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返回家中,四婆却危襟正坐在厅中,似乎也等待着她的归来。
“奶奶,瞧你的,干嘛还不睡呢?”吕漫看了,不由得心疼得上前要扶四婆回房。
四婆却也叱咤地说:“咱就你一个亲人了,要是他们对你怎么样,咱就跟他们拼了这条老命。”
吕漫笑说:“是了是了,谁都知道你的厉害了,人家怕了你,所以,我就没事走回来了。”
“嘿嘿,想当年呀,我飞马摘环,斩桥退敌……”四婆放下了心头大石,便开始絮絮叨叨当年往事了。
吕漫扶起她,嗔怪说:“是了,我不会说书,也会背你的风流韵事了。”
“这不,我可不是乱说的……”四婆还要再说,被吕漫扶进了内堂厢房内,照料着上床安睡了。
出了厅中,看见桌上的菜都给凉了。她轻吸了一口气,又把那些饭菜端回厨房里,打算重新翻热了吃。却在这时候,瞥见瞎子歌就在她廊外的凭栏上倚坐着。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先搁置了饭菜,跨出了屋外。却听到街边还有一些吵杂声,遁声看去,却是罗龙和一些伙伴在争辨着她的是是非非。
“大哥,这一男一女的单独相处,不可能没有话说,更何况是那些好色的狗官?”
罗龙双手一摊,“我也这样想啊,可是我怎样问她,她都说没有啊。”
“你说,那将军会不会是她的旧情人呀?”
“嘻嘻,干柴烈火的,一点就着了。”
“干你个头。”罗龙涨红了脸,一小腿踢过去,“别给我瞎猜。”
“我有最新最确切的消息,我妹在房里见过漫。”大家一听,纷纷围着那人继续打听,“当时,我妹还替他们铺床垫被呢。”
“噢……”大家听了,不由得掩额称晕,都替罗龙担心不已。
吕漫来到瞎子歌的身边,也欠身坐上了凭栏,看着前面漆黑一团的夜色,幽幽地问:“怎么我说了老实话,大家都不相信了?”
“因为,你把不应该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瞎子歌扭过了头,他盯着她微微一笑,眼中有如星光碎片陨落般熠熠闪光。他和普通的瞎子不同,白天他也是可以这样睁着眼,色如死灰,却什么也看不见。
吕漫扭过头去,莞尔一笑。她最爱看他那清秀的脸上,每当真诚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泛着两个迷人的小酒涡,给人一种宁神怡静的感觉。她心中不由一热,一直以来,瞎子歌都这样默默地支持着她,“难道还会比不说好吗?咱把事情明明白白的摊出来,不比藏着掖着的好么?”
“就因为这样。”瞎子歌却马上否认她的说法,“你就着了那将军的道儿。”
“道儿?什么道儿?”她听了,不由得微微一怔,眼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瞎子歌缓缓地吐出四个字,“‘关门打狗’。”
吕漫呵呵一笑,“把我当狗了?”
瞎子歌也笑得泛起了两个小酒涡,却认真地分析起来,“他和你关起了门,什么也不做,却让人自己去瞎猜,从而沾污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