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头包抄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即时调头,从敌军的后面摸上去,先是一轮弓箭排射,吓得敌军腹背受敌,骚动不已,再派牌刀手掩护着长枪兵,一路的掩杀过去,倒也把敌军杀得丢盔弃甲,乌漆麻黑的找不到北。
但是,由始至终都没有派出瞎子歌。瞎子歌瞟到他眼神上的闪烁,便知道他是怕他的立功,想他没有十成把握不敢打攻仗,此等以众凌寡,背后追杀的小事,他自忖大伙儿也没有太大的风险,便也乐得偷闲,依然噙着微笑地冷看前面热火朝天的厮打。
吕漫呆在唐英的身边,第一次感到可以端茶安享的境界。这种男子真是女子的温柔乡,前面虽然厮杀连连,但是,他却脸不改色,眉头也不皱一下。她便也不紧张,陪着他一起替众兄弟加油呐喊。
众兄弟独得先机,又得唐英精心布署,自然一路杀过去也畅通无阻,痛快淋漓。不到一个时辰,敌军的偷袭军全军覆灭,计算下来,有三千数之多。
而皇朝的军队点算了一下,却折损了五千人之多,其他被杀的马匹,被烧的营帐约有数百个,损失惨重过强虏,还吓的人心惶惶,彻夜难眠。
翌日清早。
冯保唐赶来慰问,得知唐英一军化解了敌人的偷袭,不由大喜:“好,不愧为唐振之子,虎父无犬儿!今天就由你做东门主将,力争一气攻入城去!”
“我要从南门攻入!”唐英信心满满地回答他。
“行!就南门!”冯保唐听了,不由喜上眉梢,又呵呵地一阵奸笑,笑得吕漫浑身的起鸡皮疙瘩,瞎子歌也忍不住眉头轻皱。
经过昨晚唐英从后面掩杀,化解了敌人的偷袭,其他营的士气都明显增加了,现在见冯保唐委任他做主将,都想一睹他攻城的风采,纷纷也要求转到南门,协助唐英。
原来,唐英早就在昨天看到了南门对面近山边,而那山边与城墙相遥对不过百丈。便提议由山边接成人桥,由大量的那些士兵踏板冲进城去,比较不累人。
其他将领也认为可行,唐英便点了一万兵马,收集城门城墙下的巨石,在那里筑起了一条丈余高的墙,再吩咐唐营的兵马站上去,万人顶着板床,由其他营冲锋的士兵按牌刀兵,长枪兵的顺序踏步而过,弓箭兵则在下面继续射箭掩护他们。
果然,一行数十个牌刀手冲过去,敌人用箭也射不了,巨木石头也用不上,一时也手足无措,被皇朝本军强登上了城墙。
“好!”冯保唐在一旁看见事情终于有了个新的进展,好的开始,也大赞不已。
吕漫心里也不由甜丝丝的。她心想,想不到一味防守的唐英,攻起城来也有条不紊的,这真是太令她意外,让她惊喜了。
后面的长枪兵也跨过了城跺,上了城墙,与敌军一起厮杀过来。
“传令下去,叫其他门的都过来,一起从这里攻进去,今晚咱们就要进城吃大块肉,喝大碗酒!”
忽然,冯保唐一声轻叱,吓了唐英一身的冷汗。连忙调转马头,奔过去,“禀告元帅,此事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
“末将此法,目的是把强虏的兵力都拉向这边,助其他门的兄弟攻城,并非真的要从这里攻入。如果他们反而过来了,那可就让强虏有机有乘了!”
“这……”冯保唐听了一愣,想叫住探子,收回军令。但东门的将领已经率众赶了过来,那探子的影子也隐没于东北角。
不一会儿,东北角出现了大批的皇朝军队,唐英见了,差点儿就眩晕得坠落马下。
“这要怎么办?”冯保唐见命令收不回,便要他赶快补救。
“快,赶快攻城,东门的兄弟也马上跟上!”唐英只好对东门的主将大声地下令。
等他回马一看,西南角也出现了大批的皇朝本军。至此,西北二门已经无兵把守了!
唐英不由惊得战袍也湿透了,额上的冷汗怎么抹也抹不完。
吕漫见了,心里却纳闷得很。这唐英怎么了?这仗不是打的好好的,刚才那个元帅还称赞他吗?他干嘛反而直冒冷汗了?
便上前关心地问:“将军,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唐英转眼瞥了她一眼,温柔地说了一句,又望着越来越多的兄弟们跨入了城墙,占领的阵地也越来越大,本来是好好的事儿,他却暗地叫苦不迭。
瞎子歌看不见战况,但也知道这种攻法的冒险,刚才听到唐英吩咐东门的兄弟上,心里也不由一惊。东门的兄弟一上,东门还有人攻吗?敌人不是正好趁机把士兵集中到南门抗敌了?
“不如,我也去吧!”他隐约也感觉后果会很严重,便首次开了口。
“不行!”不料,唐英对他仍然耿耿于怀,坚决不让他出战立功,“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说话的吗……”
言犹未尽,还想叫军士把瞎子歌拖下去杖责二十。
不料,就在这时,北门的兄弟刚跑到东门,后面便冲出一拨强虏的“黑色铁骑兵”影子!
“黑色铁骑兵”是强虏在平地最强悍的兵种,一轮之下,就以一敌百。唐英和他们交过手,岂会不知?
有见及此,他便拍马上前,拦住北门的人马,暴喝一声:“不要来,赶快回头作战!”
那将领也立马感到事态严重,连忙回身指挥后面的将士回身排阵迎战。
然而,大家眼睁睁望着“黑色铁骑兵”黑压压地扑过来,一下子就冲破了牌刀兵,毫无抵抗之力。铁戈轮飞,所过之处,顿时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这一次的“黑色铁骑兵”却不是以百计,是以千计,一排数百,数千的“黑色铁骑兵”天神巨犁般犁过,什么牌刀兵,拒鹿马,投石车,弓箭手,长枪兵等等的,全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
忽然,西南角又响起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原来,西门的“黑色铁骑兵”也趁机杀出,从他们的背后掩杀过来。
唐英眼见两路兵马就快要抵挡不住,“黑色铁骑兵”这次也有进无退,一直掩杀过来,很快的,西南和东门两路都被截住。
这时候,就只剩下他们这个东南角还算安全。
唐英调回马头,连忙对吓呆了的冯保唐一喝:“元帅,大势已去,请赶快逃命吧!”
“好,唐将军你就殿后……”冯保唐话音未落,人已经调转了马头,连其他随从,杨真等人也来不及打招呼,便扬鞭策马望东南处落芒而逃去。
杨真两兄弟自然也不甘人后,发了疯似地狂拍着马儿,不顾前面步行的随从的生死,从他们的身边践踏而去。
唐英见主帅逃的这么狼狈,便也不敢恋战。连忙策马回营,对那在顶着板床的本营士兵喊去:“唐营军士听令,从速归队列阵!迟缓者斩!”
众人何曾听过唐英这么的严厉,更是感到势头的不对,都纷纷扔下板床,仓促地跑回来。那还在板床上奔跑进攻的别营兄弟都纷纷地掉落地来,留下城墙上的兄弟一下子成了最后的死士,继续负隅抵抗。
吕漫这才知道战事有变,更是紧拽着马缰,寸步不离唐英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