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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承诺

凝气觉醒的时间最起码也要是两年以后,这是楚乾告诉韩坤。其实,只要是有关凝者的,倘若韩坤感兴趣,楚乾都会细细告知。之所以要两年,是因为想要觉醒凝气,就必须经过凝气觉醒仪式,而凝气觉醒仪式,是有着固定的举行时间和地点的。每三年才会举行一次,而距离下一届凝气觉醒仪式,确是要等到两年后。凝气觉醒仪式一般在一些城镇中都会有,但像定坤村这样子的小村子,便只有到距此处两百公里外的欧狄城,那是离定坤村最近的城镇了。

今天是休息日。这个所谓的凝神大陆,没有什么星期几可言,只是会分为休息日和工作日,而且不论学生或者小孩,都是如此。此时的韩坤,正坐在自己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旁。在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今天是他五岁的生日。其实,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是不应该知道自己的生日的。但是,不愿记起前世的韩坤,连生日都直接记成了重生的日子。毕竟,这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两个月,从楚乾开始讲授关于凝者的知识到今天,已经接近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内,他把该问的都问了个遍,基本上所有关于凝者的知识,他都基本掌握了。毕竟事实上他的年纪并不止五岁,若是连这些如同数学概念般的东西都记不住的话,那他就不用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了。

又或者是因为不断地深入其中,对于凝者的能力,韩坤也越来越好奇。那在前世不曾拥有的能力,总让他感到吃惊。

他犹记得一个月之前,楚乾上了一堂关于凝者实际能力的课程,是类似于前世中的实践课吧。当时在村子与冰川的接壤处,有着一块年头颇久的冰石,冰石可以说坚固无比,却又偏巧立在一处高地,一旦稍有不慎,便会砸到前去采摘冰凌草的村民。在定坤村,有着不少进冰原采摘冰凌草的村民。冰凌草在冰隙中生长,带有寒冷的质地,是常人发烧或感染风寒时最好的治疗药物,当日楚乾也正是要进入冰原采摘一些进行贮存,却不慎在广袤的冰原中迷失了路途,恰巧被刚刚重生的段萧云发现,便将其救下。而楚乾那堂课的目的,也正是这冰石。这冰石本就为隐患,倒不如帮村民除掉,也好趁机来教导孩子,加深对凝者的印象。

当时的情景,韩坤如今仍历历在目。楚乾似乎仅仅是举起了双手,以手划出了几道印记,而半空中却突兀的出现了一道由楚乾双手划出的印结,印结呈白色,却又隐隐有着如水波般的纹迹流转。随着楚乾的手印越划越快,那印结也随之旋转,待到楚乾双手停下时,那奇幻的印结反而在高速的旋转下向冰石撞去,随着一声巨响,以冰石与那印结为中心,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冰石竟被轰裂成粉末散于空中,而那奇幻的印结也随之不见。若非楚乾事先已经吩咐过在他未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以他为中心的十米范围内,恐怕此刻,光是那些攻击的余波便可以将在场的孩子和好奇围观的村民给轰成重伤了吧。而楚乾,虽然年纪大了,许久不曾使用法谱,但却仍能立于原处而不曾面露惊色。这便是凝者与普通人的差别吧。韩坤当时只觉得又一次回到了前世那些暴力游戏中带着恐怖色彩的爆炸般。虽然这不曾如同这般恐怖,但却仍在韩坤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种能力,真的是常人所能拥有的么?

但当天下了课,在回程的路上,楚乾却对韩坤说,这不过是最为简单的手印法谱,若非因为楚乾自身并没有多少家底,而且所修炼的功法也不过是低级的,这种手印法谱他是不会去买的。要知道这种手印法谱不仅所需蓄发时间久,而且攻击力并不算大。只是因为为了让孩子们看得真切些,所以才会使出。当韩坤听到这种法谱竟还不算厉害时,他完全是震惊的。在前世,他还从未看到过有一位七十开外的老者能徒手将巨石轰裂成粉末的。

但随着之后的学习,他也只有惊叹的份了。每个修炼凝气的人,在正式晋升到凝者时都会选择一部适合自身属性修炼的功法。功法犹如自身等级般不断提升。而除了功法本身携带的凝气攻技之外,再有便是法谱,凝气技等一些攻击的技法,这些与功法不同,可以自由选择,只要有需要,便可在一些适当的场合换取或者购买。而这所谓的手印法谱不过是楚乾年少时靠着在几场厮杀中赢得的两百金币买来的。虽然两百金币听起来肯定是昂贵且不可理喻,但当韩坤得知有些中级的法谱,凝气技甚至需要上百万的金币时,他也只有嘘声的份了。而且高级的更是少之又少,有价无市。虽然听着是低中高三个级别,但每个级别之下却又分成尚阶,铭阶和鼎阶三个阶层,不同的阶层的攻击力也随之不同。

