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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几日后。

这天清晨,阳光依然这般明媚,空气清新,混杂着青草的香气。窗外的梧桐树上,喜鹊喳喳的叫着,寻找着今天的早餐。

就是今天了啊。我拆下脸上的绷带——额滴个神啊,哪是稍微有点可怕,简直可以去拍鬼片了好吗!虽然觉得正常的烧伤不应该是这样,大概是因为这是符纸造出来的火焰,所以具有可以杀死妖怪的威力吗?

我呆呆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这半张脸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还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剪刀给自己剪了一撮长长的刘海,长到可以遮得住疤痕。

“小墨,准备好了没?”千夏在门外问。

“啊,好了!”我拎起塞满了符纸的斜背包。一开门,就撞见站在门口等候的千夏。

“诶?你的头发……”她指指,“是脸还没好吗?”

“嗯,大概也好不了了。”我苦笑,顺势用右手压住刘海。

“……走吧。”

“嗯。”

是的,你们没猜错,今天就是去古楼的日子。据说道路已经开辟好了,可以轻而易举地爬上山顶。罗森还真是负责任啊!还有风羽,最近也因为又要踩点又要练习剑术,可谓是身心疲惫。四九和阿轩有的时候也会帮风羽处理一下关于手续之类的问题,也算是帮忙分担重任。

“给你治病的那个医生名叫郁杨紫,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妖医。”千夏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也幸亏铭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她,否则你的小命儿可能就呜呼了。听传闻说,郁杨紫的父亲就是当年山神大人的御用医师,可惜英年早逝。好在郁杨紫在父亲去世之前得到了妖医绝学,加上日后的练习,终于造就了现在这个拥有死而复生之术的名妖医郁杨紫。”

“然后?”

千夏指指照片上的美女医生,道:“这次的行动似乎与这个郁杨紫有关。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前夫的故居。”

“她前夫?也是医生?”我一下子来了兴致。

“对,夫妻两人都是医生。”千夏锁好了公寓大门,“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丈夫提出离婚,孩子跟了外婆。那个孩子就是陈曦。”

“原来如此。可是陈曦并没有说老爸老妈离婚啊?而且陈曦不是说爸妈都死了么?郁杨紫还活着算怎么回事啊?”我的问题像连环炮一样,一发接一发。

“可能是瞒着孩子偷偷离婚,也可能是陈曦故意隐瞒。”千夏正色道,“至于生死的问题……很奇怪。有证据能证明郁杨紫确实是陈曦母亲,但她本人却像是失忆了一样,对于丈夫的事丝毫没有印象。咱们这次去,就是想看个明白。关于房产权,现在这个古楼似乎是无主房呢。”

千夏带我来到地下车库,用手机遥控大巴车,大巴车就自动控制方向,然后又停在我们面前。看我一脸惊奇,千夏得意道:“这里虽然建筑和服饰都是古风,但是技术却比现实世界要高级好多。我觉得你……不适合在这里生活。”

“啊?”我起步准备上车,没想到她一下子把手摁在我头上,又故意揉乱我的头发,一脸满足地笑笑:“你不是机械白痴嘛~”

机·械·白·痴!

呵呵,呵呵呵呵。

我装作有一搭没一搭地样子,抓紧转移话题:“铭他们呢?”

“去买食物了。罗森说情况有点复杂,恐怕要在古楼里过夜,所以要去买点补充能量的东西,比如高能量饼干之类的东西。”她走上二楼,打理着大家的行囊,“还有衣服,恩,看来都带齐了。”

千夏真是个能干的女人,做事非常有条理。

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从一开始向我介绍每个人,到之后我受伤了帮我办理各种手续,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总让我对千夏不是一般的崇拜。但是,这种崇拜与尊敬的感觉确令我格外熟悉,而且时常伴随着温暖与热度。

剩下的事,就是一边打扑克一边等他们买东西回来。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开着空调打扑克,身旁放置着瓜子和饮料……这种场景,很熟悉,很温暖,让我总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个人陪着我打扑克,却总是想不起来那是谁,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和她十分相似,只知道这两个人都给了我最令我珍惜的东西。

“好慢啊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千夏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扑克扔到一边,“你也不认真陪我玩,想什么呢?”

