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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切成空

时间是河,人在争渡。也不知是人在渡河,还是河在渡人。

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不曾为谁停留。百年都显得太匆匆,却改变了太多太多人。自从踏上了星空之路,杨逸便在不断的突破。一路攀峰,无人可挡。

一百五十年,他遇到了让他心动的女人。很自然的就走在了一起,闯荡星空的日子也变得不再孤单。有生命的地方便有他们的足迹,自由的翱翔在整个星空。两百年,很久没有突破的杨逸遇到了传说中的天庭,与天庭首号战将杨戬一战,惜败!

学会了冷静,爱人也在这个时候教他雕刻。在雕刻中他领悟到了很多修炼中的东西,不知不觉的突破了狂神体的第八层。之后又战杨戬,胜之。横扫天庭而无一人可与之一战,又挑战所有星空高手求一败而不得。遂隐退,不再过问尘世。陪着爱人上九天,入幽冥。每到一个地方便要停留一段时间,安静的一起雕刻一对情侣之像。这是他们最享受的事,也是最温暖的时刻。这样的人生或许也还完美,但偏偏在你这么认为的时候出现意外。相守相随的爱人在其一千二百岁时生命即将走完,她,只是个天赋很低的炼气士连普通的神仙都不是。而杨逸是站在宇宙之巅的人,寿命几近无限。杨逸疯狂的寻找能够为她续命的方法,不顾一切代价。最后成功的为其续命八百年,在这八百年里的每一天杨逸都陪着她,一遍遍的说着那些共同拥有的美好过往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又一次的走过那曾经走过的地方,重温那些回忆。在她两千岁时他们回到了地球,在最高的山巅雕刻了属于他们的爱情雕像。触摸着杨逸脸庞的手慢慢滑落,熟悉的体温也渐渐冷去。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切到来时他还是抵挡不住那阵阵伤痛。所有的过往,一切的好坏都化作一座孤坟。杨逸一人守在孤坟,一年又一年。直到所有的朋友都老死,直到师傅白石道人要在临终前见他最后一面。直到天地早已不知经历多少次变迁,多少沧海变桑田。

有一天,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累了!很想睡一觉,就在一直还存在的三人观。他感觉到了生命在枯竭,原来也不是长生不死。这一刻的他变得迷茫,突然不明白这一生活着是为了什么?

修炼是为了长生不死,在这途中他失去了朋友和师傅,在爱人身体渐渐冰冷时他无力回天,到了最后竟然连自己都要死了!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所有的追求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追求,却失去了所有。他开始问自己这一生后悔吗?没有答案,只有纠结得无以复加的矛盾。强打起精神,刻了最后一个雕像。只有身体却没有面目,就像多年以前的三人观那个奇怪的塑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雕像才能体现他此刻的心情。坐在古旧的木椅上,眼皮无力的就要闭上。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生命有什么意义,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的朋友死了,你的师傅也死去,就连你的爱人也离你而去,你还留在人世干什么?不如归去,不如死去,一切都将平息。

这个声音牵引着他的心身去沉睡,将所有东西遗忘。眼皮慢慢的合上,心跳也渐渐的慢了。生命的气息也在消失,就要死去。又是一场梦,梦中的杨逸看到了所有的朋友向他挥手道别。看到了师傅白石道人临终前喃喃自语:一条长河,没有尽头,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只是我并没有后悔过,因为每一段风景我都不曾错过。不管好坏都是我的财富,我很庆幸在我死去前还可以有时间来回味从前。

杨逸的心神震动,自己还不如师傅那般洒脱。从生到死,就一定要为什么吗?或许就是为了从生走到死。依稀又回到那与爱人初次相遇的地方,听着她轻柔的话语。眼皮无力的想睁开,想要看清她的模样。还想多活一秒只为再看你一眼,哪怕沧海已变桑田。想起第一次与她相拥,她说:人生不过一场梦,好在能拥你在怀中。

