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春华考虑要不要对老狐狸来个英雄救美,咳不,英雄救英雄的时候,外面噼噼啪啪一阵打斗,然后就没动静了,接着马车又继续赶路了。
非常明显,出手的人就是从出门到现在一直默不出声的马车车夫。
“你的人?”春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司马懿。
“嗯。”只见他倚着车厢,一手拿着书,一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眼睛微微眯起,一派悠闲,若不是他应了一声,春华几乎要以为刚才是自己幻听了。
“还有不到两天就到许昌了。”司马懿说着,落在书面上漫不经心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仿佛能将那书盯出一个洞来。
身边之人忽然转变的气息,令春华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还未等她一探究竟,那股令人心底发寒的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司马懿本人明显没察觉自己瞬间的变化,他回过神瞥见春华有些苍白的脸色,一把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并不言语。
春华乖乖地任他搂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表现出那么迫人的气息?她看不懂,怔怔地盯着他的衣襟,也许从此以后的生活充满未知的困难,但她与身边这人,会一起走下去。
我可以相信你吗?
春华在心里发问,眼神却坚定了起来。
接下来一路平静,直到抵达许昌,接二连三的事情像重磅炸弹一般砸来。春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知晓这些事情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不平凡的一生。
许昌。
他们的新宅子很大,从大门可以看出来,房子建了有一段时间了,那门环上镀的颜色淡了很多。
出来接他们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相很普通,眼睛很有神,他让人接手了马车,将行李都安排妥当,领着他们往里走去。
“他是司马临,这宅子的管家。”司马懿介绍了他的身份,然后对他说,“让风行风止都过来书房一趟,明天再将这宅子里管事的叫到正厅见夫人。”
“诺。”司马临行礼退下。
“那我先回房了。”春华正要转身,手忽然被拉住。
“先等等。”司马懿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书房走,“风行风止以后专门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总得让他们先见见你。”
推开书房的门,内里的摆设与温县的那间相差无几,书房整洁干净,看了经常有人打扫。春华很少进司马懿的书房,否则她一定要仔细看看,书架上的书是不是都一样呢。
没多久,春华就感觉到有轻盈的脚步声在接近,她眨了下眼,看来是高手啊。
司马临的声音传来:“主人,人带到了。”
“进来吧。”司马懿的语气变得严肃,柔和的面容带上几分阴冷。
随后,两名少女一前一后走进来,她们低垂着眼,在书桌前单膝下跪:“属下风行(风止),拜见主上。”
属下?主上?春华不动声色地打量二人,她们都在十四岁左右的年纪,都作着普通丫鬟的装扮,不过在宽松的袖口下,隐约可见劲装护手的衣物,想来是内有乾坤。风行的眉眼间带着锐气,风止则比较柔和。
“日后你们就听命于夫人,保护夫人的安全。至于原来负责的事,就不用管了。”司马懿淡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诺!”二人应道。
司马懿看向春华,见她没什么意见,才挥手让风行风止退下。
而他,缓缓将视线落在她的眼里,四目相对,他轻声开口,语气依然恢复如常:“夫人,你有什么疑问,不妨一次提出来,懿尽可能给你答案。”
春华有些紧张,注视着眼前深邃的眼眸,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握着拳,尽力保持镇静,“你有一个组织?”
“嗯,它的名字是‘业’,标志你见过的。”司马懿简单地提了一下。
标志?应该就是地图上那个黑色兽面的记号了吧。春华想了想,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司马懿如今的势力,绝不是一朝一夕办得到的,必定是经过了长期的经营,想必他娶她为妻也是为了某个目的。至于他谋的是侯是相,她并不打算了解,比较一个光凭文献小说看历史的现代人,远比不上创造历史的当事人,什么未卜先知改变历史在这只狐狸面前都是班门弄斧。
“保护好自己。”司马懿说。
但他的眼神不是这个意思,春华告诉自己。
那双深邃的眼,在说出这个答案到时候,眸光轻轻闪烁,里面的情绪消失太快,她来不及捕捉,潜意识的,她知道司马懿没有说实话。不过她放弃了探究,在他面前,她充其量不过是未成形的小妖,而她向来懂得审时度势,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她低下头,首先放弃别开目光,“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了吧?”
这个动作是逃避的表现,司马懿倒是愣住了,要是换做其他人,知道了那么多,一定会问清楚他的意图吧,她的做法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了。”
得到回应,春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自然也带走了外面候着的风行风止。
待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司马懿收回目光,陷入了深思。
刚才她的问题令他想起了迎娶她的初衷,为了师儿和昭儿,所以他的伴侣必须是张春华,至于身体里的灵魂与上辈子是否同一个人,他从不关心,这是一个很残忍的答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忘了,或许,他已经习惯对她好了吧。
这真是个不好的习惯,司马懿自嘲地摇摇头,挥去纷乱的思绪。
就在这时,司马临又来到书房外,“主人,门外有一位独眼的青衣道士求见。”
“独眼的道士?”司马懿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放眼天下,只能是一个人,“请他进来。”
司马临得了令正要离开,司马懿又叫住了他:“慢,我亲自去请。”
大门外站着一位略显清瘦的道士,童颜鹤发,青袍广袖,衣袂飘飘,一边的盲眼丝毫不影响他出尘的气质。
司马懿迎了上去,拱手道:“道长远道而来,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老道摸了摸山羊胡,眯起眼道:“贫道不请自来,主人家何来见谅之说?”
“是懿失言,道长请进。”司马懿似乎特别有耐心,对老道刻意为难丝毫不显恼意。
二人进了正厅,司马懿请老道入座,吩咐司马临去泡茶,再屏退众人。
只听老道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司马仲达,看来再走一遭,你的心境已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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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要说:猜猜这位道士是谁~(完全没难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