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英却犹豫着不想逃狱,不由一把拽起他,痛心地说:“你不是说最喜欢她的吗?难道你所谓的爱,就是挂在嘴角边哄人的念词吗?”
“我,我不是,我是最喜欢吕姑娘的人!但是,我不能逃!”唐英想通了,心中的平衡已经倾向了家族的荣耀,坚决地守在这里等爹爹来救。至于吕漫那里,他也心痛不已。
“那你就任由他们玩死你吧!”瞎子歌气得一把他扔下,转身便要对那些圆木使劲,准备越狱而去,突然,外面“哒哒哒”地跑进了十几个军士,一起用眼睛盯着他们。
有兵长奸笑一声,“看来,你们还真的想要越狱,杨将军特要咱们过来看着的。”
瞎子歌心里不由呜呼一声:这杨宝,看来真的志在必得了。
漫呀,你可要小心啦!老天爷,求你保佑保佑她!
午后,就在瞎子歌和唐英两人被押了下去后,吕漫和其他军士果然被冯保唐释放了,由百夫长带下去,收编进其他兵营。
而吕漫却因为腿部有伤,不良于行,只能摊坐在地上,冯保唐也着军士把她抬下去医治。
她被抬到了后院的一个厢房里,不一会儿,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干瘦老头。他自己说自己原是行医郎中,后来被衙门收为做了仵作,此番是受冯保唐的命令前来替她看一下腿伤的。
吕漫心系着两人,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只求他不要适得其反,再加重腿伤就是了。
这老仵作却手艺娴熟,先是用清水洗了伤口,挤出里面的瘀血,用银针封住上下的穴道,以小刀剐去里面的死肉,再准备涂上膏药。
吕漫却在这时,强忍着疼痛,从怀中取出那瓶剩下的“雪肌痊”,递了过去。
那老仵作见了不由眼前一亮,“‘雪肌痊’?”
吕漫问:“你看涂上这个行不行?”
“行,这个比咱的膏药好上百倍呢,有了它,你今晚就应该可以下地走了。”老仵作接过来,轻轻地替她涂了上去,还一边问:“这可是翟国的珍品,姑娘是从哪里得到的?”
吕漫想起了唐英赠药言欢,又想起了罗龙,心里又不由一阵黯然神伤,随后,她也告诉老仵作,这是彤云府唐家幺子唐英所赠。
老仵作惊讶她居然认识那些达官贵人。吕漫苦笑,告诉他,此时此刻,唐英就和她的一个伙伴,正被冯保唐关在这府衙里的监牢里。
随后,她恳求老仵作:“大叔,你知道牢房怎么走吗?”
“你想救他们?”
“我不救他们,就没有人救他们了,再不救他,他们肯定会让那杨家兄弟折磨到死。”
“这走法简单,就是在右偏厅后的侧院第三间,但是,那里不仅是关卡重重,还守卫森严,一般没有官员的令牌,外人是不可能进去,这个就可不好办。”
吕漫听了,也不由得黛眉轻蹙,愁容满脸。
晚上,老仵作送来了晚饭,告诉她,如果她今晚可以下地走,那么,兵营明天就会来人把她带走。
她不由一急,这要是进了兵营,她就离瞎子歌他们越来越远了,到时候,谁来救他们?老仵作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惊讶着伤口痊愈得飞快,她自己也下地一试,居然毫无痛楚之感,走路轻快而让人不虞有伤,就像之前没有受伤一样。
老仵作带着对“雪肌痊”的惊奇,摇头晃脑地走了,临走时还吩咐吕漫早些安睡。但是,吕漫哪里睡得着,心里更是有如火燎,急得房里廊外,热窝蚂蚁似的走来走去,想尽千方百计。这行动方便了,可是,凭自己一个不懂武功的人的力量,能够闯入守卫森严,关卡重重的牢房吗?
“哎哟,我的美人儿,瞧你这心急样,是想我想得心痒痒了吧?”这时,廊头出现了杨宝那邪笑着的粗脸。
吕漫见是他,连忙跑回房去,不料,杨宝又迅速地赶上来,见她躲到床沿上,更是满脸堆满了邪笑,“看来唐英他们白担心了,瞧你这猴急样,都要躺到床上等候本大爷了!”
吕漫见他提起唐英,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他去过唐英那里?那么,他是怎么进去的?仵作大叔不是说,外人要有令牌吗?那么,他有没有令牌呢?他跟冯保唐那么相熟,没理由没有的吧。
想到这里,她脑海顿时闪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连忙把自己退到床上,搂着枕头,惊恐如小鸡般瞅着杨宝。
杨宝更是得意:“哇哈哈,咱就是要把你抱到床上,你还真乖,自己先上了。”
“你,你不要过来!”吕漫悲哀地叫着,急得眼泪儿都迸出来。
“我偏要过来,怎么样?”杨宝肆无忌惮地走到床沿,爬上了床,把个臭脸伸到吕漫的跟前,“以前咱没有尝到的东西,今晚我要尝个够,我要尝到你残花败柳!”
“不要……”杨宝头伸的太过,被吕漫一时情急,狠狠地把手上的青花瓷凉枕往他的头上砸去,杨宝顿时闷哼一声,仆到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吕漫轻吁了一口气,连忙毫不避忌地摸遍了杨宝的全身,果然让她摸到了一个有“冯”字样的漆金令牌,顿时令她大喜过望。
连忙下地穿上房内的一套军士铠甲,把杨宝藏到床下,吹熄了灯,关上房门,大摇大摆地走向走廊尽头。
杨宝没有近卫,她就想冒充杨真的近卫,前去把瞎子歌他们带出来。虽然,这样的后果似乎更加的危险,但是,正当她别无他法的时候,也只好这样一拼了。
只是,她还担心着这块有“冯”字字样的令牌,其他军士会相信吗?
她做过士兵,穿了上士兵的铠甲,她也是俨然一个士兵,再加上一点点飞扬中跋扈的嚣张,一路上,其他士兵也只是眼瞅瞅,不知他是谁家的近卫,没有阻拦她。
她几经探索,终于来了到了牢房前,把令牌往守卫眼前一晃,“杨将军要人。”
狱卒守卫连晚饭还没有吃,见她身穿士兵铠甲,又有令牌,也不再理会,迳自继续自己的狼吞虎咽。
她顺利进了牢房,看见长长而昏暗的牢房,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牢房是人住的地方吗?
她左顾右盼的一路找着下去,蓦然,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呃。”她吓了一惊,幸亏人在黑暗处,别人看不见她的慌张,她连忙想起瞎子歌平时的冷静模样,猛咽下了一口口水,沉声地说:“杨将军要夜审唐英、林歌两人,特地叫我来提取的!”
声音来自前面的尽头,她便大着胆子走过去。直至她看到那通道上有十几个军士齐齐盯着那牢房,其中有一个朝她这边看来。她为了不被揭穿,便停下脚步,直接出示令牌给那人看,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却正好成了嚣张军士的举动。
正在互相埋怨的瞎子歌他们,忽然听见这把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由惊喜交集,两人连忙蹒跚地站起来,也往外瞧,唐英只看见暗光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而瞎子歌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吕漫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