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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008】战息的变化

吃完早餐并聊一阵子之后,朝阳也已经照遍大地,街上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普丝米先一步回去宿舍,鲁坎德则是带邦格去他家一趟,让邦格认识一下这个将要暂居之处的位置。

鲁坎德也在这时换上警备队制服,毕竟他的工作时间到了。

两人一起回到警备队办公处,其他警备队员也知道邦格前两天还是半死不活,现在看他好端端的跟鲁坎德一起出现,纷纷表示了惊叹与恭贺之意。接下来的整个上午时段,邦格都是由其他的警备队员来接待,对两天前那场案件的资讯留下文字纪录,还有核对身分与领取被保管的行李等等,度过一段枯燥但不得不认真应对的时间。

这段期间,邦格看得出来,警备队员似乎颇为忙碌,随时都有人拿着资料从他附近经过,除了两天前的案件以外,似乎也跟鲁坎德提过的损害惨重的冒险团队有关。对此,接待邦格的警备队员也不讳言,就是因为短期内发生了两件大事,警备队办公处内才会这么忙,否则平常待在警备队办公处的人都很闲。

虽然鲁坎德跟普丝米都在办公处内,但大家都忙着办正事,邦格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们,当自己的事情搞定之后,他就回到原本待的那间屋子内,等候鲁坎德对他的下一步安排。

说来可笑,从邦格重生之后过了两天,确认自己重生的事实之后也过了半天,他居然始终没有想到要看看自己新的长相。当然了,原本的那个邦格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现在的邦格对此也不是毫无概念,但那些记忆本来就比较破碎,终究还是亲眼确认比较有真实感。

早上去的公厕并没有附设镜子,他直到这时清闲下来才突然想到要看自己的脸,利用窗户玻璃勉强看到了一点反射。经过两天的痛苦之后,神态自然不会有多清爽,下巴都是细细的胡渣,幸好整张脸还算得上五官端正,不至于比陆献行的脸难看,只是原本的黑发褐瞳变成褐发淡褐瞳,让他很是惆怅了一阵子。

跟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即使再怎么心志坚定的面对现实,独处的时候也难免会产生一些感慨。

打断邦格这股忧郁心态的人是普丝米,当她来到屋外时,房门敞开着,邦格正坐在阴暗的屋内低头沉思,她用指节往旁边的门板上敲了敲。

“嗨,邦格先生,鲁坎德队长请你过去一趟。"说完,她略为迟疑的再问:“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邦格站起身来,笑着回答道:“没什么,不用担心,而且你们已经帮我很多忙了不是吗?好了,我们走吧。"

普丝米看得出来邦格正沉浸在比较低落的情绪中,即使不知道邦格真正的秘密,光是他表面上远离家乡又突逢大难的遭遇,也足够令一般人心烦意乱了,所以普丝米并不觉得奇怪,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带邦格前往鲁坎德等待的地方。

“这里就是蕴息场域吗?"

来到警备队后方的一块平坦空地,邦格左看右看,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神奇之处,也没有产生任何特别的感受。

鲁坎德早已站在空地中央,他摇摇头说:“不是啦,蕴息场域要预先安排,无法立刻就对你开放,晚点我们再来讨论你的具体使用时间。至于这个地方嘛,就只是单纯的一块空地,没什么特别意义,最主要的用途就是让我们队上成员活动一下筋骨。"

“喔?那带我来这是要?"邦格嘴上还在问着,同时却开始拉筋、舒展关节。

看邦格的动作,分明是已经猜到了叫他来的原因,鲁坎德哈哈一笑,说:“虽然已经知道你大概的实力了,但也只是比较片面的理解,直接交手才能真正明白你的程度是到哪里,所以啦,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来跟我打一场。"

“好。"

邦格回答得很干脆,他没打算问「你会手下留情吧?」「我能用全力攻击吗?」之类的傻问题,鲁坎德实力高出邦格太多,自然可以掌控好战斗尺度。

“你擅长什么武器,只要不是太奇怪的类型,队上都能借给你,我们有比试专用的安全武器。"

“武器?"正准备应战,邦格闻言楞了一下,说:“我比较习惯空手。"

鲁坎德听了之后微微皱眉,两天前那场战斗中,邦格的手边本来就没有武器,把抢来的长剑丢出也是为了牵制对手,鲁坎德以为邦格那时是迫不得已才这么打,倒是没想到他原本就主攻徒手格斗。

鲁坎德现在没拿武器是因为两人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又只是测试战,所以不必使用他擅长的双手大剑,至于邦格空手就又是另一回事。倒不是说徒手格斗有什么错,鲁坎德知道不少强者都是这种类型,但无可否认的,这是一种比较慢熟的取向,在初期阶段之时确实是比较吃亏,偏偏邦格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初期阶段。

