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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父子对决

杨化成哈哈大笑:“对对,我们是永乐三杰,走,一醉指点江山!”

胡国平揽着杨化成和杨乐两人的肩回了军营。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谈些笑话,说得风生水起。席间,胡国平仰天长吟:“头顶青天脚踏土,仰天长叹地三抖,看八万里江山青秀九千仞瀑布,问苍天谁为尊主?龙已没蛟无处,夕阳红,一朝无,何不奋起出英豪,千里江山锦秀,握于手中。”

杨化成端着一杯酒倒入口中:“胡兄,这是我写的诗,你怎么能背?”

胡国平一拍桌子:“痛快!痛快!我的兵攻占了你的司令部,搜出了你的诗作,没想到杨兄豪气冲天,好!好!”

杨化成又喝了一杯酒:“想当年意气丰发,蓦回首,却已白发苍苍,英雄归路,是否荆棘遍布?”伏在桌上大哭。

杨乐也大哭,他想起了战死的儿子。

胡国平一愣:“你们哭什么?哭什么?英雄末路,自古都是如此,不知道我的一腔热血洒在中国的哪一片土地。”仰起脖,饮下一杯酒。

的确,三个人都是人中豪杰,能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中崛起,成为人上之人,他们的确非凡品。可他们都是瞬间绽放的花朵,一朝灿烂,一朝绚烂,只是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然后象一枚枯叶飘落,飘落。比如陆皓月、林锋闯过了多少枪林弹雨,可最后却是英雄末路,刹那间凋落。

三人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东倒西歪的。

第二日,胡国平把永乐交还给了杨化成,他的兵全部放还,并给了他们一批武器,然后退出了永乐县。临行前,胡国平紧握杨化成的手:“好好管理永乐,百姓是无罪的是无辜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倒在我的面前。”

杨化成百感交集:“谢谢胡兄,谢谢胡兄!”转头望着城楼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敬了个军礼,“放心吧,我会让百姓丰衣足食!”

胡国平的大军撤出了永乐,浩浩荡荡的。他们是一群朝气蓬勃的青年,他们是生龙活虎的战士,可是为了消灭军阀割据,抛头颅洒热血,伟大!敬礼,伟大的革命先行者!

三个月后,胡国平挥师北上,把永兴等十余县全部交给了杨化成。杨化成所管辖的疆域,又扩大到八年前的模样。真是好运气!只是失去的朋友不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先前的兄弟已不再跟随自己打拼天下。

杨化成每去一趟永资,便想起了陆皓月,每去一趟永兴,便想起了林锋和儿子杨霸,同时他想起了程英和曾权,这两个老革命者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人们都说人老了便时常想年轻时的事,杨化成也逃不脱这种怪圈。

为了摆脱内心越来越浓重的孤独感,杨化成决定进行一次军事检阅,特意任命杨乐办理这事。此时,杨化成所辖的军队已达十万人,共八个军,分驻在各个县城。

杨乐特意抽调了一个军的兵力在永乐县城外进行野战实弹演习。

随着炮声隆隆,坦克和装甲车怒吼,各兵种在永乐城外进行了野战打击,攻城演习。

杨化成身穿军服,头戴钢盔,拄着文明棍站在永乐城楼,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

战士在龙腾虎跃,时而奔跑,时而匍匐,时而……

“报告司令,电报!”一名参谋递给杨化成一份电报,电报只寥寥数字,但足以让杨化成伤心万分:胡国平将军以身殉职于湖北襄阳!

杨化成只觉得天旋地转,倒退几步,想竭力稳足,但终究没稳住,头一昂,重重地倒在地上。

杨乐命令士兵把杨化成送往医院,杨乐拿着电报看了一眼,泪水从眼眶溢出。

当杨化成醒过来时,永乐县城外仍是枪炮声响彻云霄,那是参演的军队在按计划演习。

杨化成命令下半旗为胡国平志哀,同时决定下午两时,全部队十万人朝天鸣枪,慰告胡国平在天之灵。

胡国平得杨化成这个朋友足以含笑九泉。

时隔几年,有名的中原大战爆发,蒋阎冯桂进行了残酷的厮杀。

杨化成本不想加入他们的战团,只想保持中立状态,作壁上观,可是怎么也躲不过这场浩劫。

首先是冯玉祥的一个军靠拢过来,他们是被******的大军追着无处躲藏,慌不择路,撞入了杨化成的地盘,军长罗杰向杨化成寻求庇护。

杨化成本不允许,但看着他们打的也是青天白旗满地红的旗帜,士兵面有菜色,破破烂烂的。于是让他们驻扎在永兴县双集镇一带,还给他们送去一些粮食。

罗杰这名军官跟林锋面容极相似,十分感谢杨化成,特地赶到永乐县当面感谢杨化成。

当杨化成看到他时,禁不住地叫了一声:“林锋!”罗杰不明所以然,敬了个军礼:“杨司令,谢谢!谢谢你的援助。”

杨化成一言不发,愣愣地直盯着罗杰,罗杰虽然跟林锋相似,但比他年轻许多。好一会儿,杨化成收回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命令杨乐送些弹药给罗杰。罗杰高兴万分,说愿意归属杨化成,受他管辖。

杨化成没有答应,说:“罗将军,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应该打下自己的天下,不应该服从于我这个糟老头子。”

杨乐知道杨化成的心思,于是客气地对罗杰说:“将军,请回吧!”

