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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这算不算我们之间的秘密

江澄第一次知道杨陌有低血压症状是高中入学军训的时候,天气还是很热,很多同学都会跑来医务室拿解暑用的藿香正气水或是胶囊。军训解散后闲来无事的他来医务室找老妈聊天,就这么发现了躺在休息室的同班同学,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结果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床上躺着的杨陌连眼皮都没有睁开一下,脸色白的透明。漂亮大方的方老师见到自家儿子滑稽的表现,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别去打扰,把他叫出了休息室。

“你们同学?这孩子挺特殊的,不过像她这种体质的人也不少,就是常见的生理性低血压,没什么大碍,就是容易疲惫而已。像这种炎热的天气,免不了会发作,这几天军训,没晒晕已经算顽强的了。”

“生理性低血压?什么东西?”老妈的解释里面出现个专业名词还是把江澄小朋友给难住了。

“就是,怎么说呢,正常人的血压都有一个范围对吧,血压会在上下限之间浮动,而你同学这种属于个人体质原因,血压上下限都比正常人低不少,和病理性低血压不同……就是这样,儿子,你好好学习,将来去学医呗?”讲着讲着还不忘蛊惑儿子去学医,面对这么调皮的老妈,江澄同学也是深深的无语,只得敷衍说,“我肯定会好好学习啦,不过至于以后学习什么还要看这高中三年哪个学科学的好喽~”

“这倒是哦,我儿子这么优秀,那么聪明,将来一定很有前途的!”眼见老妈像是要把自己夸成一朵花,反骑在椅子上的江澄额头冒出了黑线,嘴角也开始抽搐,心想着,老妈,你这么看好我,我可是压力山大啊!

“唔,嗯~”杨陌同学伸了个懒腰慢慢坐起,缓了个神儿,走出休息室,“方老师,我休息好了,先回寝室了。呀!都十点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一会儿关门禁了!方老师再见!”一看时间,杨陌顿时来了精神,作势就要往寝室冲,六点钟吃完晚饭过来,怎么就一下子睡过去四小时了呢。

“哎,慢点,现在才八点多,睡迷糊了吧!这孩子,回去注意补充营养,平时多锻炼才行,晚上好好休息,不能熬夜知道了吗?”方老师像个老妈子似的在她背后啰嗦起来,却让她心里暖暖的,最近这几天和方老师相处比较多,就觉得方老师对待每一个学生都那么温柔亲切,比较起来,家里的父母,连她有低血压的毛病都不知道,想想鼻子一酸,差点就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感动的情绪,收回迈出门槛的一只脚,回过身好好地向方老师道了一句,“谢谢方老师,我以后会注意照顾好自己的!”俏皮的挥了挥手才出了医务室的门。

“同学等一下!”走出没多远,就见一个男同学追了上来,东望望西望望,才确定了来人是在叫自己,这才回过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来人,“你是?”

“不是吧,杨陌,我也是117班的同学啊,你对我没印象吗?明明人家还是个班长滴说!我是江澄啊!”看着江澄一脸的挫败感,杨陌忽然觉得自己好有罪恶感,明明人家是个班长,却还没记住人家的长相和名字,瞬间脸红了,郑重的说了一句,“抱歉,真对不起,我经常记不住周围人的样子和名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面前的这位真诚道歉的女同学着急地解释,昏黄的路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无辜,江澄突然觉得心脏被撞了一下,可能是荷尔蒙作祟,有种异样的好感上升,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她好可爱,不由得也跟着脸红起来,忙说,“没事没事,别这么在意,你看现在不就重新认识了嘛,呃,对了,这是我妈,呃,也就是医务室方老师让我交给你的药,你刚才落在休息室的桌子上了。”

啊呀,简直尴尬的要死了,杨陌这边觉得更糟糕了,刚才一惊一乍的被同班同学看到了吧!然后还丢三落四的,之前还没发现人家是自己的同学!简直要羞愧的爆炸了!僵硬着肩膀接过药袋子,低头说了一句“谢谢!”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你是要回寝室吧,我们顺路,一起走吧!”江澄觉得有些想继续了解这个女生的冲动,也没注意杨陌已经脸红的不知所措,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给出了邀请,走到了她身旁。

“嗯。”杨陌还在尴尬中,低头绞着药袋子,木讷的回了一句好。

“你好像经常去医务室的样子?和我老妈,挺熟络的嘛!”

“嗯……最近老毛病总是犯,所以经常去医务室休息……没想到方老师那么年轻漂亮,儿子居然和我是同学,感觉……好不可思议。”

“你这么说,我妈肯定高兴坏了!对了,最近经常这样?下次不舒服,直接告诉我,我陪你去医务室怎么样?”

“啊??”

