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世上不知是你才能窥得天机的，只要天知道的事情，人都会知道。”白龙道。
灵澈道：“为了窥探天机，你甘愿入魔，由无上神威的神龙变成魔尊，可值？”
白龙被道破心思，戒备地看着灵澈，“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天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知道。”灵澈朝它迈了一步，白龙飞驰于天，绕着易阵旋转。
北城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灵儿，你……”
灵澈静默，道：“我有孩子了。”
北城冥立刻道：“本座不介意！”生怕迟疑，灵澈就会离她而去。
灵澈笑了，这笑容明明很好看，可在北城冥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怀疑，他道：“你不相信？”
“是的！”
北城冥看着她背后的丰少阳，道：“为什么，那你相信他？”
“是的！”
北城冥十分不明白，满目困惑，“他有什么好的？”
一般闲书通常出现的场景，一旦一个超级自信的人被拒绝后，就会很奇怪，当她选择另一个貌似不如自己的人，他必定会激动地问为什么，他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过他，在感情上，男女都喜欢问。
却不知这个问题一旦问出时，你已经输了。因为……感情比不了。
“你看到的我是灵澈，还是晓画，你分得清吗？”灵澈忽然问道。
北城冥道：“你明明是灵……”说道此处，他舌头打了个结。
灵澈看着北城冥恍悟的眼神，眼中带许赞赏，可这种赞赏的目光落在北城冥眼中，十分熟悉，那分明是晓画的目光，“你即是灵澈，也是……晓画？”
灵澈点了点头，想起来了吗，“可你是北城冥，却不是……温若凡！”
北城冥啊的一声，为什么会对晓画熟悉，原来如此，万年前，北城冥与灵澈斗法时，曾经被灵澈打散一魄，流入人世，明明与晓画有一段情愿，可是错过。
前世因，来世果，今生了。
所有的误会只因上天指引我们回归正途，但是温若凡不服，可是无论是温若凡，还是北城冥其实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那就自我为是的认为她只会有他这一个选择。
“我……我们再无可能了？”北城冥垂下眼眸，紫衫萧索。
灵澈笑道：“事过万年，该看开的都该看开，该释然的都释然，该过去的自然都过去吧，是不是？”
北城冥一愣，不再说话，静止的空间里，看着灵澈的笑容，需要他吐出的那个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白龙心中一跳，看着灵澈身上的兰芒时弱时强，狡黠笑道：“北城冥，你若说了是，你与她再无可能，灵澈如今刚刚苏醒，据我观察，她根本还未来得及恢复法力，你若牵制她回鬼门，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北城冥眸光一亮，笑道：“灵澈万年不见，我已错过了你两次，怎么能容许再错过你第三次，无论你是灵澈还是晓画，都能让我心动，我绝对不愿放开你。”这一句，他说的不是本座，黑雾从袖中引出。
灵澈黛眉一蹙，冷声道：“北城冥，你别欺人太甚。”
“灵澈，本座已被你压制万年，欠你的早已还清了，本座爱了你上万年，即便是抢，本座也要了这强的结果。”北城冥目光闪烁，坚定了要拿下灵澈的心。
灵澈本想劝他收回黑雾，现在不但被白龙拆穿法力之事，还如今面临北城冥的强抢，若丰少阳的三魄与主体分离太久，她都就无法救活了，不由怒上心头，“不识好歹——”
白龙得意笑道：“鬼头，老身且来助助你！”
一白一黑，白黑结合，融为一体的灰色大雾，顷刻间把灵澈包裹在内，灵澈知道若是持久战的话，觉得只有自我吃苦的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此念一出，她双手对立，呈十状，口中念了个咒语，蓝芒肆放。
顿时天地间被黑白兰所染，时而转换，异常诡异。
相持一刻钟后，蓝芒越来越弱，白龙与北城冥相视一笑，被包裹在雾气之内的灵澈忍不住骂道：“天杀的，老娘都醒了，怎么光给老娘长脑子，不把老娘的法力还给老娘！”
低低一笑。
灵澈听见笑声，背脊一怔，一股暖流从背后流入身体，“老天你一骂，就开眼了？”
“原来我在灵儿眼中是老天？”
好熟悉的声音，灵澈惊神，回眸一眼，“你……你醒了？”
胜雪的白衣，剔透的双眸，覆盖着谁也看不穿的黑白漩涡，极其出众的容貌，虽然如此，但真真让人惊诧惊异，又移不开目的是他那万千垂下的华发。
白的不染凡尘，可只是一眼，却让人心痛，灵澈道：“你的头发？”
“因为灵儿太淘气了，不告而别，让我寻了你万年。”白衣男子笑道。
灵澈看着他的笑容，他的语气很轻松，也没了通常的贵雅，却让她鼻子一酸，“你……久等了，南风！”
他醒了——
南风袖子一拂，雾气全部吸入袖中，他揽着灵澈，一跃而上，“你刚刚苏醒，好好休息一下。”
灵澈点了点头，半靠在他身上。
“南风……”白龙欣喜叫道，看着自己还是龙的模样，转瞬一动，白龙化身为一位亭亭玉立的佳人，只是这位佳人头顶着两根龙角，眼睛有些干涩，看着这位让她盼望万年有余的修真仙人，“你回来了？”
南风看了看怀中的灵澈，又看了看眼前的龙女，龙角本应该是圣洁纯白的，如今被魔气所染，乌黑无光泽。
“当年神域被摧毁，我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龙女泪流满面，凝落下来，天空顿时雷电交加，风起雨落，一刹天地被雨水浸渍，滔滔不停歇，想要冲洗大地一般。
南风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南风……你可以为她等万年，我也可以……”龙女激动说道，滔滔雨水声中，这一句话说得异常坚定，声不大，却已盖过雨水声。
南风透过雨线看万物，淅淅沥沥间，什么都是朦胧的，如同万年前他还是那个懵懂不谙世事的少年，自恃法力救了一条小泥鳅，如今酿成这孽障，“当初我救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本就不图你回报？”
龙女面色煞白，她算计了那么多，把丰少阳逼上了蜀山，把晓画逼上了蜀山，让丰少阳为晓画而死，可是究竟哪里错了？她没有意料到他会醒过来！而且恰在此时！
还是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里有错？南风你看清楚，她现在不是万年前的那个灵澈了，她现在只是一个连以前万分之一的姿色都没有的晓画，她现在一丝一毫都配不上你……”
南风怒斥道：“够了！”
“我虽然不图你回报，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一而再三地侮辱我的妻子，算计我们，念在你是龙族之人，我今日不想下杀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龙女闻言，脸色白了又紫，“你都知道了。”她忽而哈哈大笑，“都说多情最伤人了，原来痴情也这般让人痛苦，可是痛苦的又何止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