此时,******的部队尾随罗杰过来了,整整三个军,他们蹿入双集镇,瞅准罗杰部猛攻,顿时永兴县城外枪炮大作,硝烟弥漫。

罗杰进行了有效的抵抗,奈何兵少弹药少,死伤者甚多,罗杰见事不妙,下令部队向永兴县撤退。

守着永兴县的第七军军长韦世雄不敢贸然放罗杰进城,打了一个电话给杨化成,杨化成左右为难,接收罗杰,便会遭遇蒋部攻打,不接收罗杰,罗杰部便会遭灭顶之灾。杨化成犹豫万分,拿着话筒踱了几个来回,终于狠下心来:“放罗杰进城!”于是韦世雄大开城门,放进了罗杰的残兵败将。

追赶着罗杰的三个军见罗杰进了永兴县,便停止了前进,把永兴县团团包围起来。

指挥三个军的司令是杨化成的义子韦世清,他听说罗杰逃进了永兴县,便下令停止攻击。

韦世清内心很复杂,他站在作战地图前,呆呆地,什么也不想,只呆呆的。对于永兴,他很熟悉,只要他下一道命令,永兴县便会在三个小时之内拿下,至于永乐、永资等县,他垂手可得。他清楚杨化成的军事布局,知父莫若子嘛。

三个军整整围困了永兴县一天一夜,都没等到韦世清任何命令。三个军的军长熬不住了,纷纷赶回司令部,征求韦世清的意见。

杨化成听到永兴县被包围,焦急万分,可是见敌人老半天没动静,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摸不透!

韦世清决定亲自赶到永兴前线看看,其实他也不知道看什么,只是想去那里转转。

去永兴县有两条路,一条是山路,一条是清朝时期遗留下来的官道。韦世清在重兵保护下走的是官道,他坐在装甲车里,面色沉毅,可此时他的内心很矛盾,处于无所适从的境地。

官道的两侧全是墓地,这是杨化成特意为阵亡将士建立的公墓,每年清明节,杨化成都要带着杨乐等一大批高级军官前来拜祭。

望着绵绵延延的墓碑,韦世清想看看娘和弟弟的坟墓。他早就知道母亲和弟弟的死讯,可是忙于军务,又对杨化成心存成见,便没有赶回来。

走过一个又一个坟堆,他首先看见的是母亲楚红袖的坟墓,坟墓和一般阵亡战士的墓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墓碑上的字,他认得是父亲杨化成的亲笔书写,飘逸无拘的。韦世清脱下军帽,重重地跪了下去,连叩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低头默哀。在楚红袖的坟墓边是杨霸的坟地。韦世清走过去,伸出双手揽住墓碑,把脸伏在上面,喃喃地说道:“弟弟……”泪流满面。继而他看到了林锋和陆皓月的墓,他都一一跪了下去,洒下一片泪水。同行的三个军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各有所想。

在永兴县城外,韦世清转悠了一圈,始终一言不发。一个军长忍不住了:“杨化成纵容部下收留冯玉祥部罗杰,应该给予打击!”

韦世清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继续围城。同时电告城内守军,让他们驱逐罗杰,交由我们处置!”说完,乘上装甲车,命令开往永乐县。

装甲车在重兵护卫下浩浩荡荡地逼近永乐县城。距城三百米,韦世清命令停下,他在车内举起望远镜朝永乐县张望。

杨化成听到报告,说有一队兵逼近永乐县,赶忙爬上城楼举起望远镜张望,他看不到韦世清,但韦世清看得见他。

韦世清看见杨化成呈现一脸老态,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腰板有些躬,韦世清鼻子一酸,洒下几滴泪来,城上的守军在喊话:“你们是哪部分的?请回答!”

韦世清一动也不动,举着望远镜看着杨化成,在这时他看见了杨乐,老态龙钟的,虽然穿着一身军服,但干巴巴的,仿佛一阵风就会吹走似的。

“英雄迟暮啊!”韦世清内心想,然后转身命令回去。装甲车开动,这一队兵浩浩荡荡的掉头而去,扬起的灰尘弥漫住了杨化成手中的望远镜。

韦世清刚回到司令部,便接到上头的电话,被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命令他立刻攻城,一举剿灭罗杰和杨化成部,完成统一大业,原来他的一个军长把情况越级上报了。

韦世清仰天长叹:“躲不过了,一场大战啊!”转身下命令,“攻击永兴!”

顿时炮火震天,枪声激烈。韦世清的三个军以优势火力猛攻永兴县。罗杰和韦世雄率部抵抗了一阵,渐觉不支,灰溜溜地逃往永乐县,于是战火蔓延到了永乐县。韦世清命令:“攻下永乐县,活捉杨化成和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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