纵使有这层顾虑,鲁坎德也暂时不会多讲什么,总之还是先交手一场再说。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来吧。我站在这,由你进攻,尽量展现你的能耐。"

徒手格斗也并非只能完全赤手,而是有着手套或手环类的格斗专用装备,但现在则是用不着。

邦格跟鲁坎德准备交手之时,场边也有好几个在看热闹的警备队员,他们忙碌了大半天,终于把大部分的事务暂时搞定,除了在外站岗、巡逻、以及少数仍在座位上写个不停的队员以外,现在有闲暇的人几乎都跑了过来,这对他们而也算是个不错的消遣了。

普丝米将邦格带到之后就也站在场边看着,一名警备队员走到普丝米身边,好奇的问道:“欸,他不是前两天还差点没命,今天早上才刚醒过来吗?现在就直接跟队长交手,不会被一招打死吧?"

此人是一名年纪跟邦格与普丝米差不多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头暗金发色与深蓝眼瞳,形貌颇为俊俏,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他刚才说话时是笑嘻嘻的语气,所谓一招打死也是讲好玩的,警备队的成员们都有听说邦格的大概状况,也知道这场战斗纯粹是测试性质而已。

普丝米有点无奈的看了身旁这人一眼,没有顺着他夸大其词的说法往下讲,只说:“早上陪他去吃早餐时,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呢!后来也补充了体力,大致上应该没问题吧?我是不敢肯定,但至少鲁坎德队长是这么判断的。"

金发青年苦着脸说:“唉唉,我都不曾邀到妳一起吃东西,怎么他刚来就跟妳一起共进早餐了啊?"

“是呀是呀,不但一起吃东西,我还看顾了他两天呢。如果你也被撕魂之息攻击又没当场死掉,躺在床上痛苦挣扎,我同样可以照顾你唷。"普丝米眼珠一转,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说:“或许还能叫上希儿一起帮忙,让她亲手帮你擦汗呢!怎么样,不如待会我就去跟希儿转述你的愿望?"

“别、别跟希儿小姐说我的……不对,怎么被妳讲成是我的愿望了!啊,不管这些啦,快看,他们好像要开始动手了。"

虽然是在转移话题,普丝米也只是一笑置之,继续往场地中央看去。

那名金发青年倒也不是乱说,邦格确实已经做好准备。

两天前是不知不觉的自然使用,后来的两天内更不用提了,现在才是他第一次凭自己的意志主动使用战息,顺着记忆中的诀窍,让注意力在体内游走,这是跟呼吸略有相似但又不能混为一谈的感觉,只有这个世界的人类才能运用的力量。邦格成功唤出这身体本就具备的能力,激发了战息,身体表面浮现棕色与绿色的微薄气流。

“咦?"鲁坎德却在这时发出讶异之声。

“怎么了?"邦格立即停止激发战息,生怕自己初次尝试就铸下错误。

“不,别停,你继续激发战息。"

鲁坎德这么说着,双脚大步向邦格走近,邦格满脑子莫名其妙,也只能依言照办。接下来,鲁坎德停步于邦格身前,他上下打量着邦格,害邦格被看得很不自在,场边观看的警备队员们也因为这个变故而开始低声讨论。

金发青年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那就是他的战息?还真的是好弱啊,差点就要归类到淡息的范围了。照我看来,队长大概也觉得这战息实在是不行,正在考虑取消这场测试战了吧?"

普丝米立刻摇头,说:“我觉得不是这样耶,客车血案那场战斗你因为执行别的勤务而没有参加,后来也不曾接触过邦格,会这样想也是正常,但队长很清楚邦格的战息程度,这应该是早在他预料之内,所以,不太可能因此而取消。"

“那队长现在是想做什么?"

“唔……"普丝米也想不出原因。

过了将近一分钟,鲁坎德终于再度开口:“奇怪,你的战息怎么变顺了?"

邦格疑惑的问:“变顺了?什么意思,是变弱还是变强?"

“整体强度没有变化,而是你的战息变了……啊,也不是这样讲,你的战息本身没变,是你跟战息的配合度变了。原本你的战息似乎不太适合你,我也说了打算帮你选换别的战息,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战息又显得跟你适应良好。"

“这代表了什么?"

“这个嘛……"鲁坎德了沉吟一会,随后大手一摆,转身走回原本的距离,说:“无论如何,反正不是坏事,我们还是先照预定来吧。"

邦格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有了一点猜想。

过去那个邦格的记忆中,抚养他长大的那位退役军人就曾经说过,这套战息的性质并不是那么适合他,但那位退役军人只会这一种战息,以前的邦格也只能就这么练下去,鲁坎德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或许那种战息不适合邦格,却适合陆献行,当他的意识跟新身体彻底融合之后,战息就从不适合变成适合了,也就是说,战息的搭配程度并非以肉体为准,而是以更深层的某种东西为准───例如,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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