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五按捺不住，咧着嘴笑着对我说：“梁哥，麻烦你再问一下出版社，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个名额？”说着一边看着我，一边斜着嘴嘬了一口扎啤。
真的让我给猜到了，这也的确让我感到为难，便顺口对他说：“出版社邀请的是跟他们签约的作家，你又不是。人家肯定不会答应。”
没承想小五却来了劲头，将嘴里正嚼着的毛豆皮“噗”地往地上一吐，一下把椅子搬到了我旁边，紧紧挨着我，对我说：“咱俩从小到大，干什么不是在一块儿？这么多年受梁哥的感染，虽然没有当上作家，但当一个作家的助理还是可以的。你就跟出版社说，像你这样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作家，外出必须带着我这个助理，不然北京和青岛的人民是不会答应的！”说完端起酒杯，一扬头，流氓假仗义一般地喝了一口。
我一听小五说“身份”这两个字，简直是一肚子苦笑，心想：要是我有身份，就不至于混到现在这个样子了，人家大腕儿作家，一年挣好几百万。我呢？也就将将够过日子的。
可我又转念一想：刚刚求了小五，人家可是拍着胸脯答应了。现在我再推三阻四，也显得太不够意思。不如我现在给他问问。
想到这儿，我对小五说：“这样，我给你问问出版社，看他们同不同意。要是同意那当然更好，要是不同意那我也没辙了。”
小五赶忙说：“好、好、好！快点儿问，快点儿问！”
我于是拨通了出版社的电话。
“出版社。您找哪一位？”
“张哥，是我，国梁。”
“噢，国梁呀，又有什么事儿呀？”
“张哥，我刚才听您说还有几个名额，能不能多加一个人呢？”
“多加一个人？嗯……那人是谁呢？”
“噢，我的一个助理，平时帮我归集稿子的。这次我想带着他一块儿去，有些手头儿上要紧的事情还得他来处理。”我看了一眼小五，就见小五一边冲我点着头，一边吐着舌头坏笑。
“助理？嗬，你小子行呀，都配上助理了。”电话那边突然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低沉而又沙哑的嗓音把话磨了出来：“是个女助理吧？嘿嘿。用不用安排在一个房间呀？”
这个“女”字被拉得特别长，而且说得音特别重，再加上那沙哑的声音，我隔着电话都能想像到此时老张那一副巨色的表情。我心里不禁叹息了一声：这年头儿，正经人真他娘的没活路了。
“不、不、不，是个男的，”我无奈地回答，“平时我们在一块儿工作，都是哥们儿。他文笔不错，除了帮我以外，还想借着这次机会跟出版社的同事们认识认识。”此时我看到小五捂着嘴，乐得趴在了桌子上。
“嗯，既然这样……国梁，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问问。”说完，对方便挂了电话。
等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我兜儿里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就听见了老张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丝兴奋，“哎呀，国梁，也就是你，换上第二个人都不成了。我给你加进了一个名额。你把你助理的姓名和性别报给我，过两天将通知一并发给你。宾馆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给你们安排个标准双人间。”
“张哥，真是辛苦您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跟老张又寒暄了一阵，将小五的姓名报给了他。
小五冲我一伸大拇哥，笑嘻嘻地说：“梁哥就是梁哥，一出手就比别人高一层。来，敬梁哥一杯！”说完拿起酒杯，“咕嘟”喝了一口。
我用手指了指小五，对他说“你小子可别美，不要忘了，你老爷子这几天可是关你禁闭。想要溜出去，你老爷子那儿怎么交待？”
小五用手抹了一把脸，神态一下子灰了下来，说到：“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咱自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