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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偶遇太子

康熙的巡幸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偌大的紫禁城空旷了许多,不过因为皇帝的不在,底下的人倒也清闲了。像我这样的米虫,没有了宜妃的约束,也寻思着该干正事了——出宫。可出宫谈何容易,我既不懂门路也不知权术,既没有令牌,也没有出宫的理由,这可怎么办才好。

“格格,两位小阿哥又来找您了。”“说我不在,我先到里间躲一躲。”要说这小十五和小十六,倒真是两个难缠的小鬼头。自从上次御花园遇到之后,两个小鬼就找上门了。一会陪放纸鸢,一会抓蛐蛐,一会跳长绳,一会讲童话故事。我所有能使的招都用完了,两个小萝卜头还是不肯走,可怜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假格格,又不能打骂和恐吓皇子,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每次都躲起来。

“咦,米姐姐呢?碧荷,你们格格呢?”“回十五阿哥,格格出门了,怕是去御花园了。奴婢也有一会没见着格格了。”“十五哥,米姐姐一定是又躲起来了。我们进去找。”“十五阿哥十六阿哥,我们家格格真的不在里面,等格格回来,奴婢一定禀报格格两位爷来过。”“放肆,敢不让爷们进去,我看,米姐姐一定就在里面。小路子,拦住她,十五哥,我们进去。”

我当然知道碧荷一定拦不住小十五和小十六,所以趁他们在门外周旋的当儿,从里间走出来,走侧门溜了。

这溜是溜出来了,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哪,想去的地方呢也去不了。算了,出宫的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从长计议吧。可是,要想回家,关键的一环还是那玉,我从哪找起呢?玉石呀玉石,真是大海捞针呀。虽然不懂玉,但凭着印象和那玉的触感,应该是上好的玉,既然是上好的玉,那么有无可能是宫里的东西呢?如果是宫里的东西,那么就应该是有记录的。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出不了宫,那就先从宫里查起吧。打定主意,心中又豁然开朗起来,管它什么原因来这里,我的目标很明确,找玉石——回杭州——想办法——回家。

这里的人和事已经有了历史的记载,虽然感慨,但命运的车轮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因素,我纵然会对九子夺嫡那段历史唏嘘不已,会对里面的人物或惋惜或震撼或难过或感动,但是我毕竟没有改变历史的勇气,我不信命运,但我觉得人们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选择那样一条路,就注定会不平静,会充满血腥。我既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才华改变得了历史,也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参与其中,看他们一个个从纯真的少年变成冷漠的对手。人与人的相处是很奇妙的,我在这待的越久,我越接近他们的生活,我越难接受他们的结局。我既没办法改变历史,又不忍他们步入历史的轨迹。我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康熙打的什么主意把我留在皇宫,我也不知道身边的这些人算不算得上朋友,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受到照顾,得到保护,没有受到伤害呢。所以,我只能自私一点,离开这里,不当旁观者,也不参与。回家,就让历史成为历史吧,也许哪一天我只是在自己的小床醒来,这一切又如何不是一场梦呢。

“咳咳,米拉格格。”咦,谁叫我?一抬头,发现前面没有人啊,难道在后面?“八贝勒爷,表哥,十阿哥,你们怎么走在我后面呀?”原来F4走了一人,还剩八,九,十这三位在京城呢。“格格这是往哪去呢?”“回八贝勒爷,我出来散步呢。今天的天气很好啊。”“米拉,那你怎么不走正门,要从侧门出来。”“这个,十阿哥有所不知,我······”我总不能说是为了躲着十五十六跑出来的吧,多没面子。“我是因为,我就喜欢从侧门出来,我觉得侧门旁边的那棵树特别好看。”“那棵树很好看吗?在宫里很常见啊,你要是喜欢让人多移几棵过来。”“老十,她的话也就你信。她诳你的。没看老十五和老十六刚从正门进去吗?她当然要从侧门溜了。”

