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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今晨的风让梨子绽开了笑靥。

“妈妈,昨晚上没有蚊子咬我。”身旁传来儿子还显稚嫩的声音。

“是吗,那太好了。蚊子也没有咬妈妈。”梨子望着蚊帐上端对儿子说。

“昨晚上很凉快,所以蚊子不咬我了。”儿子补充道。

“我想儿子说的是对的。”梨子想想也是,城里的盛夏,热得一塌糊涂,不论白天还是黑夜。而乡下的白天虽然有点热,可晚上却是清泠泠的,透着一股凉意。这样美丽的季节,再逢这样宜人的气候,人们总是身心倍爽的。

“林儿,你今天准备怎么度过呢?”梨子没有急于起床,而是醒着躺在床上,问儿子。

“看电视,吃零食,再看电视,再与芝儿姐姐玩。”林儿回答。

芝儿是梨子的侄女。

“呵呵,这就是你一天的计划?”

“是啊。”林儿回答。

是啊,儿子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暑假,想按照自己的计划变着法儿玩也是正常的。

这么久以来,儿子还是第一次与自己隔得这么近。她得感谢上苍的恩赐。当然,也得感谢人类的软弱性。若不是有些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遇到了无奈的事,儿子又怎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呢?尽管这种相处也许是短暂的。

女人,只要是与孩子在一起的女人,她们都会变得无比坚强。

白梨也是。

自从与采子分开以后,梨子的心就没有停止过折腾。但是,与林儿在一起,仅仅一天,心伤就愈合了一半。

采子,采子?

采子是哪一朝的前尘往事了?

自从知道采子扯了结婚证后,梨子就断然与采子分开了。很痛,很痛。不仅如此,她还换了电话号码,搬了房子。她不愿在寂寞中再触碰那根痛失的心弦。

一场婚姻风暴,一场失恋风暴,梨子早学会了承受。

除了天灾,人没有理由拒绝活下去。

这个女人活下来了,在她看来,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梨子没有去打听采子的事,但是她无法停止对采子的思念。那种思念夜夜进入她的睡梦中,成了现实而清晰的梦。

“妈妈,我先起床了。”林儿从小毯子里面钻了出来,自己开始穿衣服。

白梨看着儿子那敏捷的穿衣动作,心中涌起一阵心酸。儿子长大了些,也懂事了些。但这个过程自己却没有亲睹,这是多么大的一个遗憾啊!

“好的,宝宝。”白梨轻笑着对儿子说。

“啊啊,妈妈,外面好舒服啊,我去玩啦。”林儿趿着鞋子就想跑。

这个安静的早晨随着林儿的起床而变得热闹起来。这时,芝儿也飞进来了。

“姑姑,我把奶奶的衣服洗了,并晾好了。”芝儿说,“姑姑,你还睡会儿吧,我和弟弟玩去了。”

她拉着林儿的手,向屋外跑去。

“小心点啊!”白梨说这话时他们早不见了踪影,他们哪能听到。

芝儿都会帮着做家务活了。时间真的很奇妙啊。

和孩子们在一起真好,难怪电影《音乐之声》的女主角会那么开心。她在与孩子们相处的过程中忘记了独身的寂寞,获得忘忧的快乐,最终也得到了人生的幸福。

想着想着,梨子又豁然起来。

然而,她真的能忘掉采子吗?

一年过去了,如果采子结婚了,或许他也有爱情的结晶了。

李珊珊还是老样子,没恋爱,也没换岗位,偶尔也和白梨在网上聊聊天。

郑姐的父亲得癌症去世了。她还在悲伤中,偶尔也打电话过来,说说心里话。

梅子回到小城里置了两处房产后,又回到上海当**去了。她回来时,白梨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心忙。梅子打电话来说,多煮一把米。梨子告诉了梅子自己的新住所。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也不会搬家。”梅子一进门就嘟囔道。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会搬家?照你的个性,这事应仅次于离婚吧?”

“别猜了,真没什么事。说说你吧。”

“我,哼哼,我有什么好的。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你爱上他了?”

“可不是嘛,我爱上他了。两个人长期住一起,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不会产生感情才怪。”梅子倒了一杯啤酒,梨子想制止,梅子手轻轻一挡,“你别管,又不喝你的,我自己带来的。”

梨子没作声。

“可惜啊,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做什么,他的办事地点在何处,他老婆孩子呀什么的,我全都不知道。我也不能知道,我必须傻傻的,不然,他不会再要我了。男人不需要女人太聪明。我对他说,我是初中生。他说,他不在乎我的文化。其实,他巴不得我是个傻蛋啊。一个堂堂大学生,心知肚明的,却要呆呆地当一个男人的**。而这个男人的底细,她一点也不知道,你说,这不是悲剧是什么?”

“他爱你吗?”

“爱。可这不能算真正的爱——人世间能找到真正的爱吗?我不知道他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性。梨子,你知道吗?我被那个没良心的男人练成了一个性妇!”

“幸福?”

“**的性,荡妇的妇!”

“什么意思?”

“随你怎么理解,反正,现在我在那方面很内行。”

“这也值得炫耀?”白梨皱了一下眉头。

梅子看到了,可她不在乎。

“这是没什么,可,这让现在的那个男人很迷恋。我把他给我的几十万元钱购了房产,另放了二十万元的贷,我光吃利息就够了。怎么样,梨子姐姐,比你上班强吧?”

“他知道吗?”

“知道,我告诉他了。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过来。他其实很牵挂我的。”

梨子听到此,不由心一动,眼泪便出来了。

“你怎么啦,感动啦?”

“梅子,你比我幸福,好好珍惜那个男人吧。不管怎样,那个男人还是在乎你的。”

“是啊,他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很体贴我。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遇到这么一个讲良心的男人。一年给了我六十多万,还带我去游览了许多名山大川。他每周过来陪我三天,有时还陪我去逛街。作为一个女人该享的福,他都给了我,除了名分。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他,可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的确让人喜欢,若我遇到这样的男人,我也会爱上的。我也会因为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而苦恼,而伤心难过。会的,会的,我也会的。所以,梅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梨子,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的。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我真的离不开他啊!”

梅子还没有哭出来,梨子却先哭了。梅子还以为梨子在为自己难过呢,其实,梨子哭的是她自己。

“没有男人不可代替”,梨子想起梅子说过的话,再看看梅子现在的困境,不由又想起采子,悲从心头来。

两个女人默默地流着泪,为着各自情事上的伤心处。

****************************************

桌子上有两盆假花,虽然很美,却落满了灰尘。

梨子本想把假花洗干净了,但是,心很累,不想动。

林儿和她住了两个月后,又回到前夫身边去了。梨子心里有沉沉的失落感。由于采子的缘故,她对婚姻这桩事也不想去考虑。

她现在不想上街,怕看到车子后面的备胎。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就给人当了一回备胎,心中隐痛难消。

但是,她还是恨不起采子。

她一开始就明白与采子是没有结果的,还那么执着,那么投入,纯粹是自讨苦吃。这时候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怪不得别人。

现在怎么办呢?最好办法是活着。

把对采子的单相思当成一瓶酒窖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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