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横德使被戮大街 劣守将痛失武库

却说那直隶总督裕禄得知大沽炮台被洋人所占大惊，忙将此事奏报给朝廷。几位军机大臣接报后不知如何向慈禧太后奏报，刚毅、载漪、载勋、徐桐等凑在一起商议，刚毅道：“大沽炮台丢失，天津危矣，天津若被洋人占领，北京门户顿开，太后老佛爷暴露在洋人枪炮之下，她老人家定不会饶了我等。”载漪道：“我有一计可解此难！”众人忙问何计？载漪道：“康、梁借洋人媒体要求太后归政于皇上，过去朝中无人向太后奏报此事，现我等需将炮台丢失和此事一同奏报，太后只顾恼怒洋人让其归政于光绪帝，我等只要表面上揭力拥护太后，与洋人开战，太后就不会迁怒于我等。”众人都觉得此计“妙”，经商议决定翌日早朝，仍有徐桐奏请此事。却说那慈禧太后见徐桐奏报：洋人攻克了大沽炮台，并要其归政于皇上，否则将攻入北京。慈禧大怒道：“前日宫女造反，我把她乱棍打死，今日又有洋人逼我归政，难道是天要灭我吗？”载漪忙道：“太后老佛爷！此乃跳梁小丑作乱，老佛爷不必担忧，西摩联军战不过义和团，节节败退，求其海上援助，日、俄、德强凑了三千军队，趁我炮台不备，将我炮台拿下，洋人意在救回西摩联军。”慈禧太后虽对此非常震怒，然提起洋人还是畏惧三分，正不知所措，荣禄忙道：“太后老佛爷，康党勾结洋人逼老佛爷归政，老佛爷是杀义和团堵着洋人的嘴？还是扶义和团杀洋人？请太后老佛爷定夺。”庄王载勋听此，当时就蹦出来道：“什么！洋人占我炮台，逼太后老佛爷交政。而义和团杀洋人扶我大清，我等若要杀义和团，岂不是昏了头吗？”众朝臣纷纷站出来指责荣禄。荣禄见自己势力孤单，慈禧太后又犹豫不定，即向慈禧太后道：“太后老佛爷，奴才以为此事一时难辩清楚，对付洋人还得经验老道的李鸿章出任直隶总督与洋人周旋，方可化解此事。”慈禧太后听此言觉得有理，即力排众议，下旨速电李鸿章回京议事。却说那李鸿章接到朝廷谕电，迟疑不决，督参徐庆向其道：“现朝中载漪、荣禄等把持朝政，驱汉臣，逐新党，载漪支持义和团袭击洋人，惹出祸端，荣禄斗不过载漪，故借督都你去平衡此事，您若进京必夹在载漪和荣禄之间受气，不如再等等看，等洋人和义和团分出个胜负，荣禄和载漪之争也有了分晓。那时你老人家再回京收拾残局，才能在朝廷中显出您的份量。”李鸿章道：“此话虽是这样说，然对慈禧太后必得有一个妥善的交待。”徐庆道：“广州离京几千里，路程少则月余，督都称疾缓行。”李鸿章听之有理，即令其向京中复电。却说那载漪、刚毅等人见荣禄搬李鸿章回京，心中不安，即令董福祥全军出击尽快消灭西摩联军。董福祥得到端王爷之令，即全军出动，围攻西摩联军。义和团民们见有董福祥的正规军出战，洋人大败，故此也来了精神，领着军队走街窜巷专打洋人的背后，打的西摩联军抱头鼠窜，个个胆寒，西摩侦知在杨村有几条船，可顺河而下到天津，即令部队突袭杨村，杨村并无守军，即刻被拿下，西摩率部队乘船顺永定河逃去，义和团和董福祥等只想到洋人会沿铁路后退，根本没防河上通道，见西摩联军顺河而下，李秉衡即令赵三多等沿河拦截，西摩联军早已没了弹药，义和团的大刀长矛派上了用场，在小里桥一次砍杀西摩联军八十余人，杀的西摩联军丢盔卸甲。拼命撤退。小里桥的拳民追了一阵，即交给下一站的拳民去截击。却说这西摩领着联军遭到义和团的层层截杀，各国海军将领纷纷派人向本国使馆求救，英、美、法、德、日、俄、意、奥等公使再次聚在一起商议对策，英使要求联军占领炮台的日、俄、德等攻击天津，接应西摩联军。德使克林德道：“日、俄、德联军只有三千多人，凭借海上军舰的炮火支持，才能在大沽炮台上站稳脚，若让他们公开与中国几十万军队作战，等于是去送死，西摩将军的错误决断已经使八国遭受围困，难道你还让我们日、俄、德重蹈西摩的覆辙吗？”英使窦纳乐道：“以克林德先生之意该如何？”克林德道：“我们应该争取时间，调集更多的军队进入中国，在各国军队未到达中国之前，应向中国总理衙门进行谈判，商谈共同消灭义和团之事，使中国朝廷报有幻想，释放西摩联军。等有足够的军队之后，再与中国开战。”