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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追杀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在我的映象里,只要心情尚好,月亮从不会于世人面前用薄纱遮挡那一脸的娇羞!可是今晚,是哪个男子的不辞而别引起了月儿的叱怨?月亮躲进她的闺房,还严严地拉起了她那浓云做成的窗帘。

狂风不断嘶吼着,诱骗着单纯的雨滴快落快落!风在空中偷笑,可怜雨却成了炮灰!

大海,这个离天最近、离人世最远的地方,我每一次到来都被它惊诧得不能言语。大自然将它的雄奇与壮丽钟集于斯,那一望无边的靛蓝从地上铺到天上,从脚下一直铺到人的灵魂。

可是今夜,大海不知发起了什么酒疯,拿着砍刀一路上只顾喊着“杀!杀!杀!”

还以为这海中的小岛能安顿几个可怜人的心,没想在哪里都是江湖!

茅屋,小岛上的那个茅屋,也在此刻暗暗地叫苦不迭,还能为里面的人儿撑多久,它自己都不知道!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向着小屋慢慢靠拢!我内心渴望着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美人儿!我真的想她了……

小屋的窗户关得很紧,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细缝,我迫不及待地向里面望去!

伊人何在?

只见里面一个少女坐在桌前,纤手托着细腮,听着父亲说着话。隐隐幽香,浅浅笑容,还有那白里透着粉红的脸在我的眼前轻轻晃动。

许久,我还是无法管住自己的眼皮,它们一定要抬起来,眼珠子一定要盯着她!

不过,里面的举动终于把我的魂从梦里牵了回来。只见钟义起身,把陈陈和麒麟的手放到了一起!并且意味深长地对他们说:“江湖险恶,我们可以一时在这里苟且于世,可此地终究不是我们栖身之所。”

陈陈低着头,泪珠在眼里不时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了下来。麒麟双眼望着钟义那沧桑的脸,似乎想说些什么,终是哽咽了回去,表情也随之复杂了几分!

“我要你们今日当着我的面结为连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灾祸,定要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钟义的声音此刻大了几分,许是激动么,胡须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沾了些口水,振颤着让人不忍目视。

泪珠终于冲出了束缚,缓缓滑过那雪玉般玲珑的脸,碎了一地!麒麟此时也低下头,表情似是疑惑,又似是坚定!

沉默稍许,钟义放开了他们的手,坐回了桌旁!

一声叹息,钟义陷入了沉思。

而此刻,耐不住寂寞的风还在外面弹拨着季节的琴弦,演奏着惆怅的音乐。

陈陈坐回了自己的床上,竹笛在小嘴上来回轻抹着,却没有发出一声清响!

记忆是根长长的线,在小屋里静静地缠绕着!三个被世人遗弃的人儿啊,明天又会怎样呢?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风更大了,雨还在疯狂……

我的视线从小屋收回,望向了那起着巨浪的海面,黑色的夜,萧萧的风雨,翻腾的海浪……这尘世真的疯了么?

疏雨寒烟,似我愁多少?谁唱竹枝声缭绕,欲语临风,自诉东风早。

时光真是个可恨的东西,无论你怎样哀求,它都照自己的性子,不停地走下去!不过今晚,我到希望它能走快点,或许明天就会放晴,天地苍穹,尽是蔚蓝之色。

厌了风雨,将目光转到屋内,摆放在屋中桌子上的烛火明灭不定,好几次看似要被熄灭了,却总在挣扎之中,坚持到了漏风减弱,缓缓复明,重新明亮了起来!

我颤了颤身子,屋外的风雨似乎又紧了几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你看,就算此刻老天发癫地把尘世蹂躏到这般地步,还是有人不屈地搏斗着!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一艘木船出现在起伏的海面,摇摇晃晃地朝小岛驶来!

船上还挂着旗帆,凝望许久,才识出上面乃一“华”字。呀,这不是华山派的旗帜吗?

你们是来小岛躲避这打头的风雨,还是要跟里面的人儿练练刀枪?

我的心蹦蹦地跳起来了,我张开嘴,很想通知里面的人一声,奈何不论我怎样声嘶力竭,也未能发出任何声响。

木船颠簸着越靠越近,旌旗“哗啦啦”的声音也愈来愈响……我的心抖动得更加厉害了,汗水从全身涌出……

正当我万般焦虑之际,里面的人终于也发现了异常。钟义打开木门,一脸严肃地看着几十米远的木船。

狂风夹着冰冷的雨水猛地涌进了草屋,吹灭了桌上的烛火。陈陈、麒麟的长发也被吹散了,散乱的向后飘去!

钟义把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撅着嘴深深的呼吸着,胡须在空气里来回猛烈地晃动着,衣服瞬间被吹来的风雨淋湿了!

陈陈撩了撩散乱的长发,胸腹一阵起伏。

那恃强凌弱的风雨还在屋里叫嚣着……

麒麟抽出剑,走到钟义的旁边,望了望不远处正在驶来的木船,然后又走到陈陈的前面,挡下了迎面吹来的呼啸的风雨,他还准备替陈陈挡下即将而至的魔鬼呢……

华山派号称中原五大正派之一,可不也是拿着刀剑到处杀戮吗?读者们,请不要去相信那些虚伪的正义,在这个世上,这个江湖,从来都没有正义可言!你的宝剑能坎下他人的头颅,你就是正义!你能拥有魔戒,你就是正义之尊。

木船还在向小岛驶来,此刻,磨刀霍霍的,除了披着正义之皮的木船上的武士,还有站在门口的钟义,还有挡在陈陈面前的麒麟,或许还有某位小女子吧。

船终于被海浪踢到了小岛岸边,闪光的利剑纷纷从船上向小岛冲来。雷鸣还在天空滚滚,一条银带划破苍穹,射向了人间某个角落……

江湖的字典里没有“谈判”两字,既然来了,那就迎战吧!

钟义关紧木门,把麒麟和陈陈留在屋内,然后冲向了远处……

闪电在天空远处乐此不疲,而在海岛的某处土地上,也在上演一个个剑血封喉。

人生如梦,却又如梦初醒!风雨还在继续,刀剑拼得正酣,陈陈站在屋里,丝毫没有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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