生命之光再次点燃,他突然醒悟了,生命只为活着,好好的活着。睁开双眼,入目还是那片草原。一行十几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草地上,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不再有微风吹来,人们相继醒来。好似一场梦,但又感觉真实。直到很久以后,才发现有几个人再也没有醒来。纪小雨脸上挂着泪珠,嘴唇微张像是在呼喊什么!白衣素手的项天歌双眼流出血泪,表情扭曲凝固在了脸上。他们再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一场梦带走了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的梦里发生了什么,杨逸的心神震动。因为在他梦里的最后一段恰恰是他那段人生的垂暮,厌倦了人生,疲惫了生命,即将死去。若不是关键时刻醒来,或许就再也不能醒来了。想来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而有些人醒来了,有些人渡不过这一劫失去了生命。梦,亦幻亦真,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众人不禁心中怅然!

陆宗道一掌打在地上,想要打出一个坑来将二人埋葬。可是强如他,一击也没有在将地上的一根草给毁坏。又是几掌打出,同样没起到效果。“难道还是在梦里吗?”游非烟小声的道。“不是,这绝不是梦,应该是这草原的奇特。算了,带上他们的尸体我们赶快离开吧!这地方太古怪了。”陆宗道作为这里修为最高的人也最有发言权,一阵风就将众人都带入梦里,还死了两个。最少是渡元境界的一击也没能损伤这草原的一根细草,再不赶快离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古怪的事。随便选定了一个方向快速的奔行,这一次或许运气变好了。看似没有边境的草原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走完了,尽头是一团水桶般大小的青色风团漩涡。

当众人到来时刚好看到有一人从漩涡里掉落出来,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便被后面的一人砸晕。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有人被甩了出来,有点源源不断的意思。直到聚集了一百多人才停止,那青色的风团漩涡陡然化作了一颗青色的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仅如此,还有一块人高的石碑出现,上书梦乐园。

一人认出了苏香,立马大叫起来:“就是她,就是她得到了藏宝图。”一百多人立即将杨逸等人包围起来,看来都是为了宝图而来。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越众而出:“苏香小姐,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林云。听闻神话宝图为小姐所得,寻宝几个月想必有所斩获。不妨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如何?”

“林云,就凭你也敢说出这些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就是林伯出马了,带着一种大家族的傲气喝问那人。林伯自身所带的气质和属于启藏境界高手的气息竟让那林云后退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便在气势上弱了几分。不敢再多言,一个肥胖的老者站了出来将林伯的气势消弭殆尽。

“小女娃,看在苏家的面子上,只要把神话宝图与你们寻宝所得交出来老夫就不为难你等!”

“原来是徐然前辈,你都是爷爷辈的人物了也好意思来与我们这些小辈瞎闹腾吗?”苏香也认出了这老者,徐然。这人也是老两辈的人物,不过并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高手。性格欺软怕硬,也很懂得趋吉避凶,说简单点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为了活命可以放弃尊严,为了利益可以抹杀感情,为达目地不择手段。但也正是这种性格让他活到了如今,小人也是最难缠的。

“天下宝物有缘得之,说不得那宝图与宝藏就与老夫有缘。还是将其交出来吧,免得破了面皮伤了感情!”徐然肥胖的身体向着众人慢慢的移动,带着和煦的笑容。那围堵的一百多人也紧紧跟上,杨逸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战斗。距离越来越近,一只由灵气幻化的大手抓出一把将徐然的脖子捏住。缓缓地抬离地面,任凭他挣扎也是无用。启藏境界巅峰强者就这样如蚂蚁般被握在手中,生死全由他人。刚围堵上来的人们惊骇欲绝,倒退而去。

“你能为难得了我?你与这宝物有缘?你是什么东西?”正是凶人陆宗道出手一招便将其抓在手中。徐然涨红的老脸写满了惊骇,呜咽着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饶命!”

“咔嚓!”陆宗道面色淡然的一把扭断了他的脖子。

“滚!”一声巨吼从其口中传出,二十年未修理过的凌乱长发无风而动,犀利的眼神,强绝的气势吓破敌胆

。“凶人陆宗道,名不虚传!”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那青色的珠子传来,紧接着就看见那珠子又化作一道门户。从那门户后走出一人,杨逸与苏香等人看了不禁暗叫: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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