踏步往前走去，她那欢乐畅快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那么，如果他真的是幸存者，做为一位堂堂大少爷，为什么会卖花呢？他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呢？他的兄弟姐妹呢？”“这些以后或许会了解吧...”我跟上前去答道。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