“表哥,你们不会一直跟着我吧。”“哼,爷可没那闲功夫跟着你。”“既然如此,各位爷慢走,那米拉告辞了。”“米拉格格,既然无事,就一起走走吧。”八贝勒今天到是有点奇怪,虽然见过几面,可印象中,他平时话很少,也不搭腔,今天却主动相邀,难道是有什么目的?坏了,不会是要把我拉进八爷党吧,且看看再说。

“左右无事,既是贝勒爷相邀,米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八哥,还是你面子大。米拉,你怎么和八哥这么见外,八哥,他人很好。”你们是八爷党,当然觉得他好了,可是,我为什么和他那么见外?有吗,很明显吗?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本能的趋利避害吧。哎,其实,这样子先入为主是不是对人不太公平呢,历史上真实的八贝勒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温和无害的真君子,还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真不明白。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这是个封建帝制的时代,如果有这个争夺的资本,谁还能没点野心。

“米拉,太子来了。你······”“表哥,你说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太子来了。”太子?好像来这里个把月了,确实从没见过太子和其他阿哥了。历史上的太子名声似乎不太好,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众位虎狼兄弟诬陷所致。历史是成功者的历史,细节的偏差谁也说不好。

“臣弟给太子请安。”趁着八,九,十行礼的空当,我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避开历史不说,我很好奇,康熙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究竟如何,但是,毕竟摸不准这人的脾性也不敢贸然端详,只能低着头也行了礼。“原来几位弟弟也在这里,看来今天日子不错。这位想必是传闻中的米拉格格。”感觉到有目光看过来,又听他讲这话,难道他也知道我?不过转念一想,这宫里就算不知道我真容,只看我的装扮,也知道是康熙带回来的格格了。更何况是太子,这宫里谁还能没有几个耳目。

“回太子爷,正是米拉。”抬头,终于得见太子的真容,他现今应该有二十五六了,可五官很隽秀,皮肤偏白,身材祈长,长得明明很斯文,但眼睛却很深邃,嘴角上扬,单论皮相还是很出众的。气质不同于八阿哥的温润,九阿哥的邪魅,他给人一种阴柔的压迫感,尤其是看人的时候,像是,像是被一条漂亮的毒蛇盯上了。毒蛇,我最怕毒蛇了,看来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以后要离这个人远点。“米拉格格,果然与众不同。”“太子爷缪赞了,米拉只是一个民间长大的丫头,当不起这样的夸奖。”“当不起吗?几位弟弟觉得呢?”太子的这句话虽然不是对我说,可我感觉得到他的眼光却一直打量着我,让我浑身不怎么舒服,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别怕。”耳边传来柔软的话语,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因为这两个简单的字,我的心里突然就安定了。八贝勒上前两步,不知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太子脸色一变,就带着人离开了。“臣弟恭送太子。”八,九,十行完礼又齐刷刷看向了我。“八贝勒爷,刚才,多谢了。”八阿哥只是浅浅一笑,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米拉格格下回若要出来,身边带个伺候的人总是方便些。”

“时候不早了,八哥,十弟,你们先走。表妹,我送你回去。”看来这个假表哥也不是那么坏,对我这个假表妹也没有实质上的为难,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愉快和后来几次斗气积累的坏印象也没那么深刻了。目送八和十离开,我和九朝来时的方向折返。“以后离太子远点,别惹他。”“好。”“刚才八哥跟你说什么了?”“啊?”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一茬。“还能说什么,没说什么啊。”“老十五和老十六常去找你吗?”“这个,你不是知道吗。”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才发现,原来老九也不是那么讨厌,毕竟还是个少年吧。可又是什么原因使得他的结局那么糟糕呢?历史上都说他是个钱财万贯却心狠手辣的人,几分真假。我这是怎么了,说好了不想的,不想了,不想了。我用力摇了摇脑袋,想赶紧把这些想法都赶走。“你这个臭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叫你也没反应。”“啊,我,我没想什么。我到了,该进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没看九阿哥的反应,我自己走了进翊坤宫。今天似乎状态不好,老是被这些问题困扰,躲过了两个小萝卜头,又遇到了个太子,皇宫的生活,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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