“啊,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逃课而已,这几天军训挺累的,今天终于结束了,不想学习,想休息两天。”有一种解释叫越描越黑,江澄觉得心跳像鼓点一样,怕杨陌拆穿他的想法,不过单纯的杨陌很少和同龄男生这般靠近,自然不懂得他们的小心思,也就没太在意江澄的话,随口应道,“哦,好。”

夜晚的小路很是静谧,沿着小路,一路伴着暖黄的灯光,小路旁边的草地树林里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趁着如水的夜色和漫天星光。太过美好,两人都没忍心去破坏这美丽的晚色,没有再说过任何话。

快到宿舍时,渐渐传来同学热闹的喧嚣声,远远地望见宿舍楼被黄色白色灯光点亮的一排排窗子,杨陌先开口说,“我到了,先回去了,谢谢你把药送过来,麻烦你了!”

“又跟我客气,算啦,回去吧,我也到了,早点休息,晚安~”

“嗯,你也是!”微笑示意,挥了挥手,杨陌走向宿舍门口,而江澄还在原地看着这个平时军训训练时很没有存在感的女生,轻轻笑道,明明很可爱嘛,转身向男生宿舍楼走去。

杨陌走到楼梯窗户那里,向着男生宿舍的门口望去,过了一会儿,看到了江澄的身影,似乎很轻快的样子,刚消褪的红色又涌上来,逃也似的奔上四楼的宿舍。

“小陌陌,去哪里了嘛,人家想死你了!”刚进宿舍门就听见斜对铺已经换上皮卡丘短款睡衣的韩帆肉麻的叫声,顿时刚才的紧张就跑到九霄云外了,对于她来说,这个宿舍,让她很享受,大家都很活泼开朗,高中刚一开学就能遇到她们这样一群舍友,很是幸运,不免又想起初中时候,特别是刚转学做插班生时受过的那些委屈。韩帆是她初中时期的好友兼舍友,因为有她,杨陌才能顺利的过完那段苦涩的时光,那时候如果没有韩帆处处维护,杨陌恐怕要辍学了。

“嗯,回来了,去医务室拿了点药,在那边休息了一会儿。”

“怎么回事儿,看你最近好像经常去医务室的样子,哪里不舒服吗?”刚在阳台晾完衣服同样穿着睡衣的赵昭和、乔可探出头来,带着关切的目光。

“没事儿啦,老毛病,就是有点累,最近军训有些累而已。”面对宿舍温馨的问候,杨陌觉得心里又是一暖,好暖心。

“唉,小陌,你看你都快柔弱成林妹妹了,以前初中的时候还好嘛,是不是因为之前中考太用功了,累坏了?以后可以不用那样拼命,我知道你那时候只是想摆脱周围那些苍蝇的干扰而已,不过以后没事啦,你看,我们宿舍不是很好吗?八个人的宿舍只住了我们四个,都够得上标间了,而且每个都是乖宝宝啊,像昭和公主和可儿,大家都很好,不要总回忆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很美好嘛!”韩帆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开启话唠模式,她理解小陌,之前小陌承受的她都看在眼底,但是从没见过小陌被欺负的时候哭泣,反应反而出奇的平淡,而站在旁边的她都忍受不下去,甚至要和欺负杨陌的人打起来,却被杨陌从背后抱住,不允许她因为自己的事被记过,所以她一直都会在身边保护杨陌,不允许她受伤。

“嗯,我没事,真的,小帆,谢谢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没事,我们都在成长嘛,过去的都过去了,放心,我也在慢慢的改变,有一天,我也会保护你的,暑假,我可是有好好锻炼呢~”杨陌亲昵的刮了一下韩帆的鼻子,笑的很灿烂,这才让韩帆严肃的表情放松下来,转而笑道,“我就知道,我家小陌是最棒的呢!”

“呦~我牙好疼,可儿,你有没有看到一幕很有爱的画面?”赵昭和赶紧招呼乔可过来看。

“看到了看到了,我似乎还看到有玫瑰花的背景,奇怪,画面怎么没有王子捏?”这边的乔可更是夸张,惹得当事人韩帆满头黑线立马暴走,冲过来挠她们两个痒痒,却不料战力不足,反被二人压在床上挠个不停,苦命的向杨陌这边求救,却看到杨陌笑的差点流出眼泪,只能自己哀嚎了。

灯,熄了,风扇嗡嗡的转着,可能是白天折腾够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几个人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天空很亮,明明没有月亮,却也把宿舍的地板照亮,衬得一室安宁。

这一夜,杨陌睡得很甜,休息的很好。

然而,与这一室的安宁不同,男生宿舍居然开始了卧谈会。一个宿舍,六个大男生开始谈论起八卦的事情,而班长大人江澄也参与其中,丝毫没有维持纪律的意向。

大个子韩宁坏坏的笑起来,“亲爱的班长大人,今天有好事?勾搭妹子去了是不是!就知道你小子好这口,初中不老实,早恋被班主任抓个正着还不长记性是不是,说,勾搭上哪个妹子了!”韩宁还没说完,就被床下而来的枕头打趴下了。

“大个子,别瞎说,我可没去搭讪小姑娘,再说了,初中的时候是小姑娘给我写情书,我没有早恋,我的冤情你又不是不清楚!”

