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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逢

砂金开始试着重新生活,从他慢慢红润起来的脸上,可以看出他重拾生活的信心,那个健康向上,有着小麦色肌肤的活力男孩在砂金的身体里逐步的苏醒着,砂金的嘴里,不再提到这个世界里,那个谁也不认识的小飘,所有的人都认为砂金已经不在疯癫,因为那个砂金幻想出来的叫小飘的女子再也没有从砂金的嘴里出现过。

砂金正常了,砂金开始出门了,砂金开始画画了,随着砂金的消息越来越趋于平淡和正常化,大家也开始淡忘那个曾经疯癫过的砂金。所有的人都在忘记,可是砂金的心里有一块无法愈合的伤口,总在某个深夜,撕扯着砂金所有的情感。那个伤口布满了对小飘的思念,它们根植于心,砂金无法忘记。它们催促着砂金永远也不能放弃寻找小飘的决心,纵使这个世界让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帅哥,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瘦瘦的狐狸脸女孩打断了砂金的回忆。

砂金环顾了下周围,有很多空座,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女孩垂涎于砂金帅气的外表。

这样的女孩砂金见到的多极了,砂金没有想回答的意愿,他只是兀自喝了一口手边的饮料。

狐狸脸女孩也不介意砂金微皱的眉头,并没有等待砂金的回答,就很自然的坐在了砂金的旁边,她看了一眼砂金手边的果汁,偷偷的笑了笑。

“两杯陀螺果。”女孩向着酒保大声的喊道,陀螺果是这里的烈性酒。

“请你的!”女孩把酒很熟练的推向了砂金,酒杯以很好看的弧线滑到了砂金面前,在恰当的位置准确的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再喝酒了,但还是谢谢你。”砂金说的是实话,他已经戒酒很久了,不过,就算他还在喝酒,他还会礼貌的拒绝这个女孩子,因为他的心里已经住不进去任何人了。

“完蛋了,打赌输了!”女孩的嘴瘪了起来,“帅哥,这样吧,我们商量下,你就配合我一下下,不然在朋友面前我很没面子的。”女孩好看的笑了起来,砂金没想到女孩窄窄的狐狸脸上居然挂了两个酒窝。那个酒窝,让他想起了遥远的小飘。

“你在打什么赌?”砂金问,女孩的酒窝让砂金想起了小飘,砂金抗拒不了一切有小飘影子的东西。

“嗯,具体的,现在不能告诉你,呵呵,我的一群朋友都在那里,都在那看着呢,拜托帅哥,,给我点面子,好吗?”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

砂金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大声的笑着,他们坐在暗处,砂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听声音都很年轻。

“那你是怎么跟他们赌的?”砂金不免也有了一点好奇,一边把头转向女孩一边问。

女孩突然猛的凑过来,用手迅速的托住砂金的脸,轻轻的在砂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样就行了!”女孩咯咯笑着说。

砂金完全被女孩的动作震惊了,一时都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坐在那个黑乎乎角落里的一群男男女女里爆发出一阵起哄的声音,他们的笑声很大,但是充满了善意。

“我打赌赢了,帅哥,多亏了你,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们怎么样?当是赔罪,他们人都很好的。”女孩开心的说。

这个女孩显然就是习惯了问别人,但从来不等别人回答就擅自做主的主,此刻她已经连拖带拽的把砂金拉到了她的一群朋友面前。

“给大家介绍下,我刚认识的帅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好像才想起来问砂金的名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那里的光线很暗,砂金只能看清坐在边上的几个人的大致长相,都很面善,在一帮年轻人的渲染下,砂金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我叫砂金,很高兴认识大家。”砂金礼貌的笑笑。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小牛输了,小牛,你要兑现哦!”女孩一边攀上这个叫小牛的人的肩膀,一边撒娇的样子也挺好看。

那个叫小牛的少年很白皙,长的很干净,面对大家的起哄,他细长的眼睛露出几分羞涩和期待,腼腆的笑了笑。

“小牛,快点啊!”,“小牛,拿出点男子汉的样子来。”,“小牛,去吧,哥们支持你。”小牛在一片善意的吵闹声中愈发不知所措。砂金也开始好奇这个小牛到底和女孩打了什么赌。

“我能知道你们到底拿我赌了什么吗?”砂金变得有点八卦起来。

“没什么了”女孩拍了拍自己微微泛红的脸蛋,兴奋的说“就是赌我敢不敢亲你了,如果我亲了你,我们这群人里的这个腼腆鬼小,牛,就要向他喜欢的女孩子表白。”

“最让大家期待的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小牛喜欢谁。”一个大块头,声音浑厚的人说,随后便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这次,小牛这小子是真的跑不掉了,快点说出来吧。”

小牛终于被大家说的有点坐不住了,他虽然羞涩,但是砂金看的出来,当大家提到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小牛周身都散发着幸福的光。

爱她,就说出来吧,要珍惜眼前的幸福,砂金在心里默默说道,他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小飘。他也开始期待小牛的表白。

小牛又自我挣扎了一会,然后终于开口了,“嗯,我喜欢的,就是她。”小牛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把女孩子的名字说出来。

