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箩的脸色霎时苍白,要不是易扬提醒她,她甚至忘了这个本子里的秘密。
“还记得吗?我曾经给过你一张空白支票作为那件事情的补偿,事后你就离开了这里,当然那张支票也被你带走了……”易扬紧紧盯住她紧张的双眼,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以我对你爱钱本性的了解,你一定会让我倾家荡产为止,但是你这个钱虫却只是在上面填了六位数,你知道的,几十万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串数字很眼熟呢?880606?这好像是我的出生日期……”
“我就喜欢这个数字,怎么样,不行吼?”金小箩一副被人揪住小辫子的窘迫,只好用虚张声势来转移话题,“我刚巧需要这么多钱不可以哟?”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最有意思的还是在这里。”易扬指着支票的右下角说道,“我听说现金支票是不可以有任何的污迹折损,当然也就更加不能少一个角?”
金小箩到这个时刻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笨的可以,本来可以拿着他给的“遮羞费”胡乱挥霍一通,结果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填上了这几个数字,更要命的是,她怕自己迷糊的个性会将这张支票遗失,只好将支票剪下一个缺口,以防别人拿着这张支票去银行兑现。
“你根本就不像你自己说得这般爱钱,为什么却为了钱而放弃我?”易扬痛苦地将她揽入怀中,大声地质问她。
“我……”小箩一面挣扎,一面苦恼于他的问题。
“如果你真的很爱钱,你可以拿着这张支票去兑现,你明明知道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会为你凑足你要的数目。而你却没有,你放任让这张支票作废都不肯兑现,就说明你根本不是那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生,你还在上面写上了我的生日,为什么?难道连这样的感情都算不上爱情吗?那么你来告诉我,什么叫爱情?”
金小箩被易扬说中心事,却还是一脸痛苦。
没错,她确实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了他,不是她想要自欺欺人,而是就算坦诚地面对自己的爱情又能怎么样呢?
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喜欢同性的,就算她能为他生儿育女,就算她可以为他夜夜温习功课,就算她能做出令他十指大动的可口饭菜又能怎么样?
她可以取代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吗?
也许易扬并不是非要男人不可,也许他只是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碰巧只是个男人而已,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不是同样意味着她没有任何机会吗?
“留下来!”易扬的声音适时打断了小箩的思绪,在沉默许久后,小箩终于点头答应了。
也许她还是会伤心离去,但是这一秒,她不想放任他独自一个人黯然伤神。
“啊,张嘴!”金小箩挖起一勺蛋糕送进易扬口中,然后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问道,“好吃吗?”
易扬十分受用地点点头。
他们开始恋爱了,在一天前,他们就决定要在一起了。
金小箩不愿再去考虑以后的事情,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也许就不会那么伤心那么犹豫不决了。
她想让自己面对这段感情时,尽可能地理智起来,但她却忘记了再理智,她也不过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而已。
每天,他还是会准时将她送到学校,然后两个人在校园里就彷佛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他们的关系确实改变了,但不变的是,他的身边依然有那个荣渝的身影。
也许她可以装作看不见也听不到,但是时间越久,那根刺就会在心中插得越深……
“宝贝,怎么不吃了?”Brain一脸关心地望着荣渝。
“吃不下!”荣渝没好气地说道。
Brain好脾气地拍拍爱人的背,微笑地看着他向自己撒娇。
“这里人好多,我吃不下!”荣渝一进饭堂就觉得很不自在,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那我们出去吃吧?”Brain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嘉奖的小狗般讨好着。
荣渝虽然不饿,但是也不想对着爱人一直无理取闹,毕竟两人最近聚少离多,能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并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面。
两人高调地走出餐厅,却并未察觉身后一直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
“小箩,发什么呆呀?”周希瞳眼见着好友天天神游外层空间般失魂落魄地样子,也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小箩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强挤出一抹笑容。
周希瞳了然地拍拍小箩的肩膀,爱上这样的男子,伤心总是不可避免的。
荣渝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自从开学以来,那个女孩就像冤魂般总是盘踞在他与Brain之间。
“麻烦你课间时到天台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临上课前,荣渝靠近小箩身边说了一句,便火速离开。
而那一整节课想,教授讲的半句话她都没有听到,耳边始终响起的都是荣渝的那句话。
当终于捱到下课时,小箩菜磨磨蹭蹭地走到天台,而荣渝早已在那边等候多时了。
“小箩?”荣渝并不像前几次那样怒视着她,只是反复“咀嚼”着她的名字。
“是……”小箩有种被人家老婆捉歼在床的汗颜。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跟Brain的关系了吧?”
小箩第一次可以近距离地欣赏他的脸庞,细致的肌肤,白皙的面庞,狭长的凤眼,高挺的鼻翼,小巧的红唇,五官精致得让身为女子的她都自愧不如,丝毫没有女性化的语调与姿态,却更让他显得英气逼人……
“恩!”
“其实在学校里崇拜他的人很多,但是偏偏我却只介意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荣渝并没有任何的客套,而是直接切入主题。
小箩轻轻摇摇头。
“因为你看他的眼光,始终都有一份热切,一丝火光!”一阵清风拂过他略长的黑发,使他在碧蓝天空的映衬下,更多了一丝俊逸,“也许你都没有发觉自己是再用这样的眼光凝视他,我承认自己有些敏感,但是你那个眼神我在镜子里也见到过,我就是那样看着Brain的……”荣渝没有望向小箩,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还很小心眼,甚至不愿意从他口中听到孩子,母亲,女子这样的字眼,也许是相形惭秽的缘故吧?其实Brain并不是天生喜欢男生的,告诉你,他是被我掰弯的哟!所以我才总是这样患得患失,惶惶终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