英使窦纳乐道：“克林德先生所言甚是，然在前中国总理衙门许景澄与我们谈判时，遭到我们的拒绝，今再去要求谈判，中国能接受吗？”克林德道：“我们并不是让中国人接受我们的意见，我们是等待各国的援军到来。”众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克林德。英使窦纳乐道：“既然克林德先生有把握说服中国人，就请克林德先生代表我们向中国总理衙门进行谈判。”众大使见此，也都推举克林德前往，克林德本欲组织一个代表团前往，然此时各国都不愿冒险，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去谈判。却说那克林德带着两个秘书前往总理衙门，总理大臣奕劻接待了克林德，克林德向奕劻等陈述道：“今日我来是要与贵国朝廷达成谅解，我们八国联军进入中国，是要和贵国朝廷一道消灭义和团，总理大臣可曾记得太平天国之乱，太平军直攻下天津，京都危在旦夕，是西摩率领英、法军队从山东登陆截击太平军，太平军溃败落荒而逃，清军乘势攻击，使太平军一败再败，最终将太平军消灭，大清朝才延续至今。今日义和团猖獗，不仅杀教士，杀教民，还直接危及着大清的江山，我们今日再次出兵帮助大清朝廷，想必阁下不会拒绝吧？”奕劻道：“大使先生说的倒轻巧，西摩联军要消灭义和团，应首先与我总理衙门取得联络，双方达成协议后，方可进入我中国领土作战，西摩入侵我中国，不仅不与总理衙门联络，而且还挡回我总理衙门主动与贵国使臣联络的代表，如今西摩联军大败时，又来找我总理衙门，我朝廷会和你谈判吗？”克林德听此怒道：“我们是来帮助中国朝廷的，你们朝廷反不领情，等我们八国联军后援部队到来时，将踏平北京！”说罢就要离去。奕劻忙道：“公使先生休要动怒，我这就向朝廷回报。”克林德见奕劻服软，转身向奕劻厉声道：“告诉你们朝廷！立即下旨剿拿义和团，援助西摩联军。”奕劻听此，忙请克林德先稍候，自己乘轿去请示慈禧太后。却说那慈禧太后正在与载漪、荣禄、刚毅等商议与洋人交战之事，还未入正题，只见奕劻慌慌张张赶到，向慈禧报告克林德要求停战之事，载漪忙向慈禧道：“太后老佛爷，奴才以为，西摩联军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现无弹无粮，又在义和团的层层截杀之中，眼看西摩就要完蛋，克林德等采用缓兵之计，才来和我朝进行谈判，老佛爷千万别上洋人的当，听信洋人的花言巧语，与其和谈，错过了消灭西摩的大好时机，等洋人援军一到，西摩和他们里应外合，到那时，我大清可遭了殃，不如现在与其宣战，先消灭西摩联军，再夺回炮台，拒洋人于国门之外。”御史许景澄忙出班奏道：“太后老佛爷，上次我等和洋人接洽，洋人一是怒其杀了日本使臣杉山彬；二是凭借着先进的武器拒绝与我朝和谈，今凭我朝国力，不可与洋人战，今洋人服软与我朝和谈，正可就坡下驴，平息此战，使我大清休养生息。”慈禧太后听此转脸看着荣禄道：“仲华！你以为如何？”荣禄忙道：“许御史所言极是，三国时，刘备倾兵伐东吴，大军战猇亭、灭潘章，弟仇已报，孙权吓的愿还荆州和好，刘备此时昏了头，自以为可乘势灭吴，结果残败，忧忿而亡于白帝城。当时刘备若听信劝阻，为弟报了仇，又收回了荆州，同意和谈，其后的北伐，将是另一番情景，统一中原的可能是刘备。现洋人一度在国内猖獗，消灭洋人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朝与洋人开战肯定战不过洋人，弄不好导致二次英、法联军入京，老佛爷要再次西狩。不如我朝廷与洋人和谈，暗中支持义和团打击洋人，使洋人在中国不断受到打击，使其逐步退去，而我朝不受任何损失。”慈禧听之连连点头，载漪、载勋、刚毅等见慈禧太后要和谈，忙出面阻拦，慈禧正值身体不适，一时难以决定，即向奕劻道：“尔可告诉德国公使克林德，若有诚意和谈，必先退出大沽炮台，我大清才能保证西摩联军的安全。”奕劻领懿旨离去。他人见慈禧倦怠也即谢恩离去。