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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意孤行(1)

对于山本一夫的灭门之仇,薛洞天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忘记。薛洞天想过很多报仇的方法,但是都以失败而告终了。薛洞天和佟四儿二人进行过两次复仇,都没有成功。后来,二人为了报仇,参加了神鞋顶匪帮,可是后来发觉匪帮的力量也不足以对付北隆镇的宪兵队。机缘巧合之下,薛洞天参加了李雷炎的抗联队伍。

其实,薛洞天参加抗联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经过对中国各个政党的比较,发现中国共产党还是很不错的,是人民的党,跟着共产党打天下没错。第二个原因是,这一点就很有私心了,薛洞天想借助抗联的力量来灭掉北隆镇的宪兵队,杀死山本一夫。至于第二个原因,薛洞天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是违抗军令,他也不怕。

新一团经过两天的艰苦战斗,回到了林子的临时营地休整。大概过了半天的时间,李闯发现负责掩护的薛洞天营部并没有回来,这让李闯十分地着急。

李闯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看见薛洞天的营部回来。李闯回到帐篷,看到了隋德胜,担忧地说道:“德胜同志,薛洞天的营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啥事儿吧?”

隋德胜说道:“我感觉薛洞天这小子是个福将,应该不会出啥事儿。”

“洞天这个人是一根筋,我担心被小鬼子诱敌深入,置于危险之地!”李闯说道。

隋德胜思忖片刻,说道:“要不派几个人出去打探一下?”

“嗯,应该打探一下!”李闯点头道。

此时的薛洞天正被一小股关东军追赶。幸好很快到了天黑,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就把追击的关东军甩掉了。薛洞天的一营此时正好行到了北隆镇的树林子里,薛洞天下令做短时间的休整,决定后半夜返回新一团的临时营地。

一营没有点起篝火,所有的战士都聚集在一起,一旦点火,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一营的兵力并不多,一般正规的营部兵力在三百左右,但是由于新一团本身人数就少,不过二百余人,一个团才相当于一个正规营的人数,但是仍然得用团为编制。新一团有两个营,平分一下,去掉直属队伍,一营的兵力仅八九十人。

薛洞天、孙伯仲和佟四儿单独坐在一起,探讨着作战计划。当然,除了作战计划之外,还会谈论一些别的。另外,孙伯仲此时为团职政委,本应该和大部队回到临时营地的,可是由于孙伯仲体力不支,只得和一营在最后撤退。

佟四儿仰头望了望头顶的星空,叹道:“再往东走五里多地,就到北隆镇了!想想北隆镇,感慨颇多啊!”

孙伯仲讶然道:“快到北隆镇了?”

“是的,快到北隆镇了,也不知道山本一夫那个狗犊子是不是活得依然那么滋润!”薛洞天说道。

佟四儿说道:“山本一夫这个狗犊子我看是快活到头了!”

“此话怎讲?”孙伯仲扶了扶眼镜。

“此话怎讲?呵呵,架不住我家少掌柜的天天惦记他啊!他杀了那么多人,我看他天天做梦都得是噩梦,一个接一个!就算没等到少掌柜的有机会收拾他,阴曹地府的那些厉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佟四儿笑了一下,说道。

“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北隆镇的几处地下联络站都被宪兵队破坏了,我党许多同志都死在了山本一夫的屠刀下!这些仇,会一笔一笔地记着!”孙伯仲气道。

“机会!”薛洞天微微一怔,目露精光地说道,“现在机会就来了!”

佟四儿一惊,问道:“少掌柜的,你的意思是?”

孙伯仲讶然道:“洞天,你不会现在想去找山本一夫吧?”

忽然,薛洞天站了起来,喊道:“全体起立,准备出发!”

战士们还没有从疲惫中解脱出来,但是不得不站起来。很快,全营的队伍已经站好。

孙伯仲走到薛洞天的身边,说道:“洞天,你真要攻打宪兵队?”

“我突然决定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所以,我要牢牢地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薛洞天说道。

“少掌柜的,你这属于私自行动,不请示团部,恐怕不好吧?”佟四儿担忧道,“我担心的是,我会受到团长的处罚!”

“请示啥?我要是请示了,这事儿我还能做成吗?没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薛洞天怒视道,“今晚的行动,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再说,要处罚也是处罚我!”

之后,薛洞天对战士们说道:“同志们,咱们要搞一次突袭,但是这次突袭大家一定要保密!知道了吗?”

“知道了!”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道。

“营长,不是说后半夜咱们要回团部的吗?咋突然要突袭了呢?”二连连长不解地问道。

薛洞天说道:“这是临时决定!”

“要突袭哪儿?”二连连长问道。

“北隆镇宪兵队!”薛洞天说道。

二连连长问道:“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请示一下团长?”

薛洞天恼火了,呵斥道:“你是营长我是营长?”

“你是……”二连连长轻声说道,然后就不吱声了。

这次脱离团部单独搞突袭,当然要做一下战士们的思想工作。薛洞天说道:“同志们,小鬼子近两年展开了肃清活动,咱们牺牲了很多同志。北隆镇的地形我很熟,另外宪兵队根本就不会想到咱们会有胆量突袭宪兵队。这场突袭,我敢说十拿九稳!”