顺着小牛手指的方向,黑暗中,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在忽闪着,当那双眼睛的目光和砂金的目光交错时,挂在砂金唇边的笑容在那一刻凝固。

没有人比砂金更熟悉那样的一双眼睛了,那双圆圆的毛茸茸的大眼睛曾经无数次出现在砂金那些悲伤的梦里。砂金一度都以为自己会忘记那双眼睛,但是当再次看到这对眼睛时,砂金还是那么刻骨铭心,此时,他既期待又害怕这双隐匿在黑暗中眼睛的主人就这样出现。

但是,那双眼睛的主人,那个女孩就那样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带着幸福的笑容,她留着齐耳乖乖的短发,皮肤白皙,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她出来的时候,明媚的仿佛要照亮这个漆黑的酒吧。

砂金完全惊呆了,这个女孩,就是小飘,那个他日思夜想,甚至以为完全消失了的小飘。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会以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方式。

“小飘!”砂金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小飘疑惑的扭过头看了一眼砂金,眼睛里的熟悉一闪而过后,就是笼罩的浓密的黑雾。

“小飘,你认识这个帅哥呀?”狐狸脸女孩高兴的说,很明显她对砂金充满了好感。

砂金期待的看着小飘,这一刻,砂金不需要小飘任何的解释,他只需要小飘回来,只要回来,一切便好。

“我不认识他呀。”小飘此刻的陌生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小飘,是我,砂金呀。”砂金想小飘是和他开玩笑。

“我真的不认识你,但是你好像有点面熟。”小飘依然充满疑惑的说。

“我是砂金呀,小飘,你完全忘了吗?你不是还叫小飘吗?”砂金已经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长时间对小飘的思念,完全的喷涌而出。

“我叫小飘,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小飘。”小飘也感受到了砂金的情绪,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刚刚还嘻嘻哈哈的那帮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全部停止了嬉闹,带着疑惑听着小飘和砂金的对话。

“小飘,你都忘了吗?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忘了我们的家?那我们的孩子呢?孩子,你总记得吧?”砂金问到,当提到孩子,砂金想起了什么“小飘,我们的孩子呢?他在哪里?”

“小飘根本没有结过婚,更别提有什么孩子了!你怎么能信口胡说?”在一旁的小牛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只要小飘回答。”砂金刚刚涌来的喜悦瞬间消失,他发现更可怕的问题出现了,要不是中间隔了太多的人,砂金早就充到小飘的面前了。

“你不要胡说了,我的头好痛。”小飘像是被某种感觉折磨着,忽然大哭起来。

那群人彻底坐不住了,大家都站了起来,气氛变得紧张,有人威胁砂金赶紧走开。

“小飘,我是砂金,你爱的砂金!”此时的砂金是无所畏惧的,他疯狂的试图拨开前面的人,就是有人拿枪指着他,也阻止不了他找接近小飘的决心,他很想拉住小飘的手,不知为什么他执拗的认为,如果那样,小飘就不会是现在的不认识他的小飘了。

“别说了,你没看到小飘不认识你吗?”那个声音如洪钟的人站了出来,一把提起砂金的领子,准备把砂金推搡开,砂金急了,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再失去小飘,他拼命地想要阻挡这个人的力量,可是这个人好像下了比自己还大几十倍的决心一样。

砂金再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他挥起拳头对着拉他的人迎面一拳。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看到同伴受伤,刚刚还友好极了的那群人都发了疯站到一个战线,打头的几个男的和砂金迅速扭打成一团,很快砂金就寡不敌众,瘫倒在地上。

“算了,他可能喝多了。”狐狸脸女孩一边拦着众人,一边替砂金求情,她也实在不明白,这个好好的帅哥为什么见了小飘就和疯了一样。

那几个打头的人终于停了手,他们晦气的骂骂咧咧着,他们不明白,一个很正常的下午,遇到一个看起来挺正常的人,结局居然是这么倒霉。瘫倒在地上的砂金,眼睛肿的像两个巨大的核桃,有一只眼睛已经完全不能睁开。下巴全部肿了起来,他想挪动下身体,发现全身像碎了一样的疼痛,他像一只撒了气的球,无力并且悲催的摊在了地上,唯一能做的,是静静听着整个世界发出的一种可怕的嗡嗡声。

砂金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睛,他发现自己的视力模糊极了,隐约小飘的影子似乎飘到了面前,他想喊一声小飘,但是发现自己的喉咙发出一种血腥的味道,他的舌头似乎都肿胀着,不能发出完整的正常的一个音节。

小飘再一次被砂金发出的怪音吓到,她完全放弃了走近些帮砂金查看伤势的念头。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狐狸脸女孩幽幽的说,声音里带了一丝内疚,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引起的。“小飘,你真的不认识他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砂金隐约听到了小飘的声音“我真的不认识他,我爱的是小牛。”。

小飘的这句话,彻底压垮了砂金的所有底线,砂金所有的坚持就像绝了堤的洪水一样彻底溃败,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小飘到底怎么了,他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如此悲惨绝望的重逢。

小飘又一次在他的无能为力中消失在了酒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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