“韩坤,在想什么呢?今天当作是你的生辰,你的奶奶可是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赶紧出去吧。”楚乾在外屋敲了敲门,平和地说着,却又多了丝嫉妒的玩味。要知道楚乾的两个儿子都是因为不曾达到成为凝者的资格,而且又对小小的定坤村感到无趣,便出外闯荡去了。但几十年一晃而过,两人却杳无音讯。自从韩坤来到楚乾家中,楚乾的老伴便把对儿子的思念全部放在韩坤身上,有时候连楚乾也感到无奈,老伴对韩坤的好快把自己给比下去了。

“刚才在屋外便看见你发呆似的,怎么,又有什么疑问了?”楚乾走近韩坤身旁,亲昵地抚了抚韩坤的脑袋,也顺道把韩坤的黑发理好。

“楚爷爷,我想知道那天你晕到在冰原上,是否还看到过什么。”韩坤把头转过去面对楚乾,然后抬头问道。

“那天啊——”楚乾微微显得木讷,“我也只是隐约看见了一道白芒闪过,然后便是晕倒了,之后醒来,便是你也知道的了。”

“那么在那道白芒当中,楚爷爷是否看见有什么人,呃,不!什么东西?又或者,在那道白芒外是否有着什么符号之类的。”韩坤明显对楚乾的回答不满意,虽然他已经问过多次了,也清楚楚乾不曾骗他,但他仍然不想死心。毕竟,本来自己可以继续在前世生活下去,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找份能温饱三餐的工作,廖度余生的。

“东西?符号?不晓得,我只知道当时那道白芒很刺眼,想要看清不容易,而且我又因寒冷和饥饿晕倒了。这个,我也......”楚乾略显歉疚地说道。他知道韩坤想要弄清楚这些,但他当时真的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

“没什么。走吧,楚爷爷。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可别让奶奶等太久了。”韩坤顺势站起身来,虽然那张桌子并不高,顶多就是半米,而且粗糙无比,却是楚乾专门找了木材为他打造的。要知道在定坤村,想要找到适合做家具的木材,可是一件难事。寒冷的气候令的这里几近寸草不生。平日里是极少能找到植物的。当然,也不乏如冰凌草这种物种存在着,但毕竟是稀少。楚乾对自己,的确是出于真心的。不管是出于感激还是其他的,但那真切的关心却是不言而喻的。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算了吧。前世的苦难难道自己还没有受够吗?这一世,有楚乾夫妇的疼惜,能有人为自己着想,不也是不错了吗?微微叹了一声,跟在楚乾的身后,摇了摇头,再习惯性地那如墨般的短发甩了甩,黑色的发却如同死寂了一般。

楚乾走在韩坤身前,刚一回头便看到汉坤甩头的动作,这孩子。再次停下来,趁还未出里屋,又一次帮韩坤理了理发梢,省的待会老伴又要责怪自己了。而韩坤也只有傻傻地笑着,任由楚乾帮他整理着,这便是有亲人的感觉吧。

刚出了里屋,便看见了楚奶奶。此时楚奶奶正向韩坤招手,道:“快过来,饭菜都凉了。”韩坤应了一声,便跑了过去。楚奶奶的手艺可是极好的。而桌上,大都是韩坤爱吃的。不一会,韩坤便是在那矮桌上找到了一丝如亲情般的味道。

自己从小就没有父母,无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孤儿的身份头衔便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而这份难得的亲情,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放弃的。

“楚爷爷,我答应你。”韩坤低垂着头,眨了眨眼,把那欲夺眶而出的泪花隐去,抬起头,带着几分决然,对着楚乾说道。

“答应?答应什么?”楚乾一脸的茫然,连带着楚奶奶也是困惑的把脸转向了幼小的韩坤。

“楚爷爷不是说过,想要韩坤成为一名凝者,将来为定坤村争下更多的荣誉,让村民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不用担心温饱,无需再呆在这偏僻的小村庄。让大家也感受下被人羡慕的滋味。韩坤答应爷爷,一定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管能否成为凝者,韩坤都会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竭尽全力帮助大家。”韩坤定定地说着,那本为稚嫩的脸,此刻却透出一份不属于这般模样的执着。

“嗯?”楚乾愣了愣神,自桌底握紧了老伴的手。笑着道:“好,好。韩坤啊,你能有这份心,爷爷就已经很开心了。爷爷只是希望你能成为一名凝者,能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好了。”楚乾似是玩笑话般,这年头,想要在定坤村中出一个凝者,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但内心,却又因为韩坤的话语感到莫名的欣慰,似乎有着一股暖流,自心底缓缓流过。

韩坤微微额首,坚定地说着:“爷爷,你就放心吧。韩坤定然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并且也能有保护好你们的能力,保护整个定坤村的能力!”

夕阳西下,这个莫名重生在异界的韩坤,在他年仅五岁时,向他人许下了第一个承诺。即便是再重的承诺,只要是他许下的,都有理由相信,他会倾尽全力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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