“嘿嘿,是是是,谁叫我们橙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万人迷呢!那你晚上回来那么高兴干什么?”这边大个子韩宁抱着江澄的枕头,任凭江澄怎么往回拽都不撒手。

“撒手啊,撒手就告诉你!”噗通一声,江澄结结实实的坐在自己的床板上。

“快说啊,我们都有点好奇了,你小子肯定走桃花运了吧!”眼镜兄梁潮也瞬间加入了话题。

“呃,没什么,就是在医务室我妈那遇到了咱班女同学,杨陌,你们有印象吗?就是那个娇小安静的杨陌,今天和她说话了,感觉,唔……有点被萌到了……嘿嘿……”江澄边说边挠头,一副娇羞的小男生样子,其实是个一米七五的高个子。

“呦,没看出来啊,感觉她平时太安静了,有那么可爱?我倒是挺喜欢她们宿舍那个叫韩帆的女生的性格的,大大咧咧,像假小子是的,不过,还挺会照顾人的样子……”

“哇塞,张空,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姑娘了吧,啥时候准备告白去啊,告白成功,没准儿还能成咱班第一对儿呢,据我所知,现在咱们班还没出现成对儿的鸳鸯呢呦~”另外两个不甘寂寞的家伙也瞬间加入八卦的行列。

“住口,韩帆是我亲妹子,你们都别瞎想啊!”韩宁立马拦住这个话题,无论如何,还是不想妹妹成为谈话主题,男生的猥琐程度,他是了解的。

“啊?亲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初中三年,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江澄无辜的说。

“你也没问啊,不过我俩初中不是一个学校,你见得不多罢了。我家摆的CD给你听过的,好多都是我妹妹主唱,其中还有杨陌唱的哦~”韩宁不怀好意的把杨陌扯进来。

“这消息劲爆,我也是才知道!”

“雷厉,小灵通,那你知不知道哪个女生都对谁有意思啊?要是可以,我倒是乐意牵走小帆妹子呢!”

“都说你不要闹了!我家宝贝妹子才不会让你牵走呢!”韩宁又热闹起来,“薛函,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吵能睡得着吗?”

“……”薛函依旧没说话,正背对着大家,塞着耳机,却没心思听歌。杨陌,和自己一个初中,本来他在初中的时候还曾经受几个女生挑拨间接欺负过她一次,但是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似的,瞬间觉得自己很是糟糕,然而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被杨陌的倔强吸引,喜欢上了她,从没敢想高中又是同班同学,担心又高兴,但是刚刚听到江澄和韩宁提起她,觉得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怎么加入他们的话题。

“薛函?怎么不说话,不会真的睡着了吧!”梁朝不甘心,跑过去,看到睁着双眼的薛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跑回到自己的床铺上。

咚咚咚,捶打门子的声音传来,把这几个大男生吓了一跳。

“出来!大晚上,老远就听到你们宿舍在吵吵,熄灯多久了!都给我穿好衣服楼下站一小时!”训导主任的声音想起,这下糟了,几个大男生平时就怕他了,比教官还恐怖,明天肯定还有班主任的训话,完了完了。六个大男生默默地起床穿好衣服,跑到楼下开始罚站。

“薛函,你也要去?刚刚你没说话,去跟训导主任说吧,我们给你作证。”梁潮觉得薛函确实挺无辜的,建议道。

“不去,太麻烦,夏天晚上挺凉快的,陪你们一起吹风吧!”薛函这才开口。

“薛函,你小子,仗义!”周围几个人齐刷刷的比划出大拇指,即便被罚站,心情还是挺爽的,青春总少不了一起受罚的经历,只不过军训才半个月,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繁星璀璨,夏风浮动,有学校种植的蔷薇花香,还有虫鸣声,几个大男生被罚站,反而成了享受。唯一受罪的是,有植物的的地方,自然免不了蚊子的叨扰,不一会儿,几个男生就被叮了好几口,怨气满值。

半个小时过去,训导主任觉得不早了,明天孩子们还要上课,就让他们赶紧回去睡觉了,跟在他们身后,三番五次的强调注意纪律,注意休息,这才放过他们。

回到宿舍,几个人也没有再卧谈,爬上床,一会儿就睡着了,只剩下江澄,回想着晚上在医务室发生的事情,嘴角忍不住上扬,不知道那些算不算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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