“啊?呃……”我正要开口,车门似乎开了,铃子她们嘻嘻哈哈地上楼梯。

……

安顿好东西后,罗森他们几个就开始分配行囊。一般来说,除了各自的武器以外,还要背上一点用来补充能量的东西,比如水,再就是派或者饼干。尤其是水,每个人带了几瓶,约莫着应该够。罗森说,路程不算太远,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以后,我们就可以顺利抵达山脚。一路上,晓晓那几个人一直在讲鬼故事,弄得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我和千夏继续吹空调打扑克,渐渐地有了一点点睡意。窗外事清一色的山,丛林纷杂。偶尔有一群候鸟飞过,也不能看清究竟是什么品种。周围吵吵闹闹,却令时常安静的我有些久违的喜悦。不知喜悦的来源,只是觉得,这种感觉似乎很久没有过了。如此强烈的直觉,令我深信不疑。

过了不久,我们便来到山脚下。大巴车开不上山,只能把我们送到山脚,剩下的路我们得自己走。大家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鬼故事的影响。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一天当中空气最清新的时候,山上的夜藤老老实实地伏在地上,并没有出动的迹象,令罗森和风羽安心了不少。自从那个晚上以后,风哥似乎对于夜藤的生长速度耿耿于怀,昨天晚上说很担忧今晚会被夜藤袭击。我倒是觉得,其实如果晚上声音很小应该没什么问题。

山路很不好走,但据说比原先好走多了。爬山爬了十五分钟,终于抵达那座古楼。大门上的铜锁生了一层青色的铜锈,让我们很是无奈。

这时,英勇(?)的四九挺身而出!她左手持炸弹,脸上笑嘻嘻道:“哈哈哈哈!来吧,我的炸弹绝壁能炸开的!”

只见她现在草稿纸上进行了大量的运算,算出炸药用量后称量,最后将称量好的炸药黏在门缝处。一系列动作下来,运用流畅自如,像是经过专业培训一般。可以见得,四九在此之前花费了多大的心血,付出了多少汗水。

随着一声巨响,紧锁的大门终于开了。一进屋子,就是客厅。左右两边各陈列着一些古玩,屋子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作,似乎是名家之品。画作的下方就是正主之位,两侧的宾客之位依靠墙壁,中间的空当不算小。正主之位共有两把椅子,两只椅子中间是一只白玉茶几,可以见得,这座房子的主人生前很是富裕,可能同时还是个威望高、名气大的医生。想想似乎也对,毕竟郁杨紫这样一个医药世家的千金都愿意嫁给他,他必定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向左走,是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一盏盏玻璃油灯悬挂在墙壁上,有的油灯有点破损。四九走在我后面,问铃子:“铃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了?”铃子呵呵两声,“我刚才还在想那个鬼故事,别吓我。”

四九笑着摆摆手,轻松道:“啊,不是啦~我其实就是想问,为什么这里一直没人住却被打扫的那么干净而已~”

对啊!为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惊诧地盯着四九。四九似乎没有发现大家的神色惊恐,继续说道:“这房子已经至少两百年没人住过了啊,难道不应该有蜘蛛网吗?嗯……再就是,那些古玩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应该是被人打扫过了吧。”

“好像……好像很有道理……”晓晓声音有点发颤,“我有点后悔刚才讲鬼故事了……”

我虽然局的很恐怖,但还是装出很轻松的样子:“哎呀,说不定是郁杨紫……”没想到千夏立即打断我的话,说道:“不可能,她亲口告诉我她只知道在离婚以后自己经历了一些变故,再就没来过这里。”

我擦咧!

风羽倚在墙上,不屑一顾道:“没必要紧张啦,明明根本就没那么些事儿。别吓唬自个儿。走吧,估计房子主人的卧室在楼上。”

“再看看一楼,说不定会发现什么。贸然上楼总归觉得,有点莽撞。”阿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摸摸墙上的油灯,“嗯,果然被擦拭过。”

果然……吗……我觉得心一直在怦怦跳,原来我是这么胆小的人啊魂淡!

走廊上的木地板有的地方都腐朽了,被虫子凿出了大大小小的坑。墙角全是青霉,大概是因为这里比较阴湿的缘故。斯帕克提议说,我们可以分组进行调查,用耳麦互相联系。我们试了试耳麦,确保全都好用。“那,现在来分一下组。几人组比较好?”千夏问。

四九看了看房子结构,拿出纸笔算了算,说:“最好是四人小组,比较安全。”晓晓想了想,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九个人,共分成三组,每组三个人?三人的话就走比较短的好走的路线吧。果然我聪明机智,诶嘿☆~”

“……”

千夏拿过地图,看了看房子结构,说:“那就这么定了,我,阿凉,阿轩一组,走这条路线;”她指了指,继续说,“小墨,你带着四九、风羽、晓晓、,走二楼;斯帕克,罗森,铭,还有铃子,你们一组,走地下室。”

“我们组两个超级机智真的没问题吗?”我无奈道,“会显得我很笨的,而且我路痴。”

“少废话,让你带你就带,哪那么些毛病!”

原来四九晓晓这两个机智无比的家伙过来就是为了领路的么……

不过为什么斯帕克一定要和罗森在一起呢?千夏对此的回复是:罗森要照顾斯帕克嘛~~~

哦呵呵呵呵呵……我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每组领过一份地图后,差不多了解了房内的结构,于是我们四个先行出发。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二楼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听见了吗?”四九揪着我的衣角,“楼上好像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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