却说那载漪、载勋、刚毅等人离开皇宫又聚到载漪家议事，刚毅道：“今太后欲灭洋人，可又怕洋人打入京城，犹豫不定，西摩联军眼看被消灭，若西摩联军被消灭，义和团名正言顺就成了王爷的军队，离保庆皇帝登基又近了一步，若放走西摩，洋人外援即到，到那时，天津不保，京都危机，我等性命难保。”载漪道：“现为之奈何？”刚毅道：“杀克林德，让太后绝了与洋人和谈之念，尽快消灭西摩。”载漪此时也无其它好计，只好同意刚毅之计。因时间紧迫，只好令董福祥的甘军动手杀克林德。却说那奕劻回到总理衙门，克林德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见奕劻回来，大呼小叫，听奕劻说，事情还没有商定，更是恼怒异常，指着奕劻的鼻子吼道：“你们中国朝廷若再不放西摩联军，消灭义和团，我们大军到后要踏平你们京城。”奕劻不慌不忙的道：“克林德先生是来谈和的，我朝若不管此事，西摩联军马上就要完蛋，你大呼小叫的来谈判，我们中国是不会接受的。”克林德听之也觉得自己太恃强，略有收敛道：“以阁下之见，你们朝廷什么时候能答复？”奕劻有气无力的道：“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总之时间不会太长。”克林德回道：“我希望中国朝廷尽快有一个决策，若西摩联军有不测，大清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奕劻回道：“西摩自己惹的祸，应由他自己承担全部责任。”克林德无话可言，只好甩手而去。却说那克林德离开总理衙门，乘马车回东交民巷，然未走半里地，忽听前面一阵骚乱，马车停着，克林德问马夫前面发生何事。马夫道：“好像有几个中国士兵喝醉酒了在争斗。”克林德道：“不管他，继续前行。”马夫奉命赶车前行，但心中发虚，只见那几个士兵越打越怒，竟动起了枪，有两个士兵撒腿就跑，躲到了克林德的马车后，双方都对着马车射击，克林德等人顿时死于非命，消息传到东交民巷，各国使馆大惊，除向中国总理衙门提出严重抗议外，纷纷向本国发电求救，并电告西摩，自己突围。却说那西摩将军得知克林德被杀，一筹莫展，日军统领松根一朗道：“西摩将军，我们没有弹药，如此的逃跑，跑不到天津，就要被义和团民杀光。”西摩道：“以你之见该如何？”松根一朗道：“我知道中国军队在西沽有个武库，我们沿河而下正好到达，里面有大量的新式枪和弹药，我们若能夺得武库，有了枪弹，不仅能逃出重围，还能将义和团彻底打败。”西摩道：“中国最大的武库，岂没有重兵把守？况且现在我们有枪无弹，怎可夺得武库？”松根一郎道：“西摩将军，别说我们现在没有枪弹，就是有足够的枪弹，我们也打不开中国的武库。”西摩道：“那你为何还提议占领中国的武库？”松根一郎奸笑道：“打开中国的武库必须用特殊的枪弹。”西摩道：“我很熟悉你们日本军队，没听说你们日本有什么特殊的武器，请松根先生详说之。”松根一朗道：“我们日本人早已侦察了这个武库，守库的只有两个营，主将是满族阿巴山，此人仗着是皇亲国戚，讨了个管武库的肥差，其实此人不会布兵，不会打仗，天天靠大烟维持生命。我们若如此这般取得武库易如反掌。”松根向西摩耳语了一番，西摩大笑道：“好计谋，松根将军果然有特殊的枪弹。”松根也大笑。却说这阿巴山是白天过烟瘾，晚上精神之人，故裕禄对其放心，只想到这军火库是放在内陆，只是夜防匪徒，并未想到洋人会袭击武库事件。这天上午，阿巴山正在过烟瘾，忽有几个洋人来到，说有上等的好烟要卖，阿巴山言先尝尝方肯买，洋人即弄了少许让士兵拿给阿巴山品尝，阿巴山一尝果是好烟，即令全部买下，可几个洋人要求亲见阿巴山后才肯卖出，话传给阿巴山，阿巴山虽不愿意，但又舍不了好烟，只好骂骂咧咧的出来见洋人，几个洋人见阿巴山出来，相互递了个眼色，等阿巴山一走近，迅速将其控制，然后用枪对着他的后脑，让其下令所有武库士兵放下武器，阿巴山吓的不知所措，洋人叫干啥就干啥，武库士兵很快都放下了枪。西摩联军空枪夺了西沽武库。真是：半包烟土换武库，无弹手枪吓蠢猪，肥差里面皆是弹，玩弄不好命呜呼。欲知西摩联军夺武库后能否逃出厄运，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