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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笨孩子(下)

那一天,灵笑了,那大概是是灵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也是第一次睡的那么香甜。之后六年也是灵过的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了。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上个礼拜,老妇人突发疾病,卧床不起,眼看快就要不行了,家里的被子啊,衣服啊,全皆是拿去当卖。只为了给老妇人治病。以致于灵穿的如此单薄。为了照顾老妇人的身体,他还每天跑到冰天雪地的山上挖野菜,甚至连手都冻紫了,还结上一重厚重的茧和血泡。

老妇人多次劝灵别把衣服卖了,但灵就是不听,他是一心要治好奶奶的病,他希望自己永远和奶奶在一起!

雪花粘在窗户边上,但随着风越来越大,缓缓脱落了。。。。。。。。。。

老妇人望着凋零的雪花,缓缓的回过神来,她艰难的露出一抹笑容“孩子,你长大了,是时候该出去闯荡一下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笨孩子了。”

灵愣愣的听着这话,他总感觉奶奶这话有点不对头“奶奶,反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离开您。”

老妇人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这怎么行呢?你是老鹰窝下雏鹰,迟早是要展翅翱翔,也不可能永远依赖着我,奶奶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地方的,那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呀?”

灵实在是太爱奶奶了,他真的不愿意离开他的奶奶,竟然在床单上哭了起来。老妇人心马上变软了,她最怕的就是她狠不下心来对待灵。“小灵乖,别哭,奶奶不会这么快离开你的,奶奶也舍不得你,你先去把摘来的野菜煮了吧。”

灵见自己不用这么快离开奶奶了,高兴地活奔乱跳。连忙跑去煮野菜了。老妇人欣慰的看着灵走出的背影,旋即又长叹自己的不舍。因为,冥冥中,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可惜灵并不知道,他只是知道他奶奶随时都有可能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他再也找不到。

次日,灵一早便醒来了。把昨天剩余的那些野菜都煮好了。待他煮好了香喷喷野菜汤时,他一脸兴奋的想去敲奶奶的房门时,一种莫名的不安潜隐在心中。这么晚了,怎么奶奶的房门还没有任何动静呢?

他心惊肉跳的打开房门的一丝间隙,询问道“奶奶?”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奶奶!”他没有管这么多了,木门被他浪荡的撞开,这一刻,他完全陷入了呆陷,房门内没有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悄然潜没,有的只有一副冰冷枯朽的躯体,正是老妇人,老妇人双目猛睁,眼睛返白,看上去似乎仍对世界有所留恋,是那样的不甘,是那样的不该啊!但这显然已经是死了不久了。

灵没有动,他倒身在地,身体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抽搐,没有刻意的遏制,满脸便是沾满了泪水,他仍不相信奶奶离开了他,因为奶奶说过,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呼吸,那么证明这个人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而他的奶奶再也没有了呼吸,也就证明。。。。他用他沙哑的声音朝床上的躯体喊到“奶奶,奶奶。。。奶奶。。。。。。奶。。。。。奶,我的。。。。。奶奶。。。啊。。。。。。。。不要离开。。。。。。灵啊。灵需要你啊。”

灵竭尽斯底般的哭喊依旧没能唤醒奶奶,因为他的奶奶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一刻,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了时间的流窜,灵就这么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的哭喊,不断的欲换回他的奶奶,可这。。。。。。有用么?

时间滴滴答答,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是几天,也或者是几个月。他感到自己哭累了,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混沌,就这样睡着了,可是早已通红的眼圈似滴着血一般,他噙着泪睡着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和他奶奶相处的一幕幕,可是这一切都在这一刻离他而去,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不甘心丧失这唯一的亲人哪!!!

“灵儿,你要学会坚强,只有坚强你才有实力去闯荡,你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懂吗?”曾经,灵摔过无数次,老妇人都跟他说这句话,他就会缓缓的站起来,但此时他觉得没了奶奶他就没了一切,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如果有一天,你的身边没有了任何人的跟随,你重新变成了一个人,那么你一定要努力,努力的活下去,为得到下一份爱而活下去!”奶奶的一幕幕不断地回荡在脑间,只是这一切都只能回忆了,不能再见到奶奶了。

“奶奶。”即便已是熟睡,少年依旧不断的发出梦呓,意识就这样不断地沉眠。。。。。。。。。

“叮。。。咚。。。叮咚。。。。叮咚。。。。。”似乎是水声,这水声很柔,仿佛就躺在奶奶的怀里一般。

早晨的第一缕晨曦总是美好的,照耀在少年那多次被泪洗漱的脸庞,不觉,眼睛泛泛,灵醒了。这一切都仿佛像是一场梦一般,灵缓缓站起,目光向床榻上扫去,口中喃喃道“奶奶。”

这回,他没有再哭了,他合上了奶奶那不放心而睁开的双眼,他给奶奶盖上了被子。突然发现老旧的桌子有两封纸张,灵快速的拿起一张没有用信封装好的纸张。

“灵儿,不要怪奶奶狠心离你而去,这都是不得已的,你要学会坚强,这个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你不笨,相反你很聪明,懂得随机应变,我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其实奶奶一直以来都还有一份心愿没有完成。你看到桌面上的另一封信了吗,把它交给一个刘天铭的老头,其实,他是我老伴。估计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遇的,他会抚养你的了。桌面上还有一个挂坠,那个送给你,这是他给我的定情信物,可别弄丢了哦,很可惜,也只有这么一件东西是可以留给你的。而我们也一定会有一天再见的,或许那一天很长,但你会等到的,以后的生活奶奶级无法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灵静静的读完这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才把桌面上的另一封信收好,小心翼翼的拾起桌上的挂坠,挂坠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六芒星,六芒星中间则是一块通体的宝石红,红色透露着无限的奥秘,似乎会在波动,散发出一种使人头脑清晰,很温暖,仿佛会燃烧一般,给人一种灼灼的感觉,就像奶奶温暖的手心一般。

灵紧握挂坠,走到了奶奶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奶奶憔悴的脸庞,显然是老人日益奔波在外,岁月留下的痕迹。

灵轻轻在老妇人脸颊边一吻,他便开始收拾东西了,他轻轻的搬动老人的床铺,附上的被子遮盖住整个躯体,一直运到了城外的山脚处,没有过多的悲哀,就像他奶奶所说的,他要坚强,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笨小孩了。老人被迅速的安葬,灵也为老人立上了一块墓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奶奶,每一年我都会回来看望你的,你的遗愿我一定会完成,我一定会变得更强!”

风吹拂着少年那坚定的脸庞,那纤弱的身子却在这风中显得不弱,这番,或许会掀起一场较大的风暴吧,天似乎不再下雪,少年踏上了那三尺不破的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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