说通了战士,一营在夜半时分,开始秘密地进入北隆镇。绕过城边的巡逻,径直奔向宪兵大队。在镇子里,巡逻的宪兵很多,在北隆大街上,每隔半小时就会走过一趟巡逻。一营赶在了巡逻兵的空当,轻松地穿越了北隆大街。

当一营隐蔽到宪兵大院的高墙外时,薛洞天发现,城墙上的岗哨以前是两个人,现在换成了一个人。薛洞天窃喜,猜得没有错,宪兵队虽然在城内布置了很多巡逻,但是在宪兵大院内却警备不多。如果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巡逻,那么攻入宪兵大院便如探囊取物了。

“少掌柜的,墙头上的岗哨咋变成一个人了?”佟四儿警觉地问道。

薛洞天淡定地说道:“四儿,我看是这山本一夫太狂妄了。另外,很多鬼子兵被调去打抗联的大部队了,可能兵力不够使了。以为把大部分兵力投入到巡逻中,宪兵大院便稳如泰山了。一会儿听我枪声,咱们准备攻城!”

佟四儿点头道:“好嘞!”

此时新一团的临时营地,李闯派出打探薛洞天一营消息的几个人回来了,得知了薛洞天率领营部私自去突袭北隆镇宪兵大队。李闯和隋德胜十分地恼火,大骂薛洞天无组织无纪律,不经上级批准单独行动。

“这个薛洞天,净给我添乱!我一定要处分他!”李闯气道。

隋德胜说道:“老李,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咱们得赶紧去给薛洞天的营部解围,他要是出了事儿可不好了!”

“嗯!”李闯点头道,然后出去开始召集战士,准备前去北隆镇支援薛洞天。

新一团二百余人急行军,向北隆镇火速赶去。

此时的薛洞天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薛洞天小声传令下去,做好战斗准备。忽听“啪”的一声枪响,一营的战士开始朝岗哨上开火,射击了岗上的哨兵。不一会儿,岗哨上又新添了很多宪兵,向一营还击。

“啪啪!”

“嗒嗒!”

密集的子弹飞向敌人,撞向墙垛,点燃了城墙两旁的树木,“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新一团此时行军在路上,“啪啪”数阵枪声,急行军的团部遭到了不明身份的敌人的伏击。隋德胜紧急命令隐蔽,予以还击。不明身份的敌人就潜伏在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衣着,只能看见黑暗中众多的火力点。

“妈的,这是一伙啥队伍!”李闯骂道。

隋德胜猜测道:“十有八九是小鬼子的队伍,不可能是胡子!”

“小鬼子?小鬼子咋知道咱们会在这儿出现?”李闯不解道,“真是奇了怪了!”

隋德胜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伙敌人是冲着咱们营救薛洞天的,估计早就在这儿埋伏了,想阻挠咱们去营救薛洞天!”

“这么说,洞天一定很危险了!敌人一定知道了洞天的行动!”李闯担心道,“看来咱们得尽快消灭这伙敌人,要是时间拖久了,洞天他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一旁的万小玲听说薛洞天有危险,急道:“团长,薛大哥会不会出事儿啊?”

“咱们要尽快结束战斗,要是他真入了小鬼子的圈套,那就很难说了!”

此时的薛洞天营部正激烈地与墙头上的宪兵战斗着,战斗大概打了半个小时,城墙上已经再也没有敌人的火力点了。

“这么快就没兵了?”佟四儿纳罕道。

薛洞天此时刚要挥手示意攻进去,却被佟四儿一把抓住了,说道:“少掌柜的,人咋这么少呢?咱们不会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了吧?”

“净扯淡,咱们的这次行动谁也不知道,敌人怎么会事先知道我要来突袭呢?既然他不知道咱突袭,又怎么会设下圈套?”薛洞天说道,“四儿,我看不用多想了。我说过,山本一夫就是狂妄自大了,把兵力都派去了巡逻,没看北隆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宪兵吗?宪兵队就那么些兵,除去巡逻的,还剩下多少?”

“洞天,可要想好了啊!”孙伯仲说道。

“嗯,孙大哥,你不用担心!”说罢,薛洞天一挥手,几十个战士开始跃出隐蔽地点,端着步枪冲向宪兵队的大门。霎时,战士们喊声震天,树木燃烧的火焰映得战士们脸上红彤彤的。

战士们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宪兵队的大门,有的战士从外面爬到了墙上,站在墙垛子上。很快,一营所有的战士都已经进了宪兵队大院。宪兵队大院内,墙垛子上、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宪兵的尸体。

“同志们,进屋子里面搜,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不要让山本一夫跑了!”薛洞天高喊道。

战士们此时情绪高涨,开始进入大院的住宅,搜索每一条巷子。

十分钟过后,所有的战士都集合到了院子中央,均报告没有发现山本一夫和其他的人。

薛洞天很是纳闷,喃喃道:“山本一夫哪儿去了呢?寨子里的人都哪儿去了呢?”

“咱们是不是中计了?”佟四儿猛然说道。

“不可能!”薛洞天呵斥道。

“咱们现在赶紧撤离吧!一会儿巡逻的宪兵赶回来,咱们就不好脱身了!”孙伯仲说道。

薛洞天觉得孙伯仲说得有道理,高喊道:“同志们,带上你们缴获的枪械,全体迅速撤离!”其实,薛洞天此时心中也惶恐起来,担心自己掉进山本一夫的圈套。

“咣当!”就在这时,宪兵大院的大门关上了,几个战士怎么推也推不开!

薛洞天这时才感觉事情不妙,怀疑自己真的中了山本一夫的圈套。薛洞天猜得没错,这早就是山本一夫设定好的。按理说,山本一夫是没有理由知道薛洞天这次突袭行动的,可是不知道是谁给宪兵队的人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夜城外抗联欲突袭宪兵大院”几个字。山本一夫大喜,便摆了这一出空城计。另外,他还听了王贵山的建议,命王贵山的伪满警察队在半路